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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虽然年纪小,但也聪明,稍微怔愣之后,察觉他不会放手。趁其不备俯身一口咬了上去,瞧不出牙齿倒有劲,咬在他坚实的小臂上,狠狠一口,相当有力,就是不松开。
而不远处的同行表哥也看了过来,好不容易趁着那头分心。忙带着家仆朝这赶,罗劼没有还手,低头打量她啃咬的动作。直到那帮人走近,她迅速退开。胸口剧烈起伏,抬手拭去唇角一点血,奋不顾身扭头往旁跑。
他的人没有再追,罗劼也没再动。眼看那披头散发的小人儿和狼狈的公子一起跳上马车。迅速拉下车帘,立刻驾马离去。
而他身后两个汉子则活动手肘走上前,深吸口气,打量他们离去的身影,口中发出冷哼。
“小兔崽子,不给点教训怕是不知大爷的名号。”
旁边男子默默打量他一眼,再看说话之人,缓下语气道。
“哎哟三哥,就你能耐,看把人家小娘子吓得。”
再回头,瞥见罗劼袖口处的齿痕,不禁皱眉。
“啧大哥,您受伤了?”
他没说话,收回目光,不再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走,再生事端,小心我剁了你。”
身旁男子欲言又止,好在另外一位比较明事。查出端倪,忙劝他不许再说。
三个大男人,很快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倒不畏惧周遭的眼神,茶摊老伯迅速上前收了银子,忙躬身跑了回去。
罗劼吹哨唤来坐骑,翻身上马。再看手臂上隐隐含血得齿痕,面无表情,一把拉上袖子,策马离去。
就这样,一场小闹剧,在仓促的时间段内迅速解决。没留下任何,唯有手臂处颜色渐淡的齿痕。
那事离今已快三年,本以为碰巧一面不会再见。可三年后的北南山,他竟又再一次见到她。就在后山下的岳水河,那一天,她正俯在小河边洗衣服。
过了最青涩的那一年,女子如今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傍晚的柔光打在她的侧脸,连扬手抚弄发丝的动作都那般温软。一恍三年,更加娇俏柔嫩,再忆起近来北南山上发生的事,原来她就是瑞老太救回来的女人。
仰头再往喉咙里灌了口酒,身旁的黑狗因为肚子饿小声叫了几句。罗劼未回头,顺手丢给它一个馒头。漠然将目光落在旁边石台上,望着那日女子在河边落下的木梳,不禁再次入神。
仰头躺倒,眯眼望向天边日光。合眸而歇,往事随风起,许久不曾再动。
意识到此,纪嫣鼻子一酸。抬手颤颤地拭去对方额角的杂草,关切。
“这里这么危险,你怎能翻山上崖?”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不太好意思避开姑娘的目光,惦记这么久,闪躲之后忽又舍不得。
“听说你住北高坡,山上男人不许上来。我那日见到……见到那土匪头子,索性……”
抬眸,直愣愣看向她。奈何女子注意力都在他脸上,观察片刻。
“……你受伤了?”
纪嫣惊诧,他倒不愿提及这个问题,刻意闪躲,好半天过去才不情不愿出口。
“没事,都是底下人不让生面孔入寨。我只得乔装成商户落下的家仆,留在寨中,昨日干活不小心被石头划到……”
他没说实话,来了孰风寨就被山下分营拉去做杂役,不见天日,过得比奴仆还要惨。
往旁挪了挪,浑身脏兮兮的阿隽抿了抿唇,试图离她远些。纪嫣一怔,凝视片刻忙掏出怀里手绢帮其擦拭。
从额头到下颔,仔仔细细。惦记不远千里难得相遇,倒都忘了规矩,也没了忌讳。
“小姐,你还好吗?那些恶人……有没有欺负你?”
一阵沉默,他再度关切。纪嫣听着,心中百感交集。想来自家府邸早已无人,父亲也未曾前往寻她。反倒是眼前人,心下一触,微微摇头。
“救我回家的是北高坡的瑞婆婆,她受了伤,暂时养在寨子底下。我住在这里,一切安好。”
听她这样讲,跟前男子兀自松了口气。
“那就好,只有一想到你流落到此,我便整日整夜无法安眠……”
他是真的关心她,无论她做什么,都铁了心向着她。即便那夜她说自己想逃出去,对方二话不说,也毅然决然打算帮忙。对于纪嫣,阿隽从未有过二心。
许是故人重逢,难得感怀。姑娘看着他,悄然出口。
“谢谢你……阿隽。”
难言的气氛,好在小子洒脱,衬着那纯粹阳光的笑,苦楚都给抛开。
“跟我客气什么,我的命就是小姐和夫人救回来的。如今夫人不在,我便只求小姐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
他仍如从前那般,开口闭口都是暖心的话,从不责怪谁,也不爱埋怨。
纪嫣瞧着,目光落到他脸上的伤痕处,再慢慢下移。猜想看不见的位置,大概还有伤,便果断道。
“你受了伤,快跟我回婆婆屋邸,我替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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