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失望(1 / 2)
第315章失望
魏业看着黎晏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无声的笑了。
怕这件事,才是他今日到魏家来的真正目的吧?
王全入伙,到底是否有他授意,黎晏目下最想要弄清楚的,是这件事。
说到底,元乐郡主的玉佩自魏府丢失,莫名其妙被偷盗出去,又不知是惊动了何方神圣,竟告到了府衙去,才惹出之后这么多的麻烦事。
可是对黎晏而言,这些,都不算是什么麻烦事儿。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黎晏怕根本就查不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即便他有所怀疑,恐怕也要费好大一番工夫,才能察觉出苗头来。
彼时或许他已然明白,从王川身上下手,能最快的撕开一道口子,让自己无所遁形,然则王川毕竟跟在自己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就如赵隼之于黎晏那般,又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撬开王川的嘴的呢?
黎晏当初,一定为此而苦恼过。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郑归出现了。
郑归的出现,顺理成章的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让他一步便触及了事实真相。
在黎晏眼里,当一切都再也不是秘密之后,他便开始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偷走了玉佩,或者说,唆使添香,偷走了这枚玉佩,而王全在这里面,又究竟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及至于今日公堂之上,白安带着人自王全家的后院翻出尸体,几经确认,那就是王全,再捣腾出,王全曾带着秦昭家传的一柄宝刀,算计到了旺兴赌坊的头上。
这一切,变得不再单纯,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其实已经很难追根溯源了。
但黎晏知道旁人不知的真相,所以在黎晏听闻此事的第一时间,大概……
魏业深吸口气:“殿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
“你以为呢?”黎晏好整以暇的噙着笑看他,那眼神是说不出的嘲弄,“你说要是郭闵安知道昔年往事,会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你回家来?”
魏业脸色略变了变。
大抵是不会的。
郭闵安看起来坦坦荡荡的,其实干刑名的人,敏锐,多疑,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和可能,更绝不可能轻纵了任何一个人。
魏业定了定心神,也没去回他这个话。
黎晏今天说起话来总有些阴阳怪气,动不动就提起当年的事儿。
魏业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带着气来的,尤其是听他说,从没有过愧疚和悔恨,对魏鸾,也从无怜悯之心后,黎晏心里的那团火,自然会烧的更旺了。
“我说不是我,殿下信吗?我要说是我,殿下有打算怎么样?”
黎晏撇了撇嘴:“没打算拿你怎么样,只是想要证实一些事情。”
魏业嘴角的弧度扬起来:“殿下想知道,元乐郡主的玉佩丢失,从头到尾,是不是我一手策划的,而我的目的,自然不会为了引殿下扯出当年的真相,这不过是为了顺理成章的将魏家和广阳王府再次牵扯到一起,而我,便能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广阳王殿下的面前。更何况,当日殿下在湖州,还听到了一些传闻,也正是因为这些传闻,殿下才会对魏鸾的身世起了疑心,下手详查。事到如今,殿下甚至都可能在怀疑,湖州的流言,又是不是我的手笔,目的,自然还是为了方便我走到广阳王的面前。”
他说到这里,细细的观察着黎晏的面色,却发现他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于是眯了眯眼:“这其中的变数,无非是郑归。我料不到郑归会在此时到齐州,更猜不到广阳王派了人盯着魏家的一举一动,知道了一些事,所以想从齐娘的口中,得到一些所谓的真相。如果没有郑归,一切或许都会按我所预想的那样发展进行,而我,一样能够得到我想要的,绝不会是如今的局面。殿下,我说的对吗?”
“魏老爷大半辈子都是精打细算过来的,这天下的人和事,皆是你掌中玩物一般,揣度人心,自然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黎晏也不正面回答他,只是模棱两可的把这话又推了回去,“所以魏老爷,旺兴赌坊,究竟是你的手笔,还是王全呢?”
……
黎晏从正堂离开,却并没有急着离府,反而告诉了魏业,他放心不下魏鸾,要见见魏鸾。
时至今日,魏业没那个道理拦着不许他见,但再三的想过,总不好放他进后院去,便打发了人去知会魏鸾,叫她到前头来见黎晏。
是以黎晏出了门,有魏家的小厮一路引着,把他领到了前院的花厅去。
魏业从前对魏鸾极尽宠爱之能事,花厅的设置,一应全是按着魏鸾的喜好来,连栽种最多的,也是魏鸾最爱的菊花。
魏鸾从前总说,菊是花中君子,她最爱的,便是这风骨和气节二字,她虽是闺阁女儿,却一心敬仰世间君子,从懂事起,便爱极了菊花。
黎晏以前常来魏家走动,魏家的这个花厅,他也是见识过的,每年到了十一月间,菊花盛放,各色的菊花乱了人眼,煞是好看。
人说三月春回大地,才有百花齐放的盛景,但魏家的十一月,也一样能见到那样的景象,不过这百花,是上百菊花罢了。
可是今日黎晏进了花厅来,见满园的菊花无人打理,明明是正当盛放的好时节,却一个个蔫儿头耷拉脑的,哪里有往年的景象。
他登时拧了眉,赵隼见了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便与魏家的小厮交代了几句,陪着黎晏进了堂屋,把那小厮留在了外头,没叫他跟进门来服侍。
等主仆两个进了门,赵隼才略压了压声儿:“魏老爷叫主子在花厅见二姑娘,怕是早就知道,花厅这头的菊花,大多有颓败之势的。”
“他是借此告诉我,阿鸾的身世被揭穿了,即便只有我知道,在他的心中,阿鸾也再不是从前的阿鸾。”黎晏两只手交叠着,眼底说不出的愤恨,“事到如今,他竟还是想警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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