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姻缘（十）】——上官凌（2 / 2）

上官凌提起酒壶斟酒，凤泠摇头：“我不喝酒。”她体质特殊，曾经尝试过一次，一杯就倒，后来再也没喝过。

“小二，来壶茶。”上官凌没有勉强，让小二上了一壶热茶，他也陪着凤泠喝茶。

“以茶代酒，敬凤姑娘一杯，首先真的要感谢你救了我兄弟穆霖，这对我来说是有很重大的意义的，当初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出事，如果他死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好好活，所以你也等于救了我一命。”上官凌神色很认真，话落一饮而尽。

凤泠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到上官凌，上官凌就跟她道谢，感谢她救了穆霖，当时她觉得上官凌话太多了，穆妍感谢她很合理，她救穆霖跟上官凌又没关系。如今凤泠才知道，这里面还有她不了解的原委。

凤泠把茶喝了，说了三个字：“不用谢。”

上官凌付了钱，两人出了酒楼，上官凌仰头，今夜星光璀璨，他笑着说：“我曾经跟着萧老大去过天羽大陆一次，不过那次只是去接萧伯父和萧伯母，匆忙来回，没有时间到别的地方走走。听小严说，他出生的地方叫做繁星城，是这世上星空最美丽的地方，我一直很向往，想去看看。”

“繁星城，很美的名字。”凤泠微微点头，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有人管小严叫朗朗？”

“因为他本名拓跋严，还有个名字叫萧言朗，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会成为阿九师妹的儿子？”上官凌问。

凤泠点头，就听上官凌说：“故事，要从他六岁那年讲起……”

上官凌和凤泠就从北城，慢慢地走回了玄冥山，路上上官凌给凤泠讲了拓跋严的故事，中间还涉及到了一点萧星寒和穆妍怎么在一起的事，凤泠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上官凌其实很想跟凤泠彻夜长谈，因为今天接触下来，他是真的发现自己之前太傻缺了，他家阿九师妹的话点醒了他，他现在用对了策略，凤泠是个隐世而居的姑娘，刚来到烟火人间，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东西都不懂，如今身边这些人的过往她也不清楚。因为穆霖并没有跟她讲过，穆妍也没有跟她讲，而以凤泠的性格，没有人主动说的话，她是肯定不会积极去打听别人的事情的。

但上官凌是那种喜欢打听，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有探索精神，并且曾经专门了解过从天羽大陆来的这些朋友们的过往经历的人，他自认为穆妍和萧星寒，以及萧月笙，他们的出身，经历，他们的关系，在他们身上发生的很多很多事情，讲出来都是超级精彩的故事。

现在上官凌已经感觉到，之前觉得他聒噪，脑子有问题的凤泠对他有一些改观，并且对他口中的故事有点兴趣，他决定慢慢来，不能一天讲完了，这样下次就有非常合理的理由再跟凤泠见面，并且她应该不会拒绝。

上官凌把凤泠送到了她的院子门口，微微一笑说：“凤泠，多谢你今天赏脸，我再次为我之前的冒昧举动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凤泠点头，进了院子，走出两步，转头问上官凌，“你明天有空吗？”

上官凌心中激动不已，差点跳起来，但还是故作矜持，客气之中带着一丝主动地说：“我每天都有空。其实本想明日再过来邀请你一起去山顶看日出，不过太早了，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没好意思说。玄冥山看日出是最好的了。”

“好。”凤泠话落，转身回了房间。

上官凌看着凤泠进了房间，他转身，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边飞奔，一边哈哈大笑，过去找穆妍了。

凤泠感觉好像听到了上官凌的笑声，开门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这会儿天色不早了，萧星寒和穆妍都睡下了，上官凌心情激动，想要跟穆妍分享，就在外面敲门，结果萧星寒出来一脚把他踹出去了，让他滚远一点儿。

被踹飞的那一刻，上官凌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打扰到了萧老大的好事……

可是上官凌真的很激动，这种跟喜欢的姑娘一起看了日落，明天还要一起去看日出，讲故事的感觉太开心了！他已经幻想到以后带着凤泠走遍天下，当一对神仙眷侣的情景了，心情嗨到不行，不能找穆妍，就颠颠儿地跑去找萧月笙了。

萧月笙还没睡，看到上官凌过来就笑了：“小凌，彩虹挺美呀！”

上官凌愣了一下：“在东山上是你攻击我！”

“给你制造一个对美人儿投怀送抱的机会。”萧月笙爽快地承认了，搂着上官凌的肩膀一起出去，两人在院中坐下，上官凌不解：“你怎么会去东山？”

“小弟妹说她给你支了招，你已经开始行动了，我闲来无事，过去看看你有没有被凤泠打死，没想到你表现真的还不错。”萧月笙笑着说。

“我现在好开心啊！哈哈哈哈！凤泠主动问我明天有没有空！”上官凌笑容灿烂地说。

“不错嘛。”萧月笙揉了揉上官凌的脑袋，“胜利在望，还是要稳住，记着你不是穆小霖，别跟他学禽兽做派。”

“穆霖还不是跟你学的？哈哈！”上官凌又笑了起来。

“哥哥一直在被模仿，没办法，就是这么讨人喜欢。”萧月笙很嘚瑟地说。

“我有信心让凤泠留下，我有好多故事要跟她讲，我要带她去好多地方，我去过的，我没有去过的，想想就开心。”上官凌一脸期待。

“这个，你还是得感谢小弟妹。”萧月笙看着上官凌说。

“当然要感谢阿九师妹的指点，不过，还有其他的事？”上官凌不解。

“从凤泠来神兵城，小弟妹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再回去，如果小弟妹想留她，其实很容易，但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就是为了给你们这几个光棍儿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被你抢了。”萧月笙笑着说，“小弟妹已经说了，你要是失败了，直接把你头发剃了，让你去菩提寺出家，你爹和你大伯也同意了。”

听前半段，上官凌还挺感动，听到后半段，嘴角抽搐，无语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晚饭的时候说的。”萧月笙笑着说。

“我一定会成功的！”上官凌握着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第二天，天还不亮，上官凌就在凤泠院子外面等了。

凤泠出门，看到上官凌的头发都被清晨的雾气打湿了，也没说什么。

“我们现在去正好。”上官凌笑着说。

两人上了山，在山顶坐下，清晨的山风有点冷，上官凌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件披风，递给了凤泠：“披上这个挡一下。”

“不用。”凤泠摇头。

“我都带来了，赏个脸吧。”上官凌对凤泠眨了眨眼睛，浑然天成的撒娇卖萌，也是跟萧月笙学的。

凤泠蹙眉，还是接过去，披上了。

上官凌补了一句：“这是新的。”昨夜他软磨硬泡从萧月笙那里拿走的，齐玉婵新做的。

看日出，是一件可以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红彤彤的太阳从海平面一跃而出，朝霞漫天，天色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凤泠微微闭上了眼睛，脸色白皙如冷玉一般，轻声说：“以前我不喜欢日出，因为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很少会有新鲜的事情可以做。”

上官凌突然觉得很心疼，看着凤泠说：“在神兵城，完全不会有那种不知道做什么的迷茫。昨夜我回去正好碰上萧月儿，他说本来今天该连小妹去医馆坐诊的，但连小妹最近都要照顾穆霖，脱不开身，萧月儿他们也没空，让我问问你，今天有没有兴趣到神兵城的医馆里面坐诊一天？这边大多是些普通的病人，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

“我想去。”凤泠点头。

上官凌笑了：“那太好了，我们先回去吃早饭，然后我跟你一起去，今天我给你打下手，帮忙抓药。”

“你懂药材？”凤泠问。

“当初跟着萧月儿学过，不过只学了些皮毛，抓个药还是可以的，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了，我想学医术，要问你的话，你可别嫌我烦。”上官凌现在十分庆幸，当初穆妍要求他们每一个人都学了简单的医理和药理知识，药材图谱也都熟记于心，虽然只是入门级别，但至少可以给凤泠打个下手，不至于让她觉得他是个傻缺，药材都分不清楚……

上官凌都这么说了，凤泠当然没有意见。

两人回了城主府，早餐是上官凌跟齐玉婵预订的，很有特色，清淡爽口，能看出凤泠很喜欢，也没有拒绝跟上官凌一起吃。

吃完早餐，两人就下山去医馆了。

这一天，凤泠在医馆中坐诊，病人虽然不多，但她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这是她感兴趣的事情，因为她以往空有一身高明的医术，碰到过的病人却少之又少。而上官凌有基础在，也没有掉链子，表现得还不错，招呼病人的时候客气有礼，抓药的时候速度很快，也没出一点错，每次凤泠需要写药方的时候，上官凌就把墨都磨好了。等没有病人的时候，凤泠手边总是有热茶和点心，还有她以前没有见过的新鲜水果摆着，随时可以吃一点。

午饭是萧月笙亲自过来送的，一进门就笑着说：“凤姑娘辛苦了！”

上官凌接过了食盒，就听萧月笙说：“小凌，刚刚接到的喜讯，容筝给独孤小傲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过穆霖还没醒，小弟妹最近不能离开神兵城，我这边老人孩子一堆事，也没法儿去子夜城探望，要不你跑一趟？先去看看孩子，喝满月酒，把礼物送过去。他们说等孩子满半岁，就带着回神兵城来了。”

“真的？独孤都当爹了！”上官凌神色一喜，“太好了！不过……”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凤泠，心中在想他现在也不能离开神兵城啊，好不容易跟凤泠关系缓和，才刚有点进展……

就听萧月笙笑着说：“凤姑娘，小弟妹说你过些日子就要走了，来了一趟天元大陆，也没去过其他的地方，不如这次跟着小凌一起，到子夜城去看看？”

上官凌神色一喜，凤泠也没怎么犹豫，微微点头说：“好。”

“凤姑娘放心，小凌去过很多地方，出门在外还是很靠谱的，你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就好，如果他做得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随便打，不死就成。”萧月笙笑着说。

上官凌表示贼开心，这是萧月笙在故意给他制造跟凤泠独处的机会啊，去子夜城，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月，一个月朝夕相对，发展顺利的话，嘿嘿……

萧月笙说完就走了，凤泠过来，坐下，跟上官凌一起吃饭，就看上官凌脸上忍不住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来。

“我知道穆妍和萧月笙都想撮合我们，我也知道你是在追求我，所以才故意做这些。”凤泠神色淡淡地说。

上官凌神色一僵，被发现了，是不是要糟……

结果就听凤泠说：“不过我昨夜想过了，我并不想回去一个人生活，外面的世界很大，我想到处走走看看，需要一个向导，你们的故事很精彩，我想听人讲讲，似乎只能听你讲了，而且……”

上官凌神色一喜：“而且什么？”听凤泠的意思，好像并不排斥他的追求。

“而且，我很喜欢孩子，打算自己生一个，不，生两个，至少要一儿一女有个伴儿，所以……”凤泠神色平静地说。

“我可以！”上官凌一激动，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只是想说，认识你们之后，我觉得成亲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但那个人是不是你，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凤泠十分直白地说。

“我……你……我真的……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真的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一时兴起，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想跟你走遍天下的那种喜欢！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就算你现在拒绝也没关系，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只要你开心，我就很开心！”上官凌看着凤泠目光灼灼地说。

凤泠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低头拿起了筷子：“别激动，看起来脑子像是进水了，先吃饭，要凉了。”

“哦！”上官凌点头，端起碗，扒饭，一边吃，一边看着凤泠傻笑。

凤泠端起汤，喝了一口，勺子掩去了她嘴角清浅的笑意，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种……想看看上官凌到底还能傻成什么样的感觉……

第二天，上官凌就带着凤泠一起乘船出发，前往霜叶城，再去往子夜城了。

上官恪和上官悯兄弟俩在海岸边送他们，挥着手，上官恪说：“凌儿，不用着急回来！”

上官悯说：“对，我们一点儿都不会想你，你好好陪凤姑娘，晚点回来都可以！”最好回来直接带着孩子，哈哈！

凤泠站在船上，看着上官恪和上官悯的身影越来越小，开口说：“你爹和你大伯都是很有趣的人。”

“哈哈！我大伯是个神偷，超级厉害那种！我爹曾经是天启大陆第一高手，结果就怕我大伯！我跟你说，我大伯曾经有一次去盗宝的时候，竟然……”

上官凌兴致勃勃地跟凤泠讲起了新的故事，海风吹拂着凤泠的长发，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面前依旧是她从小到大早就看厌了的大海，此刻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