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人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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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气氛略嫌窒闷。

庄凘宙眉心微动,眼睛里映着岑慕凝那张倔强的脸。

“皇上那么多朝政要处理,不如先去忙吧。”太后摆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却是要阻止皇帝继续过问。

“皇上一向疼爱恪纯公主,想来公主入宫之后,皇上也询问过御医公主的病情。”岑慕凝看着皇帝的眼眸,认真道:“难道皇上就没察觉,公主一定是眉心紧蹙,眼角即便是没有泪,也一定有被风吹干的泪痕。”

“呵呵。”太后饶是一笑:“这就是你的证据?未免太儿戏了吧?”

“不错,若这就是证据,的确儿戏。”庄凘宙能感觉到,面前的岑相千金,求生欲极强。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真的拿出指控太后的罪证。“瑞明王妃可还有别的要说吗?”

“皇上。”太后不满道:“为何今日非要听这个罪妇之女胡言乱语呢?”

“母后。”庄凘宙不愠不怒,语气温和:“她母亲是获罪,但毕竟还未处置就被……与她无关。朕只不过是想弄清楚恪纯的心结。毕竟她与朕都是母妃嫡亲骨肉。”

这话让太后一时语塞。

“皇上明鉴。”岑慕凝见缝插针,不想错过这个好时机:“当初恪纯公主大病一场,一定是宫中的御医为其诊治。只要传那御医前来查问,便可知晓公主到底是生病还是……且,公主如今还攥在手里的银锁,上面一定写有生辰,必然正好对得上。”

庄凘宙略微思忖,对身边的内侍监点了下头。

太后见此情形,不由生气。“皇帝,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为何非要翻出来不可?”

此言一出,庄凘宙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也是岑慕凝咬着牙,缓缓的站起身子:“臣妾出自丞相府,读书识礼,关心这皇城之中的每件大事。早年韩氏一族,曾经为先帝效力,诛杀一批蚕食朝廷税贡的蛀虫,而太后母家的亲戚,正是被韩氏揭发、弹劾,遭受连累。先帝曾下旨永不叙用。这事情原本已经过去多年,可没想到如今太后重新举荐母家族人,又被韩氏一族的后人阻止,抛出了当年先帝的旨意,惹得太后勃然大怒,竟逼迫已经怀有身孕,不日便要下嫁韩氏的恪纯公主堕胎,硬生生的拆散了这对璧人。”

“你满口胡言!”太后气的脸色发青,颤抖的指尖直直的指向岑慕凝的鼻子:“你可知哀家一句话,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还不去。”皇帝没有接太后的话茬,只是望了一眼身边的内侍。

“不必去了。”恪纯公主推门进来,脸色苍白的吓人。岑慕凝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她处心积虑想要对付的人,竟然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知音。

亏得母后想方设法的逼迫她隐瞒,今天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被和盘托出。

喜悦的泪水顺着她的眼睛往下落,看上去那么憔悴的眸子,闪烁着泪光。

“皇上,恪纯当年,的确如九弟妹所言。”她走过去,身子一颤就跪在庄凘宙面前:“是母后不喜欢翀远,是母亲亲手灌下了一碗堕胎汤药,自此,我和那个孩子的缘分也就断了。两年以后,母亲重新为我择了现在的额驸,半年后,我下嫁出宫。可是那个孩子……我根本就从未放下。”

“母后替你选的额驸极好,如今你仍然能享尽太平荣华,便足以说明这一点。”太后走过去,抓住了恪纯的手腕:“恪纯,你还年轻,孩子早晚会再有的。身子不好,就赶紧回去养着。”

“不!”恪纯公主疯了一样的甩开太后的手,眉头紧紧蹙着:“御医说我伤了根本,兴许不会再有孩子了。三个月,那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母后你是下了重药才硬是让她脱离了我的身子!”

情绪晕染的极好,整个内室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悲愤。

岑慕凝连忙借着这个势头,朝太后跪了下去:“太后,臣女的母亲的确是获罪。但臣女从未想过冒犯太后。可您总是用您的喜好来决定一件事,怎么也不肯听臣女的解释,难道您的专治就真的没有出错的时候?”

“大胆!”太后瞪圆了眼睛朝岑慕凝怒吼:“你敢当面指责哀家专治,谁给你的胆子。”

“母后,您的确专治。”恪纯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这口憋在心底的恶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她噙着泪,哽咽的说:“当年,任凭女儿怎么哀求,你都无动于衷。您可知道,那是女儿与心上人的第一个孩子。您亲手杀了这个孩子还不算完,竟然几乎灭了整个韩氏,就连他……也没能活……”

庄凘宙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眸子里闪烁着薄怒。他刚刚登基两年,位置还没有坐稳。就被太后威胁着要重新启用母家入朝,连带着“韩氏被诛”的旧案,再度提及,逼着他不得不亲自为其平反。生出许多祸患,皇权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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