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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离婚,似乎都可以,也似乎都有很明显的不利因素。
但这次繁星没纠结很久,因为在她踏入厨房准备去把泡了有一会儿的粥锅洗掉的时候,福至心灵的,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离婚?
她其实根本不想离。
她是看过小说的,也知道原主和易亭川这对夫妻最后的结局,而过来之后,原主主动提出离婚的情势也摆在眼前,但凡她想离婚,也就顺势而为和男人谈离婚了,何必还要拖拖拉拉这么纠结?
说到底,她本能里想继续占据易太太这个身份,也是本能里无法抵抗女人爱财的心性。
想明白了之后,繁星心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她坦然面对自己的选择,也坦然面对自己对有钱人太太这个身份的留恋。
没什么,爱钱而已,谁不爱钱。
要是一个人能占着一个身份躺做米虫,这个机会何必放弃?
所以这个易太太,她就先“笑纳”了,至于离婚,反正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情势不对再离不就得了。
繁星轻轻松松想通了这件事。
她一想通,133立刻又来劝:“其实包子挺可爱的,龙凤包子也特别好揉。”
繁星:“……你干嘛总劝我生孩子?”
133:“是这样的,最近我们穿书界很流行生包子,而且我发现男主男配炮灰们好像特别吃这套,如果这种风格方便攻略世界的话,其实我们也可以……”
繁星幽幽道:“眼看着就是秋天了,抽空做两笼系统馅儿的包子吧……”
133乖巧地闭上了嘴。
就这样,繁星安安心心做起了这个易太太。
晚上临睡前,她换下身上那套酒红色的定制套装。
决定了,以后轻易不穿酒红色,免得某位易先生又胡思乱想。
而此刻,被母亲叫回家中叙话的易亭川的确神思飘然,注意力全不在易母的话上。
易母倒是没注意这些,继续说着:“现在虽然天没冷下来,但也没那么热了,算是刚入秋,过两天成衣店那边会过来量尺寸,你秋冬的西服也该做了,不做就太晚了。”
顿了顿,声音冷淡下来:“还有你老婆那边,她像是不喜欢这样做衣服的,她要是在不喜欢,我就不让裁缝过去了。”
易母这是当着儿子的面才说得如此留情,要是旁人,哪怕是在这儿媳面前,她都不会这样客气。
闲闲地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时才回神,他没听到易母前面那些唠叨,做衣服的事倒是听了两耳朵,尤其是最后几句。
想了想,他道:“还是给她做吧。”
易母看向儿子,有些不解,这些事情虽说她这个当妈的会同他这个儿子说,可他不是向来不管的吗。
换了从前,肯定随口一句“随便吧,妈看着办”,今天竟然说给她做?
“可她不是不喜欢吗?”易母哼了哼。
易亭川没多在意这个话题,随口道:“我今天看她穿了,就夏天那件酒红色,还不错。”
今天?
他们今天怎么见面了?
不怪易母一个婆婆这么想自己的儿子儿媳,实在是她心里门儿清顾家为了联姻上位做出的算计。
她也一直知道儿子婚后根本不和这个儿媳同住,怎么今天就忽然见面了?
易母不解,问:“你们见面了?她有事?”
易亭川并不打算说离婚的事,随意道:“嗯,没什么。”
顿了顿,看看腕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易母:“嗯,没什么了,天也晚了,你要回就赶紧回吧,路上多注意安全。”
易亭川起身:“好。”
本来都走了,忽然又侧身,“对了,给她多做两件酒红色的裙子。”
易母愣住:“酒红色?”
易亭川:“嗯,那颜色看着还行,挺衬人的,我走了。”
易母犹豫,想问是颜色看着还行,还是穿着衣服的人看着还行,可看儿子走都走了,也就罢了。
想了想,觉得这种小事还是别烦儿子,不如明天叫别人来问问,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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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繁星一早醒来就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顾母打来的,一个是婆家的。
顾母亲自来问:“昨天谈的怎么样,你们不会真要离婚吧。”
繁星否认,顾母终于安心,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地赶回来了。
当然,这趟被离婚吓得不轻,也没心情在国外玩儿了,还是先回来要紧。
婆家的电话却不是易母打的,而是易家宅子里的保姆。
保姆温言软语地喊她起床了就来易家,说是易母喊她来吃午饭,又说:“现在天也凉了,要制衣服了,刚好今天裁缝要过来,太太就说先量家里女人们的衣服,也叫了亭素小姐回来。”
繁星还能怎么样,自然客气道:“好的,谢谢阿姨,我马上就过去。”
要去易家。
可提到易家,繁星又轻轻叹了口气。
易家的情况也是复杂的很。
首先,这个易太太是易父的妻子,正经老婆,也是唯一娶进门的太太。
可易太太既不是易亭川的母亲,也不是易亭川同父异母的妹妹易亭素的妈。
换句话说,这亦家的母子母女之间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
但易亭川和易亭素又的的确确是在易家,在易母身边长大的。
且易母没有生自己的孩子,一直视兄妹二人如己出,兄妹两个也一直喊易母妈妈。
更神的是,易亭川的生母和易亭素的亲妈都是有钱有背景人家出来的小姐,而易母,易父正正经经娶的老婆,却根本毫无背景,当年不过是易父发迹之初请的一个打扫卫生做做饭的小保姆而已。
而易亭川、易亭素的亲妈们呢,人家虽然从小不把孩子养在身边,却一直没断了联系,隔三差五就把孩子接回家养着惯着,物质上精神上照例给予支持,更不提成年后事业上的帮衬。
尤其是易亭川这边,生母家族背景强大,亲妈本人也十分强势,易亭川结婚的时候这亲妈既瞧不伤这个儿媳妇本人,也瞧不伤易父给置办的婚房,大手一挥扔下市中心千平大豪宅,光房子市价就超过一亿。
与易父易母碰头谈起儿子婚事的时候,也满不在意道:“这儿媳呢,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上的,反正我是连一根毛都没瞧上。”
说着瞥眼看看易母,翻了一眼:“也是不知道儿子继承他老子什么不好,继承这种娶妻往低了娶的毛病。”
又道:“但既然儿子开口了说要娶,我也是全力支持的,这既然要支持,当然要全力支持,所以房子的事你们就别管了,还有什么彩礼,婚宴,我就这一个儿子,可不想办得磕磕碜碜的,回头丢我和我儿子的脸。”
这一段内容,原主不知道,繁星自然没办法从她的记忆力知晓。
她能知道,纯粹因为她看过小说,小说里有这段内容。
而之所以能把一个炮灰大佬的背景记得如此清楚,也纯粹因为这复杂的家庭背景当时把她震惊得不行。
她这个万年潜水党当年还在评论区留言了——
“卧槽,易父这什么本事,连着睡了两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哄得人家心甘情愿生下孩子,回头还让娶的老婆接盘帮他养孩子?这样自己孩子也有了,老婆也有了,未来孩子还有亲妈家族帮衬,自己也能通过孩子间接和这两个家族产生斩不断的血脉关系,真·人生赢家啊!”
而事实就是,易父的确是人生赢家。
他后来通过易亭川易亭素兄妹二人生母家族的关系,获得了不少助力,事业也才因此更上几层楼,有了如今的事业和地位。
当然了,易家的父母兄妹四人,在繁星看来似乎就没有输家,全是赢家。
易父成功了,易母呢,在易父把两个孩子先后接回家养育的时候不过还是个保姆,她自己看的明白,是不可能通过色/诱来上位做暴发户的老婆的,便从两个孩子入手,悉心照顾,获得了易父的信任,最终成功上位。
兄妹二人,父亲有钱生母强大,照顾他们长大的易母对他们视如己出,获得了爱,获得了支持,兄妹间各有支持也无需竞争,自然更不可能是输家。
至于家庭情况复杂容易落人口舌嚼八卦……
早些年或许还有,可在易亭川易亭素兄妹长大之后,在众人亲眼目睹易父怎么靠着孩子间接与两个家族产生联系,子女又如何获得母族的全力支持之后,怎么可能有人嘲笑呢?
恨不得争相模仿,也搞大两个大小姐的肚子才好呢。
易家,如今只剩下被人羡慕的份。
想来这也是原主母女俩想要算计攀附上易家的缘由,毕竟易家不是只有一个易父,还有两个孩子的生母,和生母背后的家族。
繁星边回忆这些边洗漱,洗漱完了去衣帽间挑衣服。
没挑酒红色,也没挑那些花里胡哨的奢侈品成衣,而是在定制的衣服里挑了件白裙子换上,首饰就选了一副耳钉、一条腕链。
收拾完后,因为赶着去易家,来不及做饭,随便喝了一袋牛奶,动身出门。
坐上电梯才想起原主是不是还有车。
刚想完,原主的记忆跳出来,是有一辆车,停在地库,还是一辆上百万的跑车。
繁星到地库后找到那辆车,包里摸了摸,摸出车钥匙,寻着记忆拿钥匙解锁,上车。
上车后,看看这辆百万豪车的内饰,她默默在心里感慨。
有钱真特么好啊。
巨富简直让人心情愉快。
发动车子,马达轰轰轰的声音像欢快地小调,载着她往易家而去。
几千平的住宅用地圈起来,里面盖了套面积足有千平出头的宅子,取名“易公馆”。
“易公馆”三字,足见易父那想要甩掉暴发户身份进阶豪门的膨胀心态。
此刻,一辆红色跑车穿过易公馆大门,往宅子内驶去。
快到主宅旁停车空地的时候,一个专门负责泊车的佣人跑过来,伸手示意。
繁星落下车窗。
那人见到她,客气殷勤地打招呼:“少夫人。”
繁星被这称呼雷了,说:“我自己泊车吧。”
佣人便不再多问,退让开,站到一边目视她停车,随时待命,有任何需要就会第一时间上前。
繁星倒着车,暗暗感慨这巨富家庭就是不一样啊,连停个车都有专人管。
下了车,那佣人还对繁星微笑躬身,抬手朝向主宅,做出“请”的姿势。
繁星点点头,走向主宅。
刚到宅子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迎过来:“少夫人来了。”
正是早上给繁星打电话通知过来的那位易家保姆。
那保姆看着四五十岁,模样周正,装扮一丝不苟,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总是挂着笑,看人的表情也格外真诚。
繁星猜测,她应该就是易公馆的女管家周萍。
一个在易家,乃至是在易父易亭川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
繁星客客气气与她打招呼:“周姨。”
周管家愣了愣,显然有些意外年轻女人今日的好脾气,可她身为女管事的涵养很快让她恢复素日的从容温和,笑着说:“少夫人快进来吧,太太和亭素小姐都已经到了。”
繁星进门:“好。”
易家的主宅很大,占地面积上千平,之所以这么大,纯粹因为易父觉得独栋别墅几层的建筑显得太过“暴发户气质”。
在某日拜访过日本某大家族的宅院之后,痛定思痛,叫来设计师,重新规划设计了现在的易公馆。
简洁,明了,大气,动静分明。
别说,还真比富景湾那复式看着高雅得多。
第一次来易公馆的繁星并不准备大张旗鼓地观摩,只用余光四处悄悄,很快收起视线,做好应对易家人的准备。
可进了门,厅里却不见易亭素和易母的身影。
倒是沙发那儿几个靠枕歪了,明显有人坐过,一只链条包随意地扔在茶几上。
繁星猜测,那包应该是易亭素的。
只是母女俩不知去了哪里。
周管家这时候过来,给繁星递过来一杯茶,笑笑道:“太太和亭素小姐应该是回房说话了。”并不多言其他。
繁星也没有多问,接过温茶,也笑笑:“母女叙话再正常不过,我等等好了。”说着转身去沙发那边坐。
周管家到此方才露出疑惑,淡淡地看着走去沙发那边的年轻女人,眼神里饱含探究。
今天怎么感觉不太一样?
要换了从前,特意把她叫回来,结果一进门易家一个人都不在,只有她这个管家,肯定早瞪眼撇嘴不满了。
今天竟然这么好脾气。
周管家满心疑惑,却碍于身份不便多问,更不想搀和易家家庭内部的矛盾纷争,见繁星也没有别的事吩咐,默默退了出去。
繁星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现在一点也不无聊,恰恰相反,为了应对易家人,她的脑子从出门开始就在飞速运转——
易家的宅子在哪里?规矩多不多,进门之后要做什么?易母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易亭素?会不会还有别的人?他们会说什么,知不知道先前她要离婚的事。
就是没想到,来了之后会坐冷板凳。
没错,就是冷板凳。
这也是她屁股挨上沙发,情景触发原主记忆后,她才意识到的——
在易家,除了易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对她这位少夫人根本就不满意也不喜欢。
而易母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每两周把这位儿媳妇叫回来,美其名曰回家里吃个饭。
但其实电话都是管家打的,她这个婆婆也从来不在家里迎接新媳妇,还要赐个冷板凳给媳妇坐坐,短则一个小时,长则三四个小时。
最久的一次,原主等了一个下午,直到易母睡了个午觉、再跟几个太太逛完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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