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二十一章(1 / 2)
又是一声急促的号角声,原本在城门处守卫的哨兵慢慢的将自己单腿弯起跪在地上,原本在右手紧握着的短剑直直的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半跪着的躯体。
“踏踏……”几个杂乱但却不失韵律的马蹄声轻缓的从科莱斯芒城门中传来。
军阵中的每一个人都踮起了脚尖,想要看一看城门处,因为在那里出现的,将是今天的主角,先前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出现所做的铺垫。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向前几次一样的喧哗声。凝重的乌云在圣城的上方结成,万人厚重的呼吸声成为了这片天穹下唯一的音色,有些低沉的风声的在远方的沙漠里传来。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最后出场的人,是科莱斯芒公国中最重要的人物。即使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辉,但是在他血脉中所流动的是那份永远不会褪去的荣耀。
暗金色的头发在略略阴沉的阳光下闪烁着一丝丝冷漠无情的色彩,红润的嘴角毫无上扬或下撇的动作,原本俊俏的脸庞却面色威严的一言不发,少年头顶上所戴冠的是镶有十字的科莱斯芒公国的最高世俗权力的象征。
阿尔方斯五世乘着一匹高大的白色的骏马,在两位随行一左一右的陪伴下,从城门中慢慢走出。
塞巴斯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微笑着向众人示意,而是用着一种庄重的姿态在阿尔方斯的右边腰佩着一把短剑缓缓行走。
代表执事身份的燕尾服也被覆盖全身的板甲所替换,塞巴斯目不斜视的跟随在阿尔方斯身后两个身位的地方,随着马匹的脚步声慢慢前进。
在阿尔方斯的左边是一个发色有些花白的老者,雪白的长衫配合着一把法杖就是他全身的装饰。老者的皮肤虽已有些老态,但是他黑色的眸子中却闪着无限的精芒,长衫右胸前的七个红色的五芒星代表着他是一个身份显赫的七级破坏系魔法师。能够在短时间内对敌人造成极大的破坏,这就是破坏系魔法师的作用,同时也是最富有杀伤力的魔法师。
在这个世界里,魔法师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个体,他不同于战士一样只要认真努力的锻炼身体就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武者,而是需要能够成为魔法师的天赋,也就是魔法亲和力,如果没有天赋,即使在努力也一事无成。往往在几百个人中只有几个能够有幸成为魔法师。即使有的人身上有着能够学习魔法的天赋,但也可能因为没有经过魔法测试的检验而无缘魔法这个神奇的世界。毕竟在这个大多数人连温饱都没有完成的时代里,让他们去画上一大笔钱财去当地的魔法公会去检验一番实在是强人所难。
因此,这些种种的因素都确定了魔法师稀有的数量。况且哪怕你成为了一名魔法师,也要在众多魔法的类型中选择出一个最最适合你的,否则,你在魔法的一途上就可能被人远远的甩开。
所以一个魔法师往往都能够受到普通人的尊重,甚至在某些程度上,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有着比贵族更超然的身份。未知与神秘,往往是能够使人敬畏的。
在魔法的体系中,各个类型的元素魔法被分为了四大分支,分别是以杀伤为主的——破坏系,以疗伤为主的——治愈系,以召唤元素生物为主的——召唤系,以辅助或减弱别人战斗力用的——辅助系。这四大分支构成了元素魔法的最基本结构,当然根据你的元素亲和类型不同,各个分支所施展出的威力也就不同,比方火焰系施展破坏系的魔法就有着不俗的威能。
而跟在阿尔方斯身旁的伊拉.卜默就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火焰破坏系的大师,在整个公国中享有着极高的威望,即使是驻扎在公国中的魔法公会的分会长对于他也是保持着一种谦卑的姿态。
七级的魔法师虽然距离顶级的九级还有着不远的差距,但是能够成为七级的魔法大师还是很少的,至少在这个公国中只有六个而已。
在这两个人的陪同下,阿尔方斯一步步的走向了在万人前专门搭住的一个高台上。按照自以前就有的规矩每一个君王在出征前都会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靠着扩音魔法,对即将出征的将士说一些勉励的话,也就是阵前演讲。阿尔方斯自然也不例外的要进行这个传统的仪式。
艾莫伯爵为了这一次出征准备了不少时日,比如如何杀死阿尔方斯,然后获得王位。这次的阵前演讲他还特意让人为阿尔方斯准备了一份书写在羊皮纸上的演讲稿。
不过,在艾莫伯爵的心中,早就断定那个无所作为、昏庸的阿尔方斯对于那份演讲稿肯定连看都没看过就给放在一边了,这样一来的话,在众人面前的无话可说的阿尔方斯尴尬的境地,进而再次让阿尔方斯在公国中的评价降低。事实确实如此,阿尔方斯对于那份演讲稿一点兴趣都没有。
阿尔方斯很清楚,这份演讲稿绝对是艾莫精心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讲出来后也绝对会能够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可是他也知道,在他往日的愚蠢表现下艾莫伯爵根据他伪装出的表现断定他不会看这份演讲稿,因而在出征时无话可说而在众人前再一次失去威望。
可是事实真的会如同艾莫所预料的那样吗?
阿尔方斯笑了笑,在众人视线的注目下,慢慢的走向了高台。
“噔!噔!”在扩音魔法的声音放大下,阿尔方斯落在高台上的脚步声重重的敲在了众人的心脏上,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国王会发出怎样的演讲。
万人的目光聚集在高台上的那一点,刀枪的寒光结合着阿尔方斯的脚步声猛烈的反射着慑人的冷意。
阵阵沉闷的雷声在凝重了千里的乌云远方传来,看来这场演讲可能在雨幕中进行。
艾莫伯爵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身旁的两大骑士团的总团长。
巴雷斯闭上双眼,用双手紧握着插在地上的巨剑没有理会艾莫的目光。
蒙兰斯则是回以了一个满含着善意的微笑,至于是不是真的善意就得值得思量了。
(我是王,圣城之王!)艾莫伯爵也学着神殿骑士团的总团长缓缓的迷上了双眼……
总之,国王的演讲是开始了。不论是在风中,还是在即将到来的阴雨中。代表阴雨的黑云绵延千里,厚重的云层重重的压向了庞大的科莱斯芒城池和在场的诸人,数万人的沉重呼吸如同云层间隐隐的雷动一样,昭示着一场即将席卷广大地域的暴风雨来临。
年轻的王身配着长剑缓缓地踏向了台前,铠甲关键间钢铁碰撞的声音如同他的脸色一般是如此的凝重,就如同布满阴云今天的穹幕一般。他紫蓝色璀璨的眸子慢慢的合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由于扩音魔法极好的扩展性,阿尔方斯吸气的声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艾莫伯爵看着阿尔方斯紧张的表现,冷冷的笑了笑,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起来。其实根本没有值得他紧张的,就凭借那个有些窝囊的国王来振奋士气,让他做一场出色的演讲,本来就是天方夜谭。
维科斯和夏巴克站在一起,借着维科斯没什么实际权力作用的博塞克森子爵的身份,他们被准许牵着马站在军队的前面,来近距离倾听国王的演讲。
“你认为怎么样?”维科斯歪着头问着身边的中年骑士。
“他太紧张了。”夏巴克似乎很不看好阿尔方斯这次的演讲。
维科斯耸了耸肩,如果在没与塞巴斯会面之前说不定他也会这样认为,不过现在么……
“谁知道是不是他刻意的伪装呢?”维科斯并不打算告诉夏巴克他与塞巴斯会面的故事,他总感觉塞巴斯和夏巴克之间有故事。当然,这只是一个直觉罢了。
“咳咳。”阿尔方斯清了清嗓子,扩音魔法很负责的将这个声音传了出去。
大部分人听到这个声音后,都正了正身子,望向了高台上的年轻国王。不过,还是有少数几个清楚对于阿尔方斯的猎杀计划的人对他这个刻意的咳嗽声毫不为之所动。
“今天……”阿尔方斯有些稚嫩尖锐但不刻薄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我们站在这里,站在上帝的土地上。”
“站在圣科莱斯芒,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阿尔方斯平淡的声音变得渐渐高昂起来,“你们的身后!是圣科莱斯芒的城墙,它是全世界的中心!是世界的光!是上帝的城!”
阿尔方斯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寒意,“各位敬爱的兄弟、勇士:我,凭借上帝恩赐而成为圣科莱斯芒公国的国王和你们的领袖,向你们发出最紧急的呼吁。”他慢慢的在高台上踱步,“我作为背负天命的使者,来到你们这群上帝的仆人中间。我希望能在你们身上找到我所期待的那种对上帝的忠贞。但如果你们身上有任何有违上帝意旨的异端,我也将尽我所能,加以化解。上帝使你们生为他大家庭中的仆人,让上帝通过你们的服务感受到你们的虔诚,这将是你们由衷的幸福。”
军队上空的乌云更加凝重了,轰隆隆的雷声正在向这里靠近,巨大的暴风雨,将浸染这片土地,让即将奋战的勇士沐浴雨露。
在听到阿尔方斯的演讲后艾莫的眼睛睁开了,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台上的国王,他又看了看身旁,果然,两个骑士团的总团长也有些不解。
“《圣典》告诫我们说:“你们是世上的盐。盐若失了味、怎能叫它再咸呢。以后无用、不过丢在外面、被人践踏了。”(《圣典新书.玛太福音》)世界是多么需要盐啊(注:圣子在山上宝训中把教徒比作盐)!对你们来说,确应像盐一样保持其特质,在对尘世的愚昧的低级趣味中开启智慧,否则当主对他的信徒们布道时,将从他们身上发现原罪导致的腐败与脓疮。他将发现他们的病痛,那就是罪恶——来自于他们对自己的责任马虎大意,他将把他们作为无用之物,投入充满不洁之物的深渊,因为他们愧对主的伟大牺牲,他必会将他们逐出他所爱的神圣之所。”阿尔方斯抬头看了看天空,闭上双眼,仿佛在倾听漫天震震的雷声,“如你们所见,一个来自南方的卑劣民族,侵占了我们祖先的土地,他们一路攻打到斯千堡,直到我们在卢克堡抵挡了他们如同潮水般的进攻。”点点细细的雨滴合着雷声在天空中低落,“他们在大肆蹂躏上帝的国度,毁坏神圣的教堂,掳杀虔诚的上帝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隶统治主所信任的子民,那将是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台下众人的眼光猛然间全部注视着台上的青年,各自用着不同的眼光看着这个国王。有错愕的、激动的、震惊的、欣喜的、嫉妒的、怨恨的。每个人不同的目光都折射出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你们告诉我!告诉我!我们能够继续容忍吗?容忍这些肮脏者的行径吗?”阿尔方斯的脸有些涨红,语调也有一些因过于激动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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