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Jas.mine x17(1 / 2)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梁劲松是惯常的无所事事, 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的原因,他都会来金鼎。
从刚才沈慎就坐在这边,整个人阴沉又冷漠, 讳莫如深的样子。
“出去转一圈?”沈慎没有碰面前的那杯酒, 暗棕色,烈度很大。
他心痒, 想碰车了。
“这是欲求不满了?”梁劲松想了想,自然而然往那方面想。
沈慎直直望向他,语气很冷, “以后不用在我面前提她。”
这下轮到梁劲松愣住了, “我提谁了?”
沈慎没有接下去, 说道, “一个人,毫无征兆地要离开你,这是为什么?”
这个人不用说, 也知道是谁。
梁劲松拿起自己的车钥匙, “吵架了?女人嘛都是这样的, 你不用问为什么, 多哄哄就好了。”
沈慎倚在那里,淡淡地, “不是吵架。”
梁劲松只是暧昧地挑眉, “哦?”
沈慎没有理他, 径自起身, “来不来?”
梁劲松招呼了几个人一起,“来啊,去南郊那一块儿,有场子可以乐。”
南郊这边临山,多是一些盘山公路,就连灯也是寥寥无几。在这里飙车,还有一种黑暗之下,隐秘的禁忌感,十分刺激。
飙了三圈,也没有往常那种畅快的感觉,沈慎悻悻地下车,只开了车的前照灯。
这会儿已是凌晨,山顶刮来的风十分刺骨,他又只穿了单薄的大衣,勾勒出修长清瘦的身影。
梁劲松递过来一根烟,沈慎接过来,燃起来放在嘴里衔着,深吐出烟圈,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泛着红。
虽然山的近端是漆黑一片,往山下看去还是有城市延绵的光亮。
沈慎过了半晌,才说话,“怎么哄?”
说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许茉突然要提出分开,只单单是时限到了这个理由,也不能让人理解。
但他肆意惯了,从来不会拉下脸去哄她。多半只是逗弄逗弄她,许茉自己就会娇娇软软地迎上来,乖巧又听话。
听到沈慎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梁劲松愣了一下,“哈?”
他反应过来,嘲笑沈慎,“你搞什么玩意儿啊?许茉这样听话的,真要跟你掰?”
梁劲松转过身,也跟着倚靠在车的前灯上,车前稀薄的灯光被他遮住半边。
“兄弟,既然真要离开你,就放手呗,不然你以后真要把她放在身边养着啊,我上次就随意一说,你看我多潇洒自在,不搞这些虚的,也不给别人幻想,你情我愿的事情。”
沈慎掸了掸烟灰,“她是我女朋友。”
梁劲松拍了拍他的肩,“你逗我笑呢?你这样想人家不这样想吧,不说这个,就算你不想联姻,你有想过和她的未来吗?”
沈慎皱眉,“……她还小。”
梁劲松笑起来,不知道在怀念什么,“这不就清楚了吗,她不想耗着,一拍两散,哄回来还是继续闹,你再找个不就完了。”
沈慎阴测测瞥了他一眼,“滚。”
梁劲松也不恼,他知道沈慎到底对许茉还是不一样的,但现下如此频繁的暴躁,可真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沈二少了。
·
半夜回了家,沈慎随意地躺在床上,衣服也不脱就这样闭眼休息。
枕头那侧还存留有淡淡的茉莉香,在他身旁萦绕着,挥之不去。
沈慎没由来地烦躁,拽起那个枕头,直直地掷往地上。
躺了一会儿,丝毫没有困意,他直起身来,走向浴室,准备去洗漱。
洗漱台上,电动牙刷摆在那里,粉红和淡灰,是一对的。
沈慎默了半瞬,转眼望过去,毛巾分为两侧,整整齐齐地搭在那里,灰与白交替。
许茉的上面缀有不明显的碎花,她的毛巾,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里四处都溢满了她的气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慎就把秦伯喊了过来。
“全部给我换掉,包括被单,秦伯,以后都不用再联系她了。”沈慎昨晚没睡好,精神有点不济,略带一点戾气。
既然她非要走,那就走。
她内心的想法,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又不是缺了她就不能活了。
秦伯在一旁站着,听了沈慎的吩咐也并未马上行动,只是迟疑地再三询问道,“少爷,你确定吗,你想好了吗?”
沈慎觉得自己的心堵着就没顺畅过,秦伯怎么也这样。
“想好了,马上换,全部换掉。”沈慎的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激。
周嫂在一旁望着,只觉得自家少爷是在闹别扭,格外可爱。
上次这么有孩子气的时候,还是在他初中的时候呢。
周嫂随意地附和,眉眼带着慈祥的笑,跟哄小孩玩一样,“哦哦换掉换掉,这就给你换。”
沈慎:“……”
“呦,这毛衣针线活真细啊,摸起来也舒服,就是掩着人太厚实了,这个还留着吗?”周嫂随手拿起一件,问他。
沈慎看过去,是许奶奶给他织的那件蓝色毛衣。
顿了顿,他敛眸,“就这件留着。”
·
宋廷觉得沈慎最近很不正常,换句话说,就是比以前更浪了。
泡吧飙车,他这阵子是一点也没落下。
心思也更飘了,以往还会拿捏分寸,近来简直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时不时就跑出去。
动辄就要耍少爷脾性,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生怕惹了他的不高兴。
宋廷还细心地发现,茶水间的女员工也都不敢讨论他了,就因为上次有一位女生看他着了迷,硬生生被他的冷呵给吓哭了。
他旁敲侧击过陈清辉,对方貌似也有点疑惑,对此毫不知情。
好不容易逮着沈慎,宋廷终究是忍不住了,“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公司里压根瞧不见你人影。”
沈慎懒洋洋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高薪聘你来,是让你来八卦我的?”
宋廷带了个讨好的笑,“要论同窗室友的情谊,谁都没您多,我这是好心关怀。”
他继续狗腿,“这公司不还是你是主心骨,我是想说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不打招呼就丢工作给我?”
他就是来挂个职的,他可不想陈清辉那么傻,兢兢业业的。
沈慎笑起来,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瘆人,“不能。”
宋廷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背着许茉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真是瞧不起你。”
沈慎笑收了回去,脸拉下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她。”
“为什么啊?就因为她出去和男人吃饭,连提都不能提了?”宋廷真是小看了沈慎的占有欲,仔细想来,他这阵子的不对劲,好像也是从上次微博事件开始的。
沈慎定定地望了过来。
“你别这样,我好肉麻啊。”宋廷说着揉了揉自己手臂上面的鸡皮疙瘩。
“什么吃饭?”沈慎憋了半晌,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是吧,这么不关心人家女生?朋友圈里面都有,自己去看,我先走了。”宋廷又嘀嘀咕咕,抱怨了许多,才走了回去。
朋友圈?
沈慎暗自思忖,点开不常用的微信。
那里面除了家人和要好的朋友,也就只加了她。但两人平常从不在这上面聊天。
偶尔他感兴趣了,看她发朋友圈,也会点个赞。
她换了个头像,不太好认。沈慎点了进去,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他当是网不太好,刷新了一下,还是老样子。
沈慎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许茉这是,屏蔽了他。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异响,陈清辉起身要去查看,门紧跟着就被推开,沈慎大步地走了出来。
他直接来到宋廷的桌前,“把你手机拿过来。”
宋廷刚刚正在摸鱼,心虚地关掉网页,继而又开始反抗,“看我手机干什么?”
以往要点资源,直接传就行了,这么兴师动众的,他也是贵公子一枚,脸还是要的。
“我的刚刚砸了。”沈慎轻描淡写,语气轻飘飘得仿佛他砸的不是手机而是一粒小核桃。
宋廷嘟囔了一句有病,到底迫于沈慎的威胁,将手机扔给他。
“不准点开图库啊我可告诉你。”宋廷眼神紧紧地锁住沈慎的手,生怕他有任何的突然袭击。
沈慎点开许茉的微信,朋友圈是开放的。
啧。
最新的一条是在昨天——
“学长要我帮他打个广告,这家店确实挺好吃的,我以前拍摄的时候去过,希望大家有空都去尝一下。”
还有一张配图,是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模样,浅笑嫣然,怎么看怎么开心。
他以为她这样提出来,应该比他要不好过一点,没想到看起来竟比以前那副安然的模样更加开朗。
没有人知道,他这阵子的放浪形骸,满满的都是心不在焉。
沈慎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如炬,似是要将宋廷的手机给盯穿一个孔。
良久,他终于发了话,以往带着笑的桃花眼此刻毫无涟漪,“删好友,现在就删。”
“我靠,干嘛要我删许美女的好友,我就不。”宋廷看他最近怪异,还跑来这边看许茉微信,真是富家公子闲出屁来了。
“等等,她是不是把你给屏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廷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还在幸灾乐祸。
然而沈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把手机扔给他,“我已经删了。”
宋廷气急,“凭什么,你这个压榨人的暴君!”
“凭我俩现在分手了。”沈慎瞥了他一眼,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我……靠!”宋廷这下子没有话讲了。
沈慎看向陈清辉,刚想让他也删,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到底没有吩咐下去。
他掏出那部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打开许茉的聊天框——
【我们谈谈。】
然而下一秒,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蹦了出来,显目又刺眼,分分钟都在提醒着他。
这不仅仅是屏蔽,她甚至直接把他删了。
·
许湛最后接受了医院的检查,确认无大碍后,收拾收拾准备出院。
临近年关,这个骨节眼,压根买不到回去的车票。
许舅见两个小孩没有地方去,让他们来自己家。
许茉想起舅母每次的指桑骂槐,到底还是不愿意再麻烦舅舅。舅舅家也不大,再容纳两人进去,也不方便。
“没事的舅舅,我等会儿在附近找间宾馆,先住着,到时候可以坐大巴回去。”许茉婉拒了许舅的提议。
虽然时下很多人已经不坐长途汽车了,但是大巴的存在,确实为许多买不到火车票的人提供了便利。
最主要的是,这个年还是要回老家过的。许茉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待在家里,老人家肯定还是牵挂着姐弟俩。
许舅拗不过她,仔细想了想自家妻女的表现,最后又说,“那这样,舅舅开车送你们回去,走高速。”
“长途汽车人比较多,又颠簸,小湛刚出院,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好了。”
许茉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其实走高速也堵,许多人在大城市忙活了一年,就指望着过年的时候阖家团圆,不少人都趁着这时候,开车走高速和家人团聚。
在路上几乎是消耗了一整天,才辗转回到了家。
许舅有些疲惫,但还是不顾许茉劝阻,马不停蹄地准备回去,“请了一天年假了,不想给老板留下不好印象,我先走了。”
“舅舅,那你注意点安全啊,累了赶紧找服务区休息,不能疲劳驾驶,安全第一。”许茉从家里摸出来一些卤食,放上去让他带着。
舅舅拍了拍她的肩,想说什么又没说,驱车走了。
许茉望了一会儿车子远去的尾灯,摸着院子里的黑,走了进去。
许湛还待在奶奶的房间里,许是在说些什么掏心窝的话,许茉借着昏黄的灯,推开陈旧的门。
奶奶早已经上床休息,老人家不会使用通讯设备,不知道姐弟俩今晚就回来了。
半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还以为进了贼,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拉了灯,半坐在床上,怎么也不肯再睡了。
“小囡,你可终于回来了,快来奶奶这儿。”奶奶双眼已不再清澈,但仍然慈祥。
许茉望了望奶奶,眼圈一红,一颗心似是漂泊已久终于靠近港湾一般,暖乎乎的。
“奶奶,是我啊,小茉回来了。”许茉侧坐在床边,抱了抱她。
许湛在一旁看着,“好啦姐,这么晚了,就别哭了,明天再好好絮叨,让奶奶睡吧。”
奶奶攥着许茉的手不肯放,“奶奶床底左边那个花匣子,放了点钱,你拿去用。”
许湛这次住院,怕是又花不少钱。
“不用的奶奶,舅舅付了几天的了,剩下的我也都付清了。”许茉揉了揉眼睛,这是奶奶用来养老的,她不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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