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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快期末考试的时候, 简老太就打电话到传达室, 让人去叫她,问了她回家的时间, 说要去接她。

她不说, 老太太就生闷气。

怕把老人家气坏了,她只能赶紧去预订火车票,把具体归家时间告诉了她。

哪料买好的火车票却被顾韵林撕成了渣。幸好他买回来的火车票是当天发车,而且还不像她买的票那样需要转车。

她现在跟她哥反而早了一天回到家乡。

也因为这个缘故, 跟离家北上时,乡亲们集体送她离开正好相反, 车站一个来接她的人都没有。

但这样, 她反而可以在回家的路上, 好好看看她家乡的点点滴滴。

这是如水墨画般的地方, 既有江南水乡的柔, 又有北方山石的硬。沿途片片生机盎然的稻田,映得满眼都是,让人感受到勃发的生机。

这里的人也不太一样, 被一方水土滋养,除非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大都皮肤白皙细腻。不论男女五官都带着几分秀雅,性子却是辣得很。

简悦懿一路贪恋地看着故乡的水土山石, 甚至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都让她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是啊, 这就是家乡。它在你心底深处, 和别处总是不同的。

南方的酷暑天实在是要命的,没有后世的遮阳伞,两兄妹在户外走了一段后,就开始汗流浃背的。

顾猫猫就坐在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纸箱子里,看到她热的不行,它的表情明显心疼,索性坐到纸箱贴着她身体的那一边,直接斜倚在她身上。

简悦懿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是直接贴在她前/胸上的。之前在火车软卧上时,她抱它,它都还晓得从从她怀里挣出去,晓得守礼。现在是脸皮厚了?

不过,顾大冰箱即使变成了猫,冰箱属性依然不改,它一倚过来,她顿时觉得一股清爽的凉意沁了过来,连暑气都像被无形的冰刃给劈开了似的。整个人顿感舒适。

感受到了她的惬意,它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瞳孔里映出来的全是她。它像寻常猫那样,缓缓的闭眼,再睁眼,再缓缓闭眼,再睁眼……

这是家猫向主人示爱的方式。它不知不觉做了,然后小声地打起猫呼噜来。

可猫呼噜才打了半声,它就被惊到了!它是不会流汗,身体不可能出现污垢,也没有任何不雅体味的天人,而现在,它居然在打呼噜?!

它惊得瞪大眼睛坐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再次倚在她身上。

慢慢放松,放松。小呼噜又打上了!

它又被吓到了!

看到完全不懂怎么当好一只猫的顾猫猫,简悦懿乐得要命,天人殿下,你这已经是第n次暴露身份了!

可她心里却又觉得暖得要命,忍不住低头在它头顶上亲了一记,深深地对它说了一句:“谢谢你。”

顾猫猫抬头望她,眼神再度变得柔软。然后……它又开始打呼噜了……

它吁了一口气,有点郁闷地接受了猫会打呼噜这个事实。

两兄妹才走到东方红公社,就有社员眼尖的瞅到了简氏兄妹。

看到她的那名社员高兴地嚷嚷:“你们看,小老师回来啦!”

这会儿大家正在上工,听他嚷嚷,不知道多少道目光同时扫了过来!

“是小老师,真是小老师!”

“小老师——”有人把头顶的草帽摘下来,冲简悦懿挥帽。

“不行,我得去告诉简家老两口!他们孙女儿回来了!”

好些人把手里的农具往地头上一扔,直接就冲简悦懿奔过来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把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原本就站在她身边的简晓辉,直接被人群挤到了最外围!

简晓辉耷拉着嘴角,走到道旁蹲下,用手支着下巴,得嘞,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乡亲们争先恐后地跟简悦懿问好,有些人表情特别激动,把她装猫的那只纸箱都挤得有些变形了。还是其他人看到不对,赶紧把太激动的人往外撵。一边撵,一边还安慰她:“小老师别吓着了,实在是太久没看到你,大家都有点激动!”

她笑着回应:“我没事的。”

正与大家说笑间,远方响起突兀的“突突”声。

大家循声望去,简老汉居然开着拖拉机来接他孙女来了!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简老汉把拖拉机开拢,从车上下来,动作依稀还带有几分年轻人的矫健。他快步走到孙女面前,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睛发红地道:“还成,没饿瘦。人也比走的时候精神些了。爷爷生怕你在外面挨饿受冻,现在放心了。”

话说完,又跑到拖拉机那边去摸东西。一摸,给他摸出朵大红色府绸扎的大红花来!

简悦懿看愣了眼,这个不是……电视剧里,古代男性娶亲时像绶带的扎法一样,扎在胸前的绸制大红花吗?

她就看到她爷爷兴高采烈地给她拿过来,并且还特兴奋地对她说:“咱家宝啊,这花是爷爷花钱买的料子,你奶奶给你扎的。费了不少布票,这布票都是爷奶花了不少心思凑的。来来来,快来戴上。”

简悦懿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这是传说中“爱的轰炸”啊!可是……“爷爷,这不是古时候男人娶老婆戴的吗?”

“胡说八道!什么娶老婆啊?!这是状元红!爷爷都打听过了,以前的状元都是要骑马戴红花的!”

状元红是酒,我的爷……

连她怀里的顾猫猫,眼里都染了笑意。

“现在爷爷会开拖拉机了,骑驴骑马都不够看的。爷爷提前跟你黄叔打了招呼,把队里的拖拉机开出来迎你游街。快,咱家懿宝赶紧把大红花戴上!”

这大红花布料下得特别足,扎得也特别大朵,足有农家灶房里的水缸口那么大朵。

简悦懿摸了摸红花,心里一热,也不在意好不好看什么的了,放下纸箱,把花扎在了前胸上。

红花太大,直接把她的前胸加双臂都挡住了,实在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她也不在意,抱起纸箱就跟她爷爷一起上了拖拉机,坐在副驾驶座上。

拖拉机“突突突”地缓慢开着,在公社里稍微宽敞点的道路上前行着。

人们夹道相迎,拖拉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象。

有可爱的小童把路边的野花摘下来,往简悦懿身上扔;有社员去供销社现买了鞭炮,“噼里啪啦”热烈地放着;还有人找不到鼓敲,把小孩的拨浪鼓拿在手里用力摇的!

有社员自告奋勇,跑在拖拉机前面,挨家挨户地宣告:“小老师回来啦,小老师回来啦!大家快出来看呐!”

这可真是前呼后拥,人山人海。乡亲们的情意是那么朴实又真切。

然而在欢声笑语中,简悦懿还隐隐听到一点不太和谐的声音。

那是简妈和简春莉的。

简悦懿不知道的是,她妹妹简春莉其实也考上了京市的大学。

去年,简春莉在暗害亲姐失败后,原本以为以简悦懿骨子里透着的狠,一定会狠狠收拾她的!

谁料,她就只是把简妈一半的运气给了她而已……

知道自己不会被运气给坑死了,她当时就惊喜不已。后面更是接二连三地遇到惊喜。

比如,她走路很容易崴到脚,崴到之后,十天半个月都要瘸着脚走路。换运之后,却只瘸个一、两天,然后就大好了。

又比如,她发现她能读得进去书了。以前课本上的文字,她一眼望过去,像是一片小蝌蚪在游一样,简直跟象形文字似的!现在,这些小蝌蚪终于变成文字了。

再比如,白铁栓因她而得罪了她姐,后来清大名额也没能争取到,一气之下,跟她划清了界限。还嚷嚷着“就凭你这矬样儿,还想嫁给我儿子?!他可是个排长!”结果她却考起了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让白铁栓懊悔不已。

她竟也跟她姐似的,打了一回脸。

这一切的经历,都让她渐渐对她姐生起了一股感激之情。特别是,她能考起大学,跟她姐是有很大关系的——她姐利用公社里的广播给所有参加去年高考的社员补习时,她也悄眯眯跑到大道上的广播底下在听。

霉运散去,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她看世界的角度都与过去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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