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66 我要成为大明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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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水在路上喜滋滋地说:“八块钱呢!回去我妈肯定很高兴。我还问了管事的,他说我做得好,等年后厂里开工让我还来,如果三个月都做得好就给我转正。”

“那太好啦,秀娥婶子一定高兴。”瑞和很为他高兴,如果不是李大水他还进不了厂,见李大水进不来他还很抱歉呢,现在能一起赚钱他心里非常开心,“那年后开工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嗯!”李大水点头。“对了,你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出来了,现在咱们村宅基地一分地大概三十多块钱,我妈说请村里人来建房子不贵,包三餐,一天一人给八毛钱就行,不过材料要两三百块钱呢。你真要买地建房子啊?你的工钱不是都给你哥了吗?哪里来的钱买地?”

瑞和谢过他:“帮我谢过秀娥婶。我已经决定了,过年后就分家,分家后再攒钱买地。”

“你哥能同意?”

“我同意就行啦,只要我跟大队里说一声,把我的户口迁出来重新立户就行。”

距离上次说要分家,到现在也有四个多月了,期间张大山夫妻不再提分家的事情,私底下瑞和还是打听过的。好在这个年代、在这个村子,分家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甚至也不需要找族中长辈让他们同意。只要和村干部说清楚,将自己的名字迁出来重新立一个户口就可以,连手续费都不用交呢。打听到这一点时瑞和松了一口气。

至于分家时家里财物的划分,那就自己私底下商议了。现在住的房子是原主父母留下来的土屋,一共三间,还有一个小院子。原身父母去世之后那间屋子就成了厨房,张大山把院子里的灶台挪了进去,剩下的两间房仍然一兄弟一间。

房子已经很破,说值钱肯定不值钱,瑞和从张小山记忆中得知,以后的地是非常值钱的,当年原身分家时只分走了五百块钱,里面有两百块据张大山说是原主这些年打工给家里的钱,剩下的三百块是分房子的钱。那时候,张家的房子早就推翻重建过,是结结实实的红砖瓦房,砖瓦间有张小山洒下的汗水。

张大山拿出三百块说要买张小山那个房间以后给孩子结婚住,那时候张大山的长子才十三岁,说结婚还早着呢,而张小山已经三十岁即将结婚了的。当时张小山虽然不愿意,可他的脾气好,未婚妻的性子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柔顺。两人都不是会和人争执的性格,分家已经是张小山鼓起勇气才能说出的话了。

于是他就拿着五百块钱分家离开。那时候是一九八六年,不管是地价还是房价都比七十年代高了许多,张小山只能勉强买了一间老旧破的土屋,好不容易攒到钱翻建,钱刚用完小儿子就生病了……

想到这里瑞和又问李大水:“上次婶子说的那间老房子现在户主还卖吗?”老祠堂那边有人想卖房子,是老四合院里的一间厢房,要价一百八十五块。

李大水摇摇头:“不知道,你想买吗?”

“买不起啊。”那么老,买了其实住起来也不比他现在住的强多少。

买不起。建不起。

瑞和只好接受继续和张大山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个现实,打算分家不离家,钱财粮食分开。

分家的事情势在必行,张大山将两人的三个姐姐都请回来相劝,这还是瑞和第一次见到原身的三个姐姐。

三个姐姐已经成家,都嫁到了其他公社,平时也没有时间回来,只是瑞和心意已决,姐姐们疼大弟,也疼爱最小的弟弟,因此劝一劝见他不听,只说就算分家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她们也就不再多说。

张大山夫妻不同意也没办法,只要瑞和无赖一点工钱不上交却每顿在家吃饭,他们就受不了。不过瑞和不想做得那么难看,还好张大山看到他心意已决之后也妥协了,于是在腊月二十四那天说好分家的事宜,请来族里的长辈做一个见证。

首先是房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还没有孩子,亦或是土屋破破烂的关系,张大山对瑞和提出要分自己居住的那间土屋和分厨房那间屋子的一半并没有异议。三间土屋是连在一起的,瑞和住的是最右边那间。院子他也占二分之一,水井共用。

至于家里的粮食,他要十一月底生产队发的属于他那一份,还没过期的票证也要分三分之一出来给他。村里发粮食一般都是两季稻收割之后,因为他是第二季稻种好之后才进厂的,所以张田生那里还记着他两个多月的工分,虽然不多也分了一些粮食,加上基本口粮一百零八斤。瑞和分到一百三十一斤粮食,其他零碎的杂粮张大山没提他也就没要。

其实,虽然瑞和进厂,可前四个月的工钱加全勤奖金总共一百七十一块两毛,他每个月都给张大山八成,算“公中的”,钱足够对方去买粮食了。不过瑞和看见张大山还是和乡里人买了红薯,这样下来肯定剩下更多的钱。他估计那些工钱里至少还有一百块钱剩下。张大山只给了他二十块,他也没说什么。

为了让分家顺利一些,瑞和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并不在意。

之后是家里的自留地。张家的自留地有一分五厘,瑞和分了七厘。最后院子里养的一群鸡,瑞和分了五只。

那些小件的他只拿了自己用的那副碗筷,其他的如油盐、家里唯一的铁锅、扫把等等全部都给张大山,这样就算分完了。

瑞和的诸多让步让张大山分家的不情愿淡了很多,分家的过程很顺利,过年前就将分家的事情报给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张田生。张田生说好:“过年后生产大队上班我就帮你们报上去。”这真不是难办的事,无非是重新登记个名字。

分家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因为瑞和这个月的工钱没有给家里,张大嫂就和张大山说过年就分开过了,被张大山训了两句:“分家了小山还是我弟弟,怎么能让他自己过年?就按我说的去买东西做年夜饭!”分家的时候,叔伯们都说小弟是厚道人,吃亏是福。这样的话对他来说难道是好话?他厚着脸皮拿了大数,过年正好好好地让小山过来一起过年,让其他人看到他身为长兄对分家的弟弟照顾有加才对。这婆娘!没点眼色!

张大嫂气哄哄地出门,正好和瑞和来了个对脸,然后一瞪眼头一转,脚下不停地出门了。

瑞和一脸莫名,进屋后将自己刚采购的东西放好。能自己当家、自己花钱的感觉很好,瑞和早有计划,先用火油证买了油来点油灯,这样他的屋子晚上就有光了。又新买了一个心念已久的搪瓷缸子,这样以后就能喝水啦。最要紧的是他买了纸和铅笔。

他小心地将本子打开,握笔姿势调整了好多次,然后趴在床边小心地勾划,一笔一划地写出徐瑞和三个字。“写得可以吗?”

脑中有声音告诉他:“很好很规范。”

瑞和便开心地露出笑容,手指慢慢去抚摸这三个字。之后他把本子和笔都收起来,继续整理刚采购来的东西。

这次去采购,他还买了三斤棉花十二尺布、白砂糖盐食油、一个煮饭用的陶罐一只热水瓶等等生活用品,今天出去一趟零零总总这花了十一块七毛三,没办法要把家撑起来许多东西都要买。这次分家,瑞和拿到属于自己的布票,怕过期没用今天一并用掉买了十二尺棉布,花了足足六块钱。

将晒好的就被子收进屋后,瑞和盘腿坐在床上将同样晒过的芯子塞进去,之后细细地将被子拍了好几遍。

这套被子已经很旧了,入冬时瑞和翻了出来,拆了一件更旧的夏衣去补被单,在上面多贴了五块补丁才补好。难看是难看,可是现在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年一人才有一丈二尺布票,成年人只能做一身长衣长裤,剩下的再做个背心或者是短裤就没了。布票珍贵。连衣服都补丁着穿,在家里盖的被子就更不用讲究了。

把被子叠好放在床头后,瑞和将今天刚买的十二尺布拎起来看,布是普通的灰色棉布,摸起来还挺软的,不过他不会做衣服,现在也舍不得做新衣服。他还在长高,现在做了明年就不能穿了。同样将布收起来,瑞和从床上下来去整理其他零碎的物件。

忙活到最后,他双手叉腰环视一圈自己的屋子,眼睛盛满了愉悦。

中午他自己煮饭,这两天他在李大水的帮助下将厨房隔开,彻底分为两间。封掉原先的半扇门后再在自己这一屋和厨房之间打了一个新的门,之后又起了一个灶新台,做出分家就分彻底的举动。新买来的陶罐洗过之后放在灶眼上开始煮粥。现在铁锅还是比较贵,他没敢买。他边看火边洗红薯,将红薯剁成块之后再加到陶罐里。等红薯粥做好,他加了平平一勺白砂糖下去,只这样就让他觉得这顿饭香甜了许多。

吃过午饭他也没闲着,他和李大水约好去钓鱼。

“嫂子也不借很多,就两百块钱,小山呐咱们是亲人,亲人就是要互帮互助是不是?你看咱们分家了,你哥也总是惦记着你,现在我们有困难,你不能干看着不搭把手吧?”

张大嫂这么直接,瑞和反而松了一口气,问:“你们家遇到什么困难吗?”

“你就别问了,就说借不借吧!”

瑞和摇头:“大嫂,我直话直说,我这一年累死累活就存了这两百块钱,你一下子要全部借走还不让我问个为什么,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们是亲人,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不过两百块钱绝对不行。”

“小山!”

张大嫂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一次怨起丈夫。当初那么轻易地就让小叔子分家出去,现在多亏!可丈夫说什么“不要让外人笑话”“闹出去没有面子”“名声不好”。那都是狗屁!实实在在的钱捏在手里,管别人胡咧咧什么!现在好了,想借钱还得她低声下气来说好话,丈夫一个字儿都不敢提,孬!难道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她低头喝了一口气水,桔子果酱冲的水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可她的心却有些酸于是嘴上也酸起来:“你的日子过得更好了,哥嫂的死活你也看不上眼了。”

这样的话瑞和听听就算了,也没往心里去,只问:“大哥呢,他怎么没来?”

张大嫂的脸又绿了。她将杯子重重一放,盯着瑞和:“真的不借?”

瑞和拿抹布擦了擦溅出来的水,边擦边说:“分家的时候大哥给了我二十块钱,而我将进厂后四个月的工资八成都给了大哥,除去买粮食的花费,分家后家里至少还剩下一百块钱吧?这还是我挣的,爸妈留下来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时都是大哥在料理。我不多说不计较,大嫂就以为我好欺负,快大过年了还来我家和我胡说,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说着他抬眼看向张大嫂,眼中是张大嫂从未见过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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