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策：暖云如絮扑低空（1 / 2）

金晃晃因她质问而觉凝滞，却不愿她再执迷。

“奴打入宫，就和善缘背驰了。娘娘却是甘于如此？”

她色厉内荏，恰是慌乱几分。

“娘娘！有些事您是借着奴的手做的，您不知道么…”

话说到这里，却又觉得徒劳。时光锻造，人心淬炼，我与她早不是有信仰的了，或许有，信的也不过是权势。

“不过看来，奴这一趟，来的错了。哦，梨昕格格的用度怕是得在娘娘宫里一齐算了。奴告退。”

初次见面，那日相识，那般诙谐。好似就是这个季节，葡萄藤下的一张太师椅一把扇儿，就这么三言两语，心中好似有过雀跃的。一年了，他还是他，粲画却不是骗他的那个小宫女了。敏妃抿唇。

就这么唤他，他还是那个御膳厨房的小太监。金晃晃缓缓合眸，从前都是自己参与了。这一次，自己却不想再动手，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自己也体会到了。叹了声儿别有深意的回道，“你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夏染仪瞧着面色，便知道自己无心之言语触碰了内心的不悦。后宫子嗣单薄，大格格过继于皇后，免了皇后孤零之苦。落在旁人眼里，几经周折变成了有心人的利刃，久而久之流言蜚语阖宫尽知。

吴良顺伺候主子睡下后对那些上夜的奴才们吩咐了几句便回了自个儿的屋子，最近自个儿烦心事儿倒是见少，可能是想通了些什么吧，不管怎样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小安子那小子也不知在储秀宫干的怎么样也有段时间没去瞧瞧他了，听小凳子说这小子把家里人都接到了京城里来还在外面置了处院子，这小日子过得甚好啊，这倒是让自个儿羡慕不已，总算还有亲人记挂着，哪像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嘉嫔浑浑噩噩睡了几日，孩子已然稳定，不再让人担忧，只是思念苍儿，想来过继给姐姐，也算是她的福气。

嬷嬷侍奉梳洗，才见了原样，素手去摸镜中自己，泪眼婆娑，曾经我是他的口中的丫头，如今，也和他的后妃一样，再无怨怼。浅笑，继续卧床，所谓的月子，着实是难受，闲来无事，给人缝制一身寝衣，即便不来，也要备着。

桔梗回禀，乳娘哄了鸾儿睡下。让人也去休息，把先前给两个孩子准备的衣裳，给姐姐宫里送去一份，算是对苍儿的一份心思。继续摩挲针线。

白禅陌染从储秀宫拾了旧物回来，可巧见太医霍坤匆匆步入西后殿，细想便知是那西后殿的贵人传唤。自己适才封位，尚未去拜见，不如趁此机会去拜见一番。领了宫女便步入，只见榻上一女子，面色苍白憔悴，眉间微蹙，便知晓是宫中久病的恪贵人。前一步道：“才人白禅氏给恪贵人请安。”

霍坤起身恭敬站立一侧，“微臣不敢坐，不知小主有何吩咐？可否明示？观人面色并不似有疾在身，亦无需诊治之相，不免心下忐忑。”

“让你坐你便坐。”恪贵人蹙眉眄其，愈发气恼。起而近之，荑掐上其鄂。

“你与馨贵人那日里做了什么？”

霍坤遵其言，敛朝袍而坐，巧避开人素手，“回小主话，馨贵人身体抱恙，胸闷且脚有瘀伤，微臣奉命入宫医治。”

恪贵人唇提弧轻哼，“不管是你主动还是馨贵人，离她远些莫拖了后腿。”支滕赐茶，“见你天天往太后那跑，太后的并可康复？”

微臣治病救人，不敢说悬壶济世，也是积德从善，何来拖谁后腿一说？霍坤心下不悦，面容依旧恭敬，回答有条不紊。听闻提起太后，立刻肃目起身，抱拳向天，“微臣奉懿旨得幸为太后医治，必当竭心尽力，连日来，已大有起色，太后之疾乃久病顽症，治愈还需有一月时间。”

别了阿玛额娘入宫，跟随嬷嬷伴着众秀女端着淑女步伐绕着宫闱兜转。都是年芳少艾的姐妹，说起话来也不跟对着嬷嬷一样正儿八经，语调里还带了许多欢快雀跃。阿鲁特折颜略施铅华的面孔扬起对璀璨的阳光迎面而视，面色洁净哪怕迎着阳光也不曾畏惧更没有丝毫瑕疵。

折颜入储秀宫时对那些姐妹一一作别，跟着姑姑回房间，硬是将那骨子雀跃劲儿压下，机灵的塞给姑姑一锭银子，接着折颜严肃下面孔端庄过行为：“以后折颜礼数不周还请姑姑指教则个。”

恪贵人执盏微抿终提笑，“倒是忠心。为太后医病也是不易，你也辛苦。”搁盏，续言：“近日来心慌的很，辗转反侧难眠，太医可有法子？”

霍坤虽未曾诊脉，但观人面色辨识也知并无大碍，大抵是暑气燥热所至，加上年轻气盛，便难以安眠，为求稳妥还是再次开口，“小主请安坐，待微臣把脉方可知晓翻出锦垫放于桌案静候。”

恪贵人敛袖腕枕垫。外传才人访来，淡应，“嗯。起吧。”唇弧自嘲，“竟还肯肯来拜访长年无宠的贵人，也是知礼的。”

霍坤手指轻扣人白皙手腕，号住脉搏，静心以观，片刻功夫，心中更放松许多，“小主宽心，并无疾病，暑热湿气过重，虚火旺盛所至，臣开个方子下火便可。”药箱中取出香囊递给宫人，“微臣这儿有安神香囊，悬挂床帐处，一可避蚊虫，二可助安眠。”回了话才转身写下药方，多以清热为主，写好一并递给宫人。

“不知小主还有何吩咐？”

之前原就食药，现又要续上。不安眄其药方，又一蹙眉。恪贵人言愈带委屈，“汤药苦的很…本主不想喝。”现念之药味一番后怕。

窈窕淑女，又语带委屈，岂能不心生怜爱？

自宫人手中取回药方，霍坤思虑片刻回道：“若是小主不愿服药，微臣还有祖传凉糖可去火解毒，可就是效果略嫌慢，然也有益处，糖无忌口，不限次数，小主闲了闷了也可吃些解乏，只是今日不曾备得，明日微臣再亲自送来，小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