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善良的灵魂(2 / 2)
金景秀欣慰地笑了,点点头:“是的,感动的本质和核心是善,失去或缺少了内心深处哪怕尚存的一点点善,感动就无从谈起,感动就会如同风中的蒲公英离我们远去。所以,我说:善是感动深埋在内心的根系,只有内心里有善,才能够长出感动的枝干,因感动而流下的眼泪,只是那枝头上迸发开放出的花朵。
“内心里拥有善,才会看见弱小而感动得自觉前去扶助,才会看见贫穷而情不自禁地产生同情,才会看见寒冷而愿意去雪中送炭。善是我们内心最可宝贵的财富,是我们两个民族历史中共同的最可珍惜的传统,是我们彼此赖以生存和心灵相通的链环。
“悲欢离合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沉淀在我们酒液里的和融化在我们脚步中的,都是这样一点一滴播撒和积累下的善,我们在感动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所感动着,从而形成一泓循环的水流,滋润着我们哪怕苦涩而艰难的日子,帮助我们度过了相濡以沫的人生。”
我凝神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继续说:“在一个商业时代里,有的人迅速发财致富,富得只剩下钱了,可以去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却惟独缺少了善,感动自然就无从谈起。欲望在膨胀,善已经被钱蛀空,爱便也就容易移花接木蜕变成了寻花问柳的肉裕,感动自然就容易被感受和性感所替代。
“虽然,感受和感动只是一字之差,感受却可以包括享受在内一切物质的向往和欲望,感动却是纯粹属于精神范畴的活动。因此,感受是属于感官的,感动是属于心灵的。感受是属于现实主义的,感动是属于浪漫主义的。
“所以,有的人可能自己依旧不富裕,但内心里依然保存着祖传下来的那一份善,将如今已经变得越发珍贵的感动保留在自己的内心,他的内心便是富有的,如一棵大树盛开出满枝的花朵,结出满枝的果实。”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金景善似乎在从自身的体会来阐述一个简单但却又复杂的道理。
“在一个商业社会里,貌似花团锦簇的爱很容易被制作成色彩缤纷的各种商品,比如情人节里用金纸包裹的玫瑰或圣诞节时以滚烫语言印制的贺卡,以及电视中将爱夸张成为卿卿我我不离嘴的肥皂剧,有时也会让你感动,那样的感动是虚假的,如同果树上开的谎花儿,是不结果的。
“而在这样的商业社会里,善是极其容易被忽略和遗忘它存在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因为善不那么张扬,不像被涂抹得猩红的嘴唇,抒发出抒情的表白。善总是愿意默默地,如同空气一样,看不见却无时不在你的身旁才对。因此,感动,从来都是朴素的,是默默的,是属于一个人的,你悄悄地流泪,悄悄地擦干。”
说到这里,金景善看着我们:“你们说,善与爱,哪一个更重要?”
“爱!”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金景秀看着秋桐,秋桐说:“善!”
金景秀微笑了下,点点头。
我看着秋桐说:“为什么呢?”
秋桐说:“有时候,善比爱更重要,或者说没有了善便也就没有了爱。设想一下,如果心里稍稍有一点点的善,还会有那么多能够致人于死命的假药、假酒以及地下窝点的鞭炮和小煤窑的瓦斯爆炸吗?更不要说如今遍地都是假冒伪劣其他产品,为了多赚几个钱,连炸油条都要用恶心的地沟油,卖螃蟹也要塞进几只死的。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地包围着我们,我们的感动当然就一点点被蚕食了。善没有了,感动也就成了无本之木,那样的荒芜,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金景秀用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再说一句,善,一般是和慈连在一起的。慈善,是一种值得敬重的美德。慈善事业,是一种积德的美好事业。慈者,就是爱的意思,你们中国古书中说:亲爱利子谓之慈,恻隐怜人谓之慈。
“在家者,为之慈母、慈父、慈子;在外者,则为之慈善。我们不可能只待在窄小的家里,我们都需要推开家门走到外面去,我们便都需要为别人播撒爱和善的同时,也需要别人为我们播撒爱和善。爱和善,就是这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繁衍着人类的生存,绵延着爱的滋润。而真正的感动就是在它们的根系下繁衍不绝的。世界上爱和善越来越多,被我们感动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正如秋桐刚才所说,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没错,善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美德,感动就是我们应该具有的天然品质。或许,感动而泪如雨下,显示了我们人类脆弱的一面,却也是我们敏感、善感而不可缺少的品质。我们还能不能够被哪怕一丝微小的事物而感动得流泪,是检验我们心灵品质的一张PH试纸……所以……”
“所以,在你的用人字典里,善首当其冲!”我接过金景秀的话。
“是的。”金景秀点点头:“因为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善良之人,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喜欢你们,正是因为小易的善良,所以我才会爱屋及乌到你们的朋友孔昆,我相信,一个善良之人的朋友,也必定会是心善之人,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也相信你们的眼光。相信你们,就是相信我自己。”
我说:“金姑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看人用人,还是要观其言,察其行,特别是行!”
金景秀呵呵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这一点的,其实我今天的意思是想说我对孔昆的第一印象不错,很大成分是基于对你的好感,当然,考察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别是一个人的内心。但是,能有良好的第一印象,总比没有好吧,起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是的,你说的对!”我稍微有些安心了。
金景秀不是平庸之辈,她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委以孔昆重任,虽然今后她或许会继续看在我和秋桐的面子上对她继续重用,但事在人为,孔昆能不能在韩国站住脚,能不能获得金景秀和金敬泽的最后信任,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良心和内心。
在金景秀的眼皮底下要想捣鼓事,恐怕很难。金景秀能做到跨国集团的大老板,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她看人的眼光必定是十分犀利的,有些话她虽然没有说,但她的心里一定都是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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