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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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怡自白(3)

言峤他们三人很快回来了,一起的还有戚楚楚,言峤大步走过来坐在床头,手掌放在我的肩上,声音沙哑而沉痛地叫我妈,他应该已经找过裴廷清,确认裴廷清离开了,言峤安抚着我说:“没事妈,我们还可以像上次一样把爸找回来,你振作点,我已经安排人去了。”

去哪里找?裴廷清会易容,若是他不想让我们找到,那么我们就算找二十年也无果,上次他待在言潇和言瑾这里,总归是给了我希望,而如今他可能不久后就要死了,再找到也不过是一堆白骨、一座冰冷的墓碑。

言峤想找,就去找吧,反正我已经不是那么在乎能否找到裴廷清了,到时候他还活着最好,如果找到的真是墓碑,我也坦然接受,总之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会陪着裴廷清就是了。

言潇伸手过来搂住我,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跟我一样哭了,言潇哽咽地对我说:“妈你不要这样,爸他只是暂时外出办事了,就算…………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妈你也不能想不开,你还有我们啊…………”

我流着泪,无声而安静地摇摇头,对不起,让我的孩子为我这个做母亲的担心、难过了,但即便这样,我也还是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去地狱或天堂找裴廷清,我知道抛下言峤和言潇他们,我太自私、太不负责任。

我不像裴廷清,宁愿消失,让我和言峤几个人一直找下去,他也不死在我们面前,不让我们为他悲痛掉泪,我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裴廷清这个男人、这个父亲对我和我们儿女的爱了,他这一生直到快离开人世了,都在为我们付出、为我们着想,这世间怎会有裴廷清这样伟大的男人和父亲?

我没有再哭下去,因为不能把仅剩的这几天时间浪费了,我应该为我的死而做些准备,我不吃、不喝、不睡,在房间里整理着裴廷清的衣物和其他东西,即便以往我每天都会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好整理的,但在临死前,我还是想这样做一遍。

我把这些年我画的以裴廷清为男主的漫画原稿和他送给我的那些珠宝首饰,全都写在纸上一一陈列出来,告诉言峤他们,等我死后,这些东西都给我陪葬,我要带走,因为它们见证了我和裴廷清之间四十年的感情和点点滴滴,是我喜欢、最珍视的。

但有什么东西能给裴廷清陪葬、什么是他喜欢、最珍视的?我想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了,他对任何东西的兴趣都不大,从相识到现在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他有什么特殊爱好,既然我是他的整个世界,那就让我给他陪葬好了。

我这个样子像是神经病,言潇被我吓到,也不出去了,她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陪着我、守着我,生怕我会想不开,但总归他们都会明白,只有让我陪着裴廷清一起死,才是对我最大的成全,我才会最幸福。

三天后言峤几人仍旧没有裴廷清的消息,我反倒越来越平静,言潇把晚饭放在我的手边,言峤劝着让我吃,但我实在吃不下,我已经自己把自己放弃了,我准备以绝食的方式了结我的生命。

戚楚楚在这时过来了,告诉我们她找到了裴廷清,但她有个条件。

我慢慢地抬起头。

后来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了日本,面对的并不是一座墓碑,裴廷清回到了我在这边读大学时的小屋子,东京这里的天空中还在下雪,我纤细的身形站在纷纷扬扬的飘雪里,裴廷清下车后,正往屋子里走,抬眸看到早就泪流满面的我,他愣住了。

果然不出所料,裴廷清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除了我们几个熟悉的人外,一般人怎么可能会认出他来?视线被鹅毛大雪遮挡住,我一动不动地站在离裴廷清几步远的位置,用手捂住嘴,我哽咽地叫着裴廷清,“大哥…………”

裴廷清拿下脸上的面具,随后几个大步上前,用他修长强壮的手臂一把将我裹进他的怀抱,他必定已经知道了,无论生死我都会义无返顾地追随他,所以无需其他言语,我们在大雪中紧紧相拥,裴廷清的手掌抚在我的后背上,坚毅的下巴不停地摩挲着我的头顶,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他沙哑地问我怎么能如此执着?上次不惜挖坟,用了半年多的时间穿山越水满世界地找他,这一次我又找了过来,难道就不能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不让任何人为他伤心吗?

我眼中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涌,是他太傻,还是我做的始终不够?他从始自终都不相信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弃他,我会如此执着,只是因为我爱他,就像曾经我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开,每次伤他伤得那么深,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样,百转千回后,不曾改变的是他爱我,我爱他。

裴廷清摇摇头,回答正因为如今太相信我对他的感情,在他离开人世后,我也会放弃自己,所以他才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我好好活下去,但事实结果证明他失败了。

这时身后传来“扑通”的声响,我和裴廷清转过身去,言峤已经跪在了地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向裴廷清道歉,“对不起爸,之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伤你的心。你不想看到我结婚生子吗?我答应跟戚楚楚在一起,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没错,这就是戚楚楚提出的条件,以她和言峤结婚为说辞,让裴廷清回来,而我知道言峤是那么爱裴廷清这个父亲,不要说让他结婚了,就算用他的命换回裴廷清,恐怕他也心甘情愿。

裴廷清走过去,蹲身在言峤面前,他伸手抱住了言峤,向言峤说对不起,以后就算死,他也会陪伴言峤和言潇最后一程。

言峤反抱住裴廷清,哽咽地叫了一声爸,然后他就哭了,而他们身后被言瑾搂着肩膀的言潇,也捂住嘴无声地掉泪。

坐在车子里去机场的路上,裴廷清发现言峤至少带了二十个下属过来,他顿时哑然失笑,问前面开车的言峤是不是如果他不愿意回去,言峤就要让那些下属跟他这个老子动手?

言峤不置可否,挑着修长的眉宇志得意满地说他一个人打不过裴廷清,不代表二十个人不能把裴廷清五花大绑强行弄回去,裴廷清点点头,接道改天若是有机会了,可以试试。

原本我正靠在裴廷清的肩膀上,一手紧紧地握住他的,闻言猛地抬头问他什么意思,这还没有回去呢,他心里就已经开始在预谋下次逃跑了吗?

裴廷清侧过身子抱住我,用大手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口,下巴重重地抵在我的头顶,他低沉地说:“我不会再走了,真的,到死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我这才用手臂圈住裴廷清劲瘦的腰身,依偎在他厚实炙热的胸膛上,那种好闻的气息再次将我包围,我含着浅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最终我和裴廷清还是回到了言瑾的住所,这次裴廷清没有再瞒我了,说他几次去日本,都是因为在那边安排的有医生,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检查、治疗。

裴廷清刚离开裴家来这边时,医生诊断他的病情不乐观,而那个时候他太心灰意冷,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绝望,所以他得过且过,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也以为自己活不久了。

他觉得吃药和治疗都没有用了,在我找到他后,为了不让我难过和担心,他就把药藏了起来,而时至今日到了医生给他下的死亡通知书的最后期限,他只能选择离开我,想让我带着最后一点希望活下去。

而回到日本后,裴廷清再次去了医院,医生竟然说他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若是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听后既狂喜激动,又借此嘲笑裴廷清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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