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看戏解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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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碧霄戏社。

四人出来前都稍稍洗漱打扮了一番,刘小芷自不必说,精心妆点下娇艳动人,再衬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更显活泼俏丽。荆一飞原本不想换衣服,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身朱雀服去戏社恐怕真的要吓到其他看戏的人,于是也换了一身黑色束衣,虽然衣着朴素了些,但褪去了官服,身着便服,让她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这二人一人明艳如花,一人英气勃勃,叫秦明和白齐都看傻了眼。秦明心想,这荆一飞若是好好打扮一番,必然也是极为绝色的女子,甚至丝毫不输于刘小芷,身在金吾卫,天天打打杀杀的,可是浪费了她这绝佳的姿色。只是他这么一想,赶紧就自己摇头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竟然还在这幻想荆一飞的女子柔美模样,简直太异想天开了,赶快清醒清醒!

他这么想着,接下来都不好意思再看荆一飞一眼。

很快,四人入院坐定,刘小芷和荆一飞坐在中间,秦明和白齐分别坐在八仙桌两侧,小二很快在桌上摆了一壶冷饮,一壶冷茶,几碟时令鲜果,还有几味杏干、梅脯、干果等小食。

戏场之中已经坐满了乌压压的人群,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这小暑刚过,是金陵一带最闷热的时节,戏院为了防止客人中暑,专门在几处角落堆砌了巨大的河冰消暑降温,每一名进来的看客还可以免费领取一壶荔枝冰,这样贴心的营销自然更讨顾客欢喜。

刘小芷自幼生在富贵人家,饮食一事自然极有讲究,她拈了一枚青梅,有意卖弄道:“这碧霄社呀不但戏法出名,这些小食也是独具特色,就拿这五味青梅来说,梅子中酿入了蜜糖、玫瑰蜜、橘皮、薄荷、橄榄,酸中带甜,还略有一丝苦涩,配着这清茶,特别解暑,秦明哥哥,你先试试。”

“来,我喂你!”

“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秦明急忙捡了枚梅子丢进嘴里嚼了嚼,果然这梅子先酸后甘,甘中又泛出一丝苦涩,只是这苦过之后,又有丝丝冰凉的甜味充盈整个口腔,真是回味无穷。

他品味过后,赞道:“果然好味,没想到小芷对饮食之事这么有研究。”

刘小芷撩了撩秀发,轻笑道:“研究可就谈不上啦,只是我府上有个厨子做饭做得极好,我从小吃多了,自然也略懂一二。再比如,这个荔枝冰,也很有风味,你们可以尝尝看,看能不能尝出是怎么个做法?”

这荔枝冰是古时一道冷饮,并非是荔枝加冰所做,只是味道冰爽,吃起来犹如夏日啖冰荔枝一般爽快,所以取了个像名,只是荔枝冰各家各铺配方都不一样,风味自然千差万别。

饮食一事,荆一飞所知不多,也毫无兴趣。

她不到十岁,家中就突生变故,无奈之下入了金吾卫,从小都是与男人混在一起,过的也是苛刻严厉、腥风血雨的生活。稍稍长大后,她就开始跟着魏东侯出入各种灾祸和人命现场,日日学的都是侦破和御敌之法,何曾会这般清闲地坐下来细细品一壶茶,吃几枚果子。

很多事情一开始是无奈,时日久了,却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对面,白齐端起茶碗轻饮慢品,舌尖感触如品佳酿,这才是文人雅士该有的模样。而反观秦明,却是如水牛一般咕嘟咕嘟地畅怀豪饮,不过片刻就喝了一大碗,这秦明一喝完,刘小芷就给他再倒满,如此这般,连饮三碗,只喝得肚皮微圆,开始打嗝。

白齐见刘小芷和荆一飞都还没喝,一大壶荔枝冰就被秦明喝掉了大半,有些尴尬道:“秦明,你喝慢点,切不可失了礼节!”

秦明哈哈笑道:“都是好朋友,何必这么拘谨,再说了这荔枝冰就是要这么畅饮才爽快,你这慢吞吞地喝,不如学荆一飞喝茶了。”

白齐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认为不管冷热,若是好水,便该细品,否则便愧对这做茶师傅的用心了。”

刘小芷娇滴滴地笑道:“常言道见字如见人,我看你们两个是饮水如见人,不过我就是喜欢秦明哥哥这样豪迈的性子!”她转了转眼珠子,歪着脑袋道,“对了,你们都是金吾卫,那我正好就考考你们,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荔枝冰里的玄机?”

“玄机?”

“对呀,就是它的秘方所在。”

“这有什么难的!”

秦明又饮一口,不假思索道:“嗯,这水乃是以乌梅、砂糖、生姜、熟蜜、桂叶用山泉水熬制而成,火候吗先武火一刻钟,再文火一个时辰,待水色乌黑,隔着纱布都能闻到丝丝荔枝甜味了,就可以取出待凉冰镇,就是这碧霄社的荔枝冰蜜放得有些少了。”

刘小芷微微有些惊讶道:“秦明哥哥好棒,这都给你品出来了。”

秦明正得意,刘小芷却狡黠道:“不过这水里还有一味,秦明哥哥可还没品出来。”

秦明皱眉又喝了半碗,道:“还有一味啊?这可真尝不出来了。”

白齐略略沉吟道:“是梅花,茶师特意以梅花衬出了梅子之香,若是快饮,自是觉察不出,但若是慢饮,便能发觉这梅香有浓淡层次之别,花果二味交融,犹如梅雪茶饮。我想这店家特地少放了蜜糖,便是要突出这缕梅香吧。刘小姐,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刘小芷登即鼓掌道:“对啦,对啦!白齐,秦明,你们都好厉害!我一会叫彩英给你们一人送一样礼物。”

秦明撇了撇嘴巴,道:“白齐,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才是真老饕啊。”

白齐微微一笑道:“饮食一事,我不太懂,只是茶饮一道,我还略知一二。”

这三人为冷饮的配方讨论得欢天喜地,唯独荆一飞一个人坐在中间,冷冰冰得也不多说话,便是冷饮、果脯也不曾动一下,好似一座冰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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