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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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尾声(四)

郝佳的泪水夺眶而出,虽然已知道这个女人并非自己的母亲,但她忘不了这个女人给予过的母爱,哪怕这种爱只是出于欺骗,郝佳依然为她的死感到难过。如果说这之前她的心中还只是充满了恐惧和害怕,想尽量逃避,但现在,她的心已为悲痛和愤怒充盈。

...

“是什么?”郝佳颤声问。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最好马上过来,我现在总算知道他们为何要那样对你了!”卫警官说完立刻给了郝佳一个地址,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郝佳默默把妈妈抱上床躺好,轻轻为她覆上被子,在她的床前凝立片刻,这才毅然转身而去。她已对死者暗下决心,一定要揭开自己身上的秘密,一定要杀人者偿命!

匆匆来到大街上,郝佳招手拦了一辆的士,立刻让司机驱车前往卫警官所说的地点。

那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当郝佳感到那里时,只见一个人影正跌跌撞撞地从小巷中出来,借着朦胧的街灯,郝佳认出那是身穿便服的卫警官,她匆匆下车迎了上去。只见卫警官如喝醉了酒一般步伐不稳,眼神呆滞,没走出几步就一下子软倒在地,再爬不起来。

“卫警官!”郝佳忙上前搀住他,只见他脸色煞白,双眼无神,浑身更是瘫软无力。看清眼前的郝佳,他却猛一下抓住了郝佳的手,吃力地道:“我遭人暗算,时间已不多了,我不能把秘密带到坟墓,你要好好听着!”

...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郝佳急切地问道。只见卫警官的脸色由苍白变为蜡黄,眼神也渐渐在涣散,却依然拼尽全力道:“他们他们把你当成了实验用的小白鼠可惜,我还没查出他们在做什么实验,就”说到这他把一个信封塞入郝佳手中,“里面是我查到的资料,还有我一个报社朋友的名片,快去找她!”

“喂!怎么回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吆喝,两道雪亮的手电光照到了郝佳的脸上,跟着就见两个巡警大步过来,用手电照着郝佳和倒在地上的卫警官喝问道,“他怎么了?”

郝佳把信封塞入怀中,用手挡着刺目的手电光,急道:“他出事了!快叫救护车!”

“是喝醉了吧?”一个巡警将信将疑地用脚拨了拨卫警官的身体,见他一动不动,脸色蜡黄,忙伸手探其鼻息,跟着就赶紧缩回手一声惊呼,“没气了!”

“胡说!”郝佳一声怒斥,正要去摸卫警官的脉搏,却见两个巡警如临大敌,掏枪指着郝佳喝道:“把手举起来靠墙站好!不然咱们要开枪了。”

郝佳没有理会二人的威胁,抖着手轻轻摸到卫警官左胸,却没有摸到心跳,她不甘心地解开卫警官的外套,却发现他左胸的汗衫上有一小块不起眼的血痕。郝佳撕开汗衫一看,只见卫警官的心脏部位有一个米粒大的血孔,有血丝正从那细小的创口中慢慢渗出来。

“快把手举起来!不然我开枪了!”一个巡警如临大敌,另一个巡警者对着对讲机抖着嗓子喊道:“朝阳道东小巷发现凶杀案,请求总部支援!”

郝佳默默为卫警官扣上外衣,然后举手慢慢站了起来,一个巡警拿出手铐,示意郝佳把手伸过来。郝佳照他的指示把手放下来伸到他面前,就在对方手铐落下来的瞬间,郝佳突然一翻手腕,把手铐铐在了那巡警的手腕上,跟着扣住他的手腕一扭,只听“咔”一声轻响,他手中的枪已经落到地上。不等另一个巡警反应过来,郝佳飞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把他的枪也踢得飞了出去。跟着郝佳一脚一拳,分别击中两个巡警的腹部和咽喉,二人一声痛叫,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这几下如电光火石般迅速,只两三秒时间两个巡警就失去了战斗力,就在这时,只听远处有警笛声呼啸而来,同时有无数脚步声也向这边汇集,附近的警察都已闻讯赶来支援了。

郝佳丢下两个巡警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就见前方出现了十几个警察的身影,她忙返身而逃,却发现后方正有十多辆警车呼啸而来,自己已陷入包围之中。

六、杀手多情

郝佳正在六神无主之际,突听一旁的小屋中有人轻呼:“快到这边来!”

郝佳不及细想,立刻冲入那间小屋中,这才发现屋中有通往这幢大楼后的过道,外边根本看不出来。郝佳立刻尾随着前方那个依稀有点熟悉的背影匆匆穿房而过,来到大楼后方的小巷中。

“文强!”待看清前方那个背影后,郝佳十分意外,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赵葆初的儿子、同班同学赵文强。她不禁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舅舅的家就在附近,最近他出国了,所以我在这儿帮他看家,顺便在这儿复习准备高考。”赵文强说着不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郝佳,“你呢?怎么会在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几天没上学,他们说你”

说到这赵文强突然住了口,眼里满是同情。郝佳听到警笛还在附近刺耳地响着,忙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要尽快离开这里!”

“你快跟我来!”赵文强说着拉起郝佳的手就走,他的手温暖有力,比郝佳的小手整整大了一号。第一次与同龄异性牵手,郝佳心中不由有些紧张,想要抽回手却又怕他多心,只得乖乖跟着他穿过一条小巷,最后在一幢电梯公寓前停了下来。

“我舅舅的家就在上面,”赵文强在等电梯的时候向郝佳解释道,“我看你浑身快要湿透,又是一脸疲倦,还是先到我舅舅那里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赵文强舅舅的家在这幢大楼的最顶层,足有两百平,在郝佳的眼里堪称豪宅。望着手忙脚乱为自己准备吃的和换洗衣物的赵文强,郝佳不禁有些感动,呐呐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赵文强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是好同学,当然要互相帮助。我爸爸和郝叔叔都说你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可我根本不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们说我犯了精神病?”郝佳苦涩一笑,“或许他们没有说错,我不仅杀过人,还打伤过你老爸,你也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你。”赵文强走近郝佳,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说,“我相信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女孩,无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都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郝佳鼻子一酸,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强压下这种冲动涩声问:“为什么如此相信我?”

“因为,”赵文强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鼓足勇气才说出,“我喜欢你!”

郝佳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突然之间,她感觉往日的委屈如火山般喷发,令人无可抑制,她不禁一头扑入赵文强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这么些天来她第一次感到不再孤独,第一次觉得世界并非没有了爱。

赵文强刚开始还有点手忙脚乱,不过很快他就紧紧拥抱着郝佳,任她把这几天来的委屈和压力尽数发泄出来。甚至捧起她的脸,轻吻着她的泪水喃喃说道:“哭吧,尽情哭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痛快淋漓地哭了足有十分钟,郝佳才渐渐止住了悲声,但依旧靠在赵文强宽阔的胸前不愿离开。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不觉得孤独,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心神才彻底松弛下来。

赵文强小心翼翼地捧起郝佳的脸,在她微翕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见她没有躲避,他这才吻住她的嘴唇,久久不愿放开,直到双方都喘不过气来为止。郝佳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身在云端,除了热烈地回应着对方的热吻,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的反应助长了赵文强的勇气,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的脸颊越来越红,他的手也越来越大胆,竟解开了郝佳的前胸衣襟。

“不、不要!”郝佳本能地保护着自己的禁地,但浑身酥软,根本无法抵御赵文强的侵犯。他边解开郝佳的衣衫,边呢喃着:“郝佳我爱你!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郝佳心中再次泛起那种难以言述的温暖,渐渐放弃了抵抗,不由自主地软倒在沙发上,紧闭双眼任由对方完全解开自己衣衫压到身上,就在这时,赵文强手臂上有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了郝佳的身子,令她陡然一惊,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这是什么?”郝佳说着摸到那个细细的东西,不等赵文强反应过来,她已从他的衣袖中抽了出来。那是一根十几公分长的钢刺,细细的只有铅笔芯粗细,一头是笔杆粗的柄,一头则锐利如针。郝佳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赵文强提高声音喝问道:“这是什么?”

赵文强一愣,脸上的红晕陡然褪去,半晌没有开口。郝佳翻身而起,拉上衣衫遮住胸脯,面色煞白地瞪着赵文强一字字问道:“是你杀了我妈妈,还有卫警官?”

赵文强面色发白,迎着郝佳的目光点了点头:“不错,他们是我所杀!”

“为什么?”郝佳只感到心中一空,顿如高空失足,头脑一片混乱。

赵文强望着郝佳坦然道,“接受命令,除掉知情者。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本职?工作?”郝佳一时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是的!”赵文强坦然望着郝佳,“我十二岁进入陆军特种训练营,十七岁毕业于特种学校,专司暗杀和监视,代号009,一年前转入本市第一中学,主要任务就是监视你。”

“监视我?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接受命令,执行任务。”

“这么说来赵葆初也不是你父亲?这儿也不是你舅舅的家?”郝佳渐渐有些明白了。却见赵文强点了点头:“赵葆初不是我父亲,我的社会关系全是伪造的。”

“为什么要监视我?又为什么要杀我妈妈和卫警官?”郝佳厉声质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监视你,”赵文强道,“至于杀人,那是因为上边的命令,要除掉一切知情者。我只知道接受命令,然后一丝不苟地执行。”

“所以你就杀害了我妈妈和卫警官?他们究竟知道了什么?”郝佳愤怒地问道。

“我接到上边的命令,这次实验已经泄密,为了不在群众中引起误会和恐慌,所以要除掉知情者。第一个就是卫警官,第二个就是你,你妈妈因为给你通风报信,所以也在清除之列。”赵文强神色坦然。

郝佳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软弱,只觉得羞愤难当,厉声问道:“你在清除我之前,还想欺骗我的感情和身体?”

“我没有欺骗你!”赵文强定定地望着郝佳,涩声道,“我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许下的诺言对天地可表!我在这一年多时间的监视中,已经对你心生爱慕,就在你方才扑入我怀中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了我的职责,甚至超过了国家利益!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逃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

赵文强慌忙后退,侧身避开郝佳的刺杀,跟着抄起沙发垫抵挡郝佳疯狂的进攻。垫子被钢刺一划而破,鸭绒像雪片般撒了出来,纷纷扬扬弥漫整个房间。郝佳在右手钢刺被赵文强一把抓住的同时,左手已抄起桌上一支签字笔,在纷纷扬扬的鸭绒掩护下,闪电般插入了赵文强的脖子。

“啊!”鲜血飞溅而出,赵文强一声痛叫,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郝佳猛地把赵文强扑倒在地,钢刺发疯一般刺向他的身体,嘴里不住喝道:“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鲜血溅上了郝佳的脸颊和全身,甜甜的血腥味反而令她更加疯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断地把钢刺戳向地上的身体,一种暴虐的力量在血腥中勃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升腾。郝佳突然觉得十分兴奋,同时又十分的饥渴,一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渐渐被激发出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郝佳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顿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一声惊叫。窗外有明亮天光透入,天色已是大亮,房中的血腥顿时一览无遗。只见地毯已被鲜血浸透,墙上、茶几上、沙发上也飞溅了无数的血珠,而自己的身上更是斑斑点点。赵文强静静地倒在地毯上,他的前胸像马蜂窝一般布满了钢刺留下的痕迹。

...

资料?郝佳心中一动,摸摸上衣口袋,卫警官交给自己的信封还在!她安下心来,开始对着镜子梳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并端详着镜中那个面色惨白的少女,并暗暗对她说:郝佳,卫警官和妈妈不能白死,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把罪恶暴露到阳光之下。

嘴唇上似乎还有一点血污没有洗净,郝佳用手指擦擦那血污,同时张开了嘴,这一瞬间她突然惊呆了,只见自己嘴里一片殷红,雪白的贝齿上也沾满了恶心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她不禁长大嘴伸出舌头,只见口腔深处和舌头之上也沾满了鲜血,那决不是牙齿出血留下的痕迹,看口腔中鲜血的浓稠粘滞程度,只能是只能是郝佳隐约回忆起昨晚发生的情形,像恐怖电影片断般零星在脑海中闪过,她浑身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一定是在做梦!又不是在看《奇幻》,这世上哪有什么吸血的故事?

...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马英武大夫!”

郝佳恍然大悟,忙道:“原来是马大夫,请问有何事?”

“我昨晚对你的血液做了DNA检查,有一些惊人的发现,希望你能马上来医院一趟。”马大夫的声音显得异常凝重。郝佳看看自己狼狈的全身,犹豫道:“我现在恐怕不能去医院,能告诉我发现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听马大夫用奇怪的口吻问:“郝佳小姐,你相信传说吗?”

郝佳迟疑了一下,犹豫道:“那得看是什么传说。”

“是关于吸血鬼的传说。”

郝佳心中一个激灵,手中的电话差点落到地上,只听马大夫低声道:“吸血鬼的故事在西方流传了数千年,但人们却从未找到它存在过的证据。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吸血鬼不过是来自西方的恐怖故事,但最近有科学家发现,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种基因特殊的人群,他们对血尤其是人血有着特殊的嗜好,那是因为他们的DNA分子中,带有一种被称为‘嗜血因子’的特殊基因。”

郝佳突然感到有些恶心,忙接了杯水漱去口中血腥,只听马大夫继续道:“因为这种嗜血基因是一种隐性基因,并不能直接遗传,就算是两个同时带有这种隐性基因的男女也未必能生下有明显嗜血表现的婴儿,所以这种人极其罕见,至今没有找到它确实存在的证据,医学界也并不相信他们的存在。不过我一直坚信他们的存在,并坚信西方流传了几千年的吸血鬼故事就是以他们为原型,有许多科学家还努力在证明,历史上许多有名的暴君和杀戮成性的将领,都是这种基因的携带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恐怕不止是表示仇恨,也是在描述一种真实的欲望。”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郝佳呐呐地问道。只听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才听马大夫低声道:“我在你的血细胞中,发现了疑似这种嗜血基因的DNA分子排列。”

“胡说!我对血只感到恶心!”郝佳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咆哮。

“嗜血只在一些特殊的时刻,”马大夫耐心解释道,“西方传说吸血鬼是在月圆之夜才吸血,不过我认为嗜血更多是跟精神状态有关,比如在兴奋、激动、愤怒的时候,有着嗜血基因的人体内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酶,使他对鲜血充满本能的渴望,这个时候如果他身边正好有鲜血的话,极易发生传说中的吸血。”

郝佳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翻滚,不由扑到马桶边“哇哇”呕吐起来,直到腹中空空如也她才疲惫地直起身子,心惊胆战地看了看自己的呕吐物,她顿时松了口气。那些呕吐物并非是想象中的鲜血,而是一些黑乎乎的糜状物,不过郝佳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几秒钟,她突然意识到,鲜血在离开血管后不久就会氧化成黑色!正像是这些呕吐物的颜色!郝佳腹中再次翻滚起来,连连干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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