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人祭(2 / 2)
这间木屋子并不大,并且全是木板搭成的,已经上了些年头。我们在屋外走了两步,偷偷找了个缝儿往里看去。屋里,苏静波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一下一下很用力地敲着一口棺材盖。在他的旁边,还架着一口大锅,锅内热油翻滚。
棺材钉好之后,一旁的道袍人就用托盘托了几根黑色的骨头出来。
苏静波拿过骨头,在棺材的四角各安上一根,再用长钉钉死。那长钉子入板的声音绑绑绑地,听得我下意识地将拳头捏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锅内的热油冒着大油泡,苏静波拿了最后一根黑骨在锅内搅着。
“岳东,这锅油可费不少功夫啊。”苏静波边搅着锅里的油,边同一旁的道袍人说话。
那个子最高的道袍人就回道:“你为了你媳妇,我为了我儿子。”
屋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往外渗着白雾,吹在我的身上,生冷。我被冻得瑟瑟发抖,手也颤得厉害,不由自主地就叫出声来。“唔……”一只手捂住了我,灵正的声音响在耳边,“别出声。”我慌忙点头。
突然,一个人脸映到了我的面前,离我的脸不过几公分。
这个人脸面目狰狞,脸上血肉模糊,外面露着四颗尖牙。我吓得呆了,只能傻傻地看着这张恐怖的脸。一秒不到,那鬼脸朝后一倒,再往前一冲,张着大嘴就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嘴里的阴气恶臭无比。我连退几步,脚一软,往地上跌去,灵正手快,将我扶住了。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鬼脸离我更近了。
我在想,我要是被鬼脸咬到,眨眼之间就会没了,也许会变成无血女尸,也许会变成粽子。忽然……金龙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咻一下插到了鬼脸上。鬼脸立即嘎嘎地叫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出现了许多双手,把他往回拉去。
鬼脸不甘心,拼命地挣扎。
那些手渐渐把鬼脸抓得血肉糜烂,最终,把鬼脸捏成了血浆。
那血浆溅到了我的脸上,腥臭无比。
这时我听到岳东在屋内大喝:“谁?是谁?出来!”
听声音,有点害怕。
苏静波解释说:“可能是猫吧,这荒郊野外,总有一只两只野猫。”不晓得苏静波这话里是几个意思,他知不知道我们已经跟了上来呢?
岳东说道:“这事已经惊动了警方,他们派了个厉害的警察来查这个事情,还是小心点好,万一外面是警察呢?”
苏静波笑说:“如果是警察,早就冲进来铐你了。”
“说得也是。”
岳东不再说话了。
灵正拍拍我的背,示意我安心,我笑了笑,然后犹豫着又到门缝里望了望,见苏静波背对着我,而岳东则带着其余几句道袍人不停地在地上磕头。
苏静波道:“九十九个头,一个都不能少。”
“好的……”岳东此时此刻,几乎是匍匐在苏静波的脚下。
“浇。”苏静波没有再理他,吩咐一旁的道袍人起身,将油锅里的油取出,淋到棺材盖上。那油一沾到棺材,里面立即发出了很凄厉的一声尖叫,我一听,心瞬间揪了起来。
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苏静波跳上了棺材板,拿那根黑骨在上面画下复杂的符文,我依稀看见棺材上升起了一缕黑烟,黑烟的形状在慢慢变化着,像是一张女人的脸。苏静波下来的时候,那女人的脸被棺材里伸出来的许多挂钩给挂住,不断地往里面回拖。女人的脸在棺材上不停地扭动,凄惨地叫喊着。
我看到这里,苏静波忽然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看到他脸色凶狠,满身煞气,并向我们这个方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心里更是慌乱了起来,捏紧了灵正的手,在灵正的手里,写下了两个字:沈妍。
灵正回握我的手,让我别急。
苏静波收起笑容,又重新低下头,在棺材上面画符咒。
他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那张女人的脸给逼退回了棺材里。另外的袍道人就继续往上浇着滚油,棺材里的尖啸声又传了出来,这时又有一张男人的脸从棺材里浮现出来,是金世遗的脸。
苏静波将手中的黑骨竖了起来,直接当成钉子往棺材上钉去。
苏静波拿黑骨的手很稳,绑绑地响着,滚烫的热油顺着黑骨流到棺材里去。棺材里的叫声渐渐小了下去,像老鼠的吱吱声。我似乎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钉子钉在沈妍和金世遗的身上,他们浑身被油烫得起了泡,皮肉渐破,油就钻到了他的骨头里去销蚀。
我盯着苏静波如此冷绝的动作,,把耳朵紧紧捂住,流泪还是不自觉流了出来。
灵正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不让我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过了老半天,门打开了,那几个道袍人扛着一口棺材缓缓走了出来,那棺材里头还有敲打的声音,里面的人还没死透,正在垂死挣扎着。
眼看苏静波领着道袍人抬着棺材远走了,我想去救沈妍和金世遗。
灵正悄然拉住了我,在我耳边小声说:“不会死的。”
我屏住呼吸:“你早就做了准备?”
“不是。”
“那……”
“小金的主意可比我们的多,放心吧。”
“嗯。”
我们继续去跟苏静波一行人。岳东走在最前面,表情冷漠而残酷,苏静波垫后,他应当是发现了我们,走走停停,然后还时不时向我们这边望上几眼,还做了几个手势。似是挑衅,又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我们跟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草地里。
我心里乱七八糟地猜测:躺在这棺材里的是不是沈妍和金世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晓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被苏静波抓住的,又是怎么困进棺材里的?
想到沈妍和金世遗为我牺牲了一魂,现在他们又受这种罪。
我想到这里心一酸,眼泪不自觉又掉了下来。
走了约一刻钟,那口棺材终于被置低了些,却并没有挨地面。棺材里的敲打声还在继续,我听得心也跟着一紧一紧的。苏静波手执黑色的长骨,在棺材盖上画了符文,然后道:“天降八辰,水属,东临。时铭,再等两分钟。”
四周静静地,只有棺材的敲击声传出,令今夜阴森诡异。
“下葬……”苏静波冷冷吐出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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