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飞?黄?腾?达
我想没什么比看到好人在世界上出人头地更高兴的事了。他们稳扎稳打最终走到了人们前列。“忍受贫穷最终换来飞黄腾达是值得的。”老约翰逊写道。他的个人历史也是这样的。一天,我去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药剂师。他医道高超,我一有病就愿意去找他。在他的药店里我没碰着他。他一般足不出户,只在家中问诊,没想过要扩大宣传成为全国名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放弃在医学界立万扬名的机会,甘当默默无闻的普通医生。我记得还有位兢兢业业的外科大夫,在医学界竞争如此激烈的时候,他一直努力拼搏,但没有什么建树。时隔多年,我去拜访他。他家门口停了一辆很贵的大马车,我很快明白他现在手头挣钱的活儿特别多。有理由相信,这位可爱的白衣天使是不会为穷人或付不起药费的人免费医治的。一切不挣钱的活儿他一律不接,专业性太强报酬又少的活儿也一律不接。有天晚上,我去看望大学时的老同学,他兴奋地告诉我他已经是白厅的内阁部长了。内阁部长也许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却是巨大的成功。后来,我去他的办公室看他,为了见他不得不在接待室等着传唤,看着他前呼后拥的样子,我开始完全相信我的朋友确实飞黄腾达了。我很高兴另外一个年轻的律师朋友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加入了一个高级律师协会,不用再住公寓,还成了地方议员。他白天很忙,只在晚上才像夜宿的鸟儿一样回巢。我也很高兴另一位商人朋友清闲许多,早饭后半个小时还待在家里,然后才驾车去他的公司。我去他的大房子拜访他,他告诉我等他赚够了钱,就宣布退休。
有些人是注定要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当他们把脚放在成功梯子的第一级的时候,就注定会往上爬。总检察官后来会成为大法官或至少律师总长。如果他在某些案件中展示了天分,像专利权案和选举案,赢得了陪审团的心,他就肯定会飞黄腾达。如果你当上了主教的私人牧师、学校校长或皇家教授,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星光大道,注定能成功了。《星期六评论报》说,已故的朗利博士是张万能牌,政府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他这张牌,什么难办的事都让他去处理。他还只是西敏寺一个年轻的神职人员的时候,人们就叫他“荆棘中的玫瑰”。后来他在各地当主教,得到了广泛的欣赏。卡农·梅尔维尔是他那个行业中最出名的一个,想当牧师的人都去听他布道。我甚至听说平民院的议员在演说时也学习他的特殊风格。他是基督医院的学生,也在圣·约翰学院学习过,后来不但成了彼得豪斯的成员,也成了剑桥最富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加入伦敦社交圈后,他的影响力继续扩大。近些年,人们似乎不太看重公众演讲才华了,而过去人们认为演讲是唯一能在学术方面和宗教方面激励群众的手段。人们现在更愿意翻翻报纸,看看有没有愉悦自己的小道消息。也许时代改变,宗教会使人们收益更多。灵魂最深层的需求要靠宗教来满足,富于文采的演讲也不能阐释宗教的全部。宗教将能解决人生的许多重大问题,并借此解决当代生活琐事,教导人们树立正确的观点,形成所谓的“时代精神”。总有一辈一辈的人在努力解决道德问题、人生问题和宗教问题。越来越多的布道者广受欢迎,吸引了大批听众。他们凭借个人天分鹤立于世,也许现在他们已经达到了他们的人生顶点。为著名的演说家、布道者作传的人越来越少,传记内容也越来越雷同。
人们常说有人天生就会出人头地,有人天生就要遭贬谪沦落。如果把这样两个人放在伦敦大街上,背景完全相同,过不了多久,一个就会穷困潦倒,另一个则会名利双收。也许有人会说这完全凭运气,就像已故的法国国王在威海姆索鹤的遭遇一样,尽管当时好像被命运完全抛弃,但最后却峰回路转。无法否认机遇有时很讨厌、很麻烦,不过把机遇还原,就会发现机遇关键在于人如何利用、如何应用。首先要给人以工具,才能了解他到底会不会用工具。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年轻人很想当工程师,但他了解到那家最好的工程师事务所——能帮他实现梦想的最好的事务所——不收学徒,就是交的学费再高也不收。但这位未来的工程师决不气馁,在事务所下属的工厂里找到了一份普通蓝领工作,每星期挣一英镑。他穿着工人服,干着工人干的活儿,总在早晨五六点钟工厂一开门就第一个上班。最终引起了事务所高管的注意。后边的故事您猜也能猜出来了。
那天,我读了篇一位律师给他的连襟写的演说词,在这篇演说词里他谈到了人如何才能出人头地:
“对于检察官来说,会一门外语是很有用的知识。我年轻时没太看重外语。有远见的父母却会送孩子去法国或德国学习。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多半会学制造、商务或经商的本事。五十年前懂外语的律师凤毛麟角。伦敦的律师——拉维先生——年轻时被父母送到法国疗养,因为会法语,所以有了很多诉讼实践并赚了很多钱。我认识的另一位律师说德语、法语和说英语一样流利自如,这给他带来了大量的诉讼机会,有时他甚至还到法国当检察官办案子。法国比英国还看重国家团结,因为他是英国人,特别允许他在法庭上陈述证据、出任公诉人。这样他在英吉利海峡两岸建立起了声望。
“人们习惯把所有搞法律的人都叫律师,就像所有品种的狗,无论大小、颜色、品种都叫狗一样。事实上律师有很多种,就像动物有很多种一样。纽卡斯尔(注:英格兰东北部自治区,位于丽兹以北泰纳河畔)的老律师在市里的文学和哲学协会的讨论会上说,他不能允许手下职员在上班时间读小说,就像不允许把犯人当庭释放一样。这种对待手下的方法是正确的吗?只懂法律的律师和懂得世界的律师是没法比的,律师更应该懂得管理之道、生产之道,要尽一切可能了解历史、传记和地理,了解物品的制造过程,了解聪明机智的发明和人类各种伟大成就,也就是说了解地理和人物。千万别学阿瑟·黑兹伍德的样子,他是瓦尔特·斯科特爵士家的儿子,他们家世代都是当律师的。他到法庭上审理一个蜡烛商的案子,因为要不得不提一些专业的商业词汇,感到很麻烦,所以后来他干脆把公文包一扔,不办这个案子了。很多关于专利权的案子会涉及特别多的商务、制造和航海知识。所有的知识——人类的知识、人性的知识,总而言之世界的知识都是很有用的。”
那位作家还讲到律师出人头地的类似故事。
“有位伦敦老律师在朋友离开伦敦动身去纽卡斯尔的时候给了他一项建议。那项建议很有效,但也有点儿奇怪,就是别在办公室待得太久,到处走走,让别人看见你。干律师这行的,也许用不着大肆宣传,但到处走走在小的理性范围内是种简单的小广告。委托人一般不会雇佣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律师。我听说有位伦敦律师夸奖他的同伴能力超群,说他还没走过街拐角,就有人委托他办案。十个人中就有十个人会做生意,可只有一个人有生意做,这句话是我六十五年前评价一位伦敦律师说的话。他获得了比别人多得多的经验。有很多年轻律师刚刚起步就落后了,就是因为他们自己不去找案子,而让案子找他。理论上讲,只有主动找案子,才能在半路遇到案子。”
有句俗语:自助者天助。成功者注定成功。那些为权力拼搏的人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获得了她的帮助,到达了成功的巅峰。我们从金斯宕勋爵未发表的传记中节选一段:
“1830年发生的一件事决定了我的后半生。1820年罗伯特·利爵士从议会退休。他一生审慎、节俭,积攒了一大笔财富,另外还有祖上传下来的土地。尽管他过去很喜欢库克夫妇,但后来再没和他们来往,甚至很明显挺讨厌他们的。他自己没有孩子,土地应由罗伯特·利爵士的父亲处理,由他的弟弟(我的外祖父)的孩子继承,将土地分给外祖父的五个女儿,我的母亲是长女,也应分得一部分财产。这么分财产惹恼了罗伯特爵士,因为他讨厌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在1828年或1829年,他和维甘的教区长吵了一架,教区长让他交辛德雷大楼土地的什一教区税。罗伯特爵士坚持说他已经以农业税的形式交过了。教区长向大法官法庭上诉,打算在罗斯就地解决这个案子。罗伯特爵士立志留住他的土地比克斯泰克,可法庭只判给他河对岸的土地,他很生气。更让罗伯特爵士生气的是,在法庭上他只能雇用我替他辩护。他不得已同意了,但很不痛快,因为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给他办案他认为就干等着败诉吧。检察官加斯克尔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来咨询案情,我觉得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了,至少对案子涉及的财产问题感兴趣了。加斯克尔先生告诉我,罗伯特爵士要求的限定继承权有问题,罗伯特爵士要求他的绝大部分财产由他本人的男性子嗣和他弟弟的男性子嗣继承,剩余的由他自己管理。这个案子难不倒我。深入调查证据之后,我发现案子并非无懈可击。罗伯特爵士要想留住农场,就必须弄清楚农场到底有多大。他提供的农场地图把不应该包括进去的包括进去了,而该包括进去的没包括进去。原告和被控方暂时达成的协议有问题,法庭裁决不利于被控方。仔细观察老地图,我发现五十年前有一小块地从派宁顿格林被划分出去,划进了老农场里。我们唯一胜诉的希望是不被对方击中弱点。”金斯宕勋爵后面继续讲案子是怎么办完的,他最终成功地继承了亲戚的大笔财产。
我们看看菲普世家和派蒂世家缔造者的故事,他们分别在诺曼底(注:英吉利海峡的历史地区,以前为法国西北一个省)和兰斯登分封了侯爵领地,达到了人生的顶峰。他们勤勉刻苦是成功的一方面,好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相似的故事还有斯塔特世家的故事,他们家也在贝尔普获得了贵族领地,创造了家族辉煌。
菲普世家的缔造者被传记作家称为“我们的菲普”,出生于新英格兰一个贫穷地区,是机械工人的儿子,从小和另外二十五个长大后成名的小孩子一起玩耍。他虽然年纪小,但有种难以解释的冲动不断向他暗示他是生来干大事的。
他身上闪耀着一种伟大的气质,这种伟大气质不是来自于物质成功,而是一种无法比拟的宽容大度。但年逾二十三,他还是个小木匠,有幸和一个富有的寡妇结了婚,做起了自己的生意。他告诉妻子说将来他会在波士顿北部的格林雷拥有一座漂亮的砖质大楼,这是上帝告诉他的,妻子听了将信将疑。尽管他自己觉得将来一片光明,但刚开始还是很不幸的。在干造船生意的时候,他听说在巴哈马(注:大西洋沿岸的一个岛国,位于佛罗里达和古巴东部)地区有艘满载珠宝的沉船,就不再造船,改当水手。他满怀冒险精神去了英格兰,看看能不能在白厅获得点儿支持和帮助去找沉船。等了很长时间以后,政府派给他一条船,他开始了冒险之旅。他到了那个地区但就是找不到宝藏。他的船员背叛了他,他不得不又换了一批人。找宝很不顺利,也不安全,他想着该回英格兰了。在动身之前,在伊斯帕尼奥拉岛(注:西印度群岛中的一个岛屿,为海地和多米尼加共和国所在地),他设法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从一个老人嘴里套出了失踪沉船的更多消息。回到英格兰后,没人信他那个古老的宝藏故事,人们为他感到失望。阿尔贝马勒公爵还有其他一两个人被他的话给迷住了,愿意冒一冒险。所以他再次出航,来到半个世纪前“放满鱼饵的捕鱼场”,随身带着一份投标书。他来到巴拉它河港(注:巴拉它河,位于南美洲东南部阿根廷和乌拉圭之间,由巴拉圭河和乌拉圭河形成的宽阔的河口流,开口于大西洋),费了好大劲儿,用木棉树造出了一条能容纳八条至十条桨的木船,当地人叫派里阿佳。派里阿佳能划到二三英尺深的浅滩。那片浅滩很危险,浅的地方很浅,可深的地方却深不见底,当地人叫作“锅炉”。
有一天,一些船员坐着派里阿佳出航了,尽管一连好几天都一无所获。其中有个人看着清澈的水底,瞧见了有种叫海毛的海洋植物伸出岩石,就让印第安的潜水员去把它摘来,至少这次不会两手空空地回去。潜水员摘回了海毛,也带回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他在海毛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很多散落的枪支。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让印第安人再潜下水去。这次他拿上来很多银子,值几百英镑。他们设了一个浮标,记下地点,划回了大船。有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告诉。“把捞来的银子”藏在船舱里,直到船长发现了它。他看见了银子,很生气地叫起来:“这是什么?从哪儿来的?”然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喜笑颜开,船员告诉他他们是在哪儿、怎么发现的。“啊!”他说,“感谢上帝,我们成功了!”
他确实可以说成功了。他在格林雷盖了所漂亮的砖质大楼。他们一共打捞上来三十二吨银子,银子都生锈了,像石灰石一样,有几英寸厚,必须用仪器才能把锈去掉。“他们继续打捞上来很多生锈的东西。”后来,又发现了很多金子、珍珠和奇珍异宝,总价值约三十万英镑。菲普原来一直忧心忡忡、焦虑不已,现在幸运终于垂青他了。他害怕船员们会造反,卷钱逃跑。他发了很多誓,“如果上帝能让他平安返回英格兰,他就会给上帝进献海珍和财富。”他安全地回家了,阿尔贝马勒公爵也很走运,得到了一大份财物。菲普拿到了一万六千英镑。公爵很佩服他的勇气,将一只价值一千英镑的金杯送给了他的妻子。国王授予他骑士头衔。他当时真是意气风发啊!詹姆士二世很想把他留在英国,但他的心早飞到了漂亮的砖质房子那儿。他被任命为新英格兰高级州长,衣锦还乡。回家路上他又去看了沉船,又捡到不少好东西。
威廉姆·菲普爵士的一生很有历史纪念意义。他回到家乡,在三十九岁的时候接受了基督教洗礼。“好多次潜水,”他说,“都很危险,我觉得都是上帝救了我,我欠他的。”遗憾的是,他在当高级州长的时候,烧死了很多无辜老妇,给她们定的罪名是施用巫术。他的统治理念使他后来征服了加拿大。尽管和法国动武他没有成功,但为最后征服加拿大铺平了道路。他的妻子没给他生过孩子,但他仍然十分爱她,这是他个性十分动人的地方。他死得较早,四十五岁就死了。在死前,他将康斯坦丁·菲普立为继承人,这个人很可能是他的侄子,是他二十一个兄弟中一个人的儿子。康斯坦丁·菲普是一名优秀的律师,后来成了爱尔兰的大法官。他在失去官职以后又重返法庭,重操旧业。他的儿子和昂格里希第三任伯爵的女继承人结了婚,他们的儿子被授予爱尔兰的贵族头衔——马尔格雷夫。后来他成了马尔格雷夫子爵,接着升至马尔格雷夫伯爵。他的孙子尽管经历了无数失败,但却是最有能力和最有成就的人,荣誉头衔至诺曼底侯爵。那位诚实、勤恳的威廉姆·菲普爵士,那位西班牙海域宝藏的发现者,被尊为菲普世家的缔造者,始终名扬朝廷内外。
在派蒂世家缔造者的奇异自传里我们读到了很多派蒂的故事。他的父亲是个呢绒商,一辈子都干这行。还在孩提时代,派蒂就十分热爱知识,对赚钱和攒钱也很热衷。他曾说学数学和攒钱对他来说是一回事。还在少年时代,他就经商坐船到诺曼底,挣了六十英镑。他后来在欧洲大陆待了几年,花掉了他所有的积蓄。他对奥布里说,在巴黎曾有一两个星期他穷得就靠吃核桃过日子。后来他去了牛津,上了内科大夫学院,还加入了几个道德俱乐部。作为内科大夫,他成功地救治了安·格林。她是被绞死的,吊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后来她的朋友又把她的“尸体”翻过来,踩她,确认她死了,才把她送到派蒂那儿。派蒂成功地救醒了她,她后来又活了好多年。他的财富是在1641年英格兰镇压了爱尔兰反叛起义之后获得的。那时他在军队当军医,他意识到这是赚钱的好机会,他弄到一份合同获得了一块被没收的土地。靠着这份合同,他每年挣一万三千英镑。拿着这笔钱,他又以低价从士兵手里买来他们分得的没收土地。他买得很便宜,奥布里说那些地每年能挣一万八千英镑。这么多钱当然招致了人们的艳羡和嫉妒。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骑士向他决斗。他说他近视眼,如果硬要打的话,就拿木匠的板斧,在漆黑的地下室里打。结果他赢了。国王复辟他也没倒霉。尽管他是一个温和的克伦威尔派,但他巧妙地掩饰说自己是新政府的忠实追随者。他被任命为爱尔兰的测绘局长。《安置法》一公布,他的所有财产都合法地归他所有。他对爱尔兰的测绘是国家级的伟大壮举。从克立(注:爱尔兰西南一郡)的蒙加托山放眼望去,五万英亩的土地都是他的。但他对此并不满足,还忙着从事采矿业、渔业、钢铁业和木材业。他干什么都干得聪明,并且具有发明创造的天赋。既具有朝臣的优雅举止,又具有演员的多才多艺。他赚钱凭的是天生的直觉。派皮斯也提到过他:“1684年2月1日,他去了白厅。在公爵的房间里,国王接见了他,和他待了一两个小时。国王喜欢派蒂爵士,不让他坐船离开。派蒂爵士有些无所适从,但很小心地和国王应对,忍受着国王毫无理性的愚蠢。其他旁观的人也小心地劝说国王,劝国王用最好的船送派蒂爵士走,国王最终还是没让派蒂爵士走。”派蒂爵士后来结了婚。据奥布里描述他的妻子非常漂亮,长着棕色头发,眼睛十分迷人。派蒂后来死在了皮卡迪利(注:伦敦的繁华街道)。他的遗孀被封为赛尔本男爵夫人,她的小儿子封为赛尔本伯爵。除了在英格兰拥有大笔财产,在爱尔兰还有一百三十五平方英里(1英里=1.609344公里)的土地。他的孩子比他死得都早,因此他把所有财产留给了他的侄子洪·约翰·菲茨马瑞斯。他继承了派蒂的名字,成了英国贵族,封为维肯博男爵。他的孙子就是后来非常出名的维肯博侯爵,在博伍德和伯克利有很深厚的社会基础,但拒绝被封为克立公爵,关于这一点我们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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