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1 / 2)
赵宝君三人拨开拥挤围绕在外的人群, 远远地看到一具三十多岁的男性,浑身是水,赤膊上身。再走进细细一看,身体和脖子有一道明显因为夏日烈阳而晒出的黑白□□限,黝黑扭曲的脸上依稀看得清五官眉眼。
这张有些熟悉的脸,不正是住在她家楼上那户人家的男主人?
“赶紧送医院啊!”不知内情的人急忙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人劝住了。
“死了, 这人刚刚被漏进水里的电电死了!哪还有什么活头哦!”
“啊——”
周围原还不知发生何事的人皆发出了一阵惊慌的尖叫声。
微微灼热的夏风带着一股生肉烤焦的焦臭, 沁入了围观众人的鼻尖。有那么几个心里素质稍弱的人,纷纷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涌, 跑到一旁开始干呕。
麦嘉诺担心赵宝君看到会害怕, 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赵宝君闻到麦嘉诺身上那股特有的草木香气,顺着他微热的指尖流入了鼻腔,遮掩住了尸体的焦味。
不过对于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生生死死的赵宝君而言, 自不会感到害怕。只是,站在她身侧真正需要被保护的赵宝杨, 那原本微红的小脸瞬时煞白,最后忍耐不住哇的一口吐在地上。
水库离最近的警察局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众人围在尸体周围不敢靠近,过了许久才有几个警察匆匆赶来。
赵宝君抬眼一看, 这几个警察里面居然还有熟人。除了原本白色的警服换成了绿色的之外,这熟悉的眉眼、这熟悉的小平头, 不正是当初办理宝杨被拐时的那个年轻警察吗?
“小丫头, 是你!”年轻警察也在人群中看到正被麦嘉诺捂着半边眼睛的赵宝君。
“警察叔叔好!”赵宝君打了声招呼。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便去尸体摆放的现场收集证据, 而在场的围观的众人也被暂时控制了起来。
赵宝君竖耳倾听远处众人的口供,整件事情听上去特别简单,就是因为电线老化漏电而引起的一起意外事故。而这位住在她家楼上的倒霉邻居,不幸在老化的电线周围游泳。
只是……
没多久,死者家属过来后却口口声声坚持是有人策划的谋杀,而不是众人以为的意外事故。
尸体被带去警察局做进一步的解剖检查,年轻警察离开时和赵宝君打了声招呼,又看向宝杨问:“这就是你哥哥吧?”实在是这两个小家伙长得都属于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拨。
他还记得他们的资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幸运,能被找回来。
赵宝君突然想起之前那个黑瞎子的事情,就随口问了一句:“警察叔叔,那个抓了我哥哥的拐子的帮凶如今都抓到了吗?”
年轻警察摇了摇头。
赵宝君的心瞬间悬起,他们一直以为那黑瞎子被抓住以后事情就该结束了,可哪知道居然还有一个犯人没有落网。
那黑瞎子在临死之前半个小时又交代了一件事,说是当初帮绑宝杨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帮凶,但是黑瞎子却不愿意说出那人的名字。
这事情她家也是最近宝杨再次被询问的时候才知道。
而警方因为黑瞎子临时的供证而进行了调查,并再次对比了其余人的口供。最可能的猜测,是那个黑瞎子为了拖延时间逃脱法律制裁,所以特意捏造出来这么一个人。当然,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便被搁置下来了。
麦嘉诺听到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颇是惊诧。他当初就宝杨的时候,可没看到有另一个人在那里啊。只是,这事情也不是如今的他能帮上忙的。
赵宝君三人等到天黑,才踩着明亮的月光和蝉鸣声饥肠辘辘的走回了家。
“今天玩得怎么样?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施雯看到儿子回来,才不紧不慢地从厨房间端出饭菜。“你饿了吧,快点吃。”
麦嘉诺刚刚把手中的湿裤子放到要洗的衣服堆中,麦老太太便开始不悦地夹枪带棒说道:“玩到这么晚都不知道回家,果然都是一些……”野孩子。
她看见大儿子看过来不悦地眼神,立即收了声。
麦嘉诺似是没有听到老太太口中指桑骂槐的话语,坐到正在看报纸的父亲身边,开口解释了今天几人晚归的原因。“今天我们去水库游泳的时候,宝君家正楼上那户人家的男人被掉入水里的电给电死了。”
麦励拿着报纸的手一顿,神色复杂的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你们几个也真是的,既然那边这么危险,还是不要去那边游泳了。”施雯手中还握着锅铲,听到父子两人在客厅的对话,急匆匆掀开帘子叮嘱道。
麦嘉诺也不是那种贪玩的性子,何况出了今天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倒是突然想起那年轻警察提起有关于宝杨当初被拐的事情他顺嘴提了一句。“今天我们还碰见当初办宝杨被拐案的一个警察,我才知道那个拽走宝杨的瞎子在临刑前说还交代了有一个帮凶。”
此时背对着众人给麦耀祖擦嘴的麦老太太,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倏地一变,手上的动作也是顿了顿。她勉强的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至于露出破绽。回头佯装好奇问道:“那……警察知道谁是那个帮凶了没有?”
麦嘉诺不解地看了一眼他奶,不知带老太太怎么突然关心起宝杨他们的事情了。犹豫地说:“没有。”他想了想还是撒了个谎说道:“还在排查。”
他也不知道这一刻是怎么了,那个年轻警察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就在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嘴比脑子还要快的说了出来。
“是吗?”麦老太太虽然战斗力比不过朱氏,但是也不是吃素长大。“那真是……这些人贩子这么猖狂,以后我们家耀祖出门还是要当心一点。”
“记得跟紧奶奶知道吗?”
虽然麦老太太表面上能强做镇定,但是入夜之后,伴随屋外的蝉鸣和楼上不时传出的阵阵哭嚎之声,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都是那该死的黑瞎子拉她下水,现在弄得她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提心吊胆。
比起报应,她更害怕的是如今的这些好日子,会随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负存在。
而且她其实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报应一事,也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就像她那个孙子麦嘉诺死而复生之后有如何,还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见他化为厉鬼来报复。如今还不是要乖乖喊她奶奶,得听她的话。
翌日,当太阳的第一缕晨光照进麦老太太的房间,一个远处的来电把她从床上拖起。
她用手随意地拧了一把眼角的眼屎,盯着一头凌乱还未梳洗的头发就匆匆地赶去厂里电话室。
“喂!一大早干嘛呢?”带着晨起的起床气,麦老太太语气破不耐烦地对着对面来人吼道。
电话那头的人是麦老太太的大闺女麦有娣。
为了避开早上打电话的高峰期,她只能在天才微亮的时候就赶到邮局给老太太打这通电话。“妈!我是有娣。”
“知道是你!”麦老太太打了一个拢长的呵欠之后,睡眼蓬松地盯着电话发呆,但嘴里依旧不忘抱怨:“你好端端地打电话给我干嘛?”
“妈,你好端端地跑到老三家里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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