第六十九章 幸会,幸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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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干掉了赵郡王高睿,气焰愈发嚣张,权倾朝野,任人唯亲,荒淫无耻,与胡太后的奸情为人所知,引来许多人的不满。

所以娄定远乐见对方倒霉。

现在,虽然娄定远不清楚斛律光怎么会与和士开杠上,但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即便和士开这次还许诺,一旦事了,他能做尚书令,但娄定远丝毫不动心,因为他平判断斛律光很可能会斩草除根。

斛律光抗命,率军回京,此举形同逼宫,皇帝即便不好发作,但内心必然痛恨异常。

所以,娄定远认为斛律光解决了和士开后,必然要废了高纬,立其弟琅琊王高俨为帝。

虽然斛律光的女儿是当朝皇后,但这不代表着斛律光会护着女婿。

要知道,高百年(高演太子)也是斛律光的女婿,可斛律光一样拥护高湛以高演皇太弟的身份称帝。

还任由高湛杀害高白年,导致高百年的王妃、斛律光的女儿绝食而死。

再说,斛律皇后似乎不得皇帝宠爱,所以,翁婿之情恐怕已所剩无几。

娄定远想到这里,愈发坚定起来:一会,他就要向斛律光表明态度,作为前导,叫开城门,让斛律光带兵入城。

之后,就是杀和士开,废立皇帝。

如此一来,和士开送他的金银珠宝和美人,不用还回去,待得帝位更替,高俨当了皇帝,他作为功臣,又能受赏。

这就是一举两得!

前方有骑兵拦截,娄定远让人表明身份,对方让开,并派人带路,他和随从继续前进。

过了草桥,只见眼前旷野里兵马如云、旌旗如林,阳光下,无数甲士之中大片寒光闪烁,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那一瞬间,娄定远忽然有些心悸。

他作为勋贵子弟,历任显职,也曾统帅过千军万马,但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被军中肃杀之气震撼。

娄定远策马前进,所到之处,都是披坚执锐的兵卒,而这些兵卒身上所穿铠甲十分特别,如同龟壳。

好像是一整块铁板打造,穿在身上,给人以大腹便便的感觉。

因为铠甲表面光滑,所以反射着阳光。

大量铠甲反光,远远看去,就如同阳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

娄定远记得邺城铠甲作坊制作的铠甲中,并无如此形制的铠甲,斛律光率军出征时,将士并未穿着如此铠甲。

所以,这种铠甲是缴获自南贼?

娄定远心中疑惑,来到一处大帐前,下了马,向前走去。

引路的兵一言不发,闷头走路,他有些不快,但情况特殊,不好发作。

走着走着,娄定远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大帐就在眼前,却没有人来迎接,娄定远不以为意,跟着引路的兵向前走。

就要进帐时,他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这一路过来,所见的将领之中,没有一个认得的,全是陌生面孔。

这不对劲,因为斛律光麾下诸将,以及许多裨将,他基本上都认识,但现在,似乎没见熟面孔。

心中疑惑的娄定远,走入帐内,光影交错之际,眼睛一花。

待得眼睛适应了帐内的阴暗(相对外面而言),娄定远看到帐内有不少人,而其中一个是老熟人。

司马消难。

司马消难是司马子如之子,司马子如是高欢(娄定远姑父)的故交,所以司马消难和娄定远是“自幼”的交情,在怀朔镇就认识了。

如今熟人就在眼前,娄定远愣住了:你不是逃去南方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他反应过来:莫不是迷途知返,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娄定远如是想,随后看向上首。

上首一人坐在胡床上,身着龟壳甲,年约三、四十岁,样貌平平,但是,他不认得此人。

这个人不是斛律光。

其人气势非同小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多年未见,阿兄别来无恙?”司马消难用鲜卑语说道,纯正的怀朔口音,娄定远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是楚国天子。”司马消难为娄定远介绍起上首之人,娄定远闻言瞳孔一缩,脑袋一片空白。

楚国天子?李、李笠?

这是怎么回事?

他愣愣的看着上首,司马消难随后为李笠介绍:“陛下,此为齐国临淮王,娄定远,其姑母,为武明皇后。”

“喔,原来是齐国临淮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李笠笑道,口中说的是鲜卑语,同样是怀朔口音。

毕竟段玉英也是怀朔(镇)人。

他站起来,一脸笑意:“临淮王远道而来,不知给朕带来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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