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护河真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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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蒯育云的灵体已经上天了。那次缆绳绷断,他被大浪席卷而去,溺水而死,若不能超度,自然便成为恒久难得摆脱水域的水鬼。可当他牺牲后,河神看见阳间政府和成千上万的大人小孩都在对他缅怀、追忆,许多报刊电台电视台都在报道、讴歌他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并把他当作烈士祭典,也大为感动。当即上奏天神对蒯育云大加赞赏,天神查知蒯育云生前所积阴德众多,品行极佳,这次做好事也并非偶然。当即派一只仙鹤飞出天庭,到蒯育云捐躯的那条河道,将蒯育云的灵体驮在背上,款款飞回天庭。蒯育云从仙鹤背上下来,还是赤着身子,只穿一条裤衩,见面前的天神高大威仪,他自惭形秽地跪下,细声细气地说,学生因救人之前脱了衣服,未来得及穿上衣服就命丧河道,我这般样子来见天神,真是罪过!

天神慈祥地笑道,无碍,这样我更能看出你的磊落胸襟,光明品行。言毕,他一摆手,从金碧辉煌的殿堂一侧走出一位身穿波浪绣服的神仙,手捧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同样款式的波浪绣服。天神介绍,育云,天河主管给你送衣服来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天河主管的部下,行使的职能是守护天河。

当下,蒯育云穿上波浪绣服,并向天河主管行了礼。他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又看看天河主管身上穿的,感觉一般无二,连颜色都是一样的幽蓝,不同的是,自己的绣服是小号的,天河主管的绣服是大号的,而且上面还用彩线勾勒出“水官”二字,格外醒目。天河主管对蒯育云说,从今以后,你位列仙班,行为举止要按仙班的规矩来。蒯育云不停地点头,但他并不懂得仙班的规矩是什么样的规矩。

天河主管当着天神的面又给他赐名护河真人,叫他不再使用蒯育云这个俗名了。天神说,护河真人,还不快快向天河主管谢恩!护河真人纳头便拜,先拜天神,再拜天河主管,边拜边讲,我本下界草民,幸蒙河神上奏,天神提携,天河主管垂爱,使我得以位列仙班,此等宏恩,永世难报哦!天河主管说,不必拜我,随我一起到天河岸边去熟悉情况,履行天职。

随即,天河主管领着护河真人出了天神圣殿,直奔仙风浩荡,神水泱泱的天河而去。

三年后,洪水冲毁了木桥的那条河道政府出资修起了一座水泥长桥,方便了过往行人,人们走到这里,望着高高耸立的蒯育云的纪念碑,都油然而生敬意,并且鞠躬。每每这个时候,司管此河的河神淡然一笑,河岸的树神见了,便问,清河管家,往常你也跟着鞠躬,现在怎么就发笑?像是嘲笑。你是嘲笑过路人,还是嘲笑蒯育云?河神把手一摇说,别谈,不好跟你讲。树神却偏要走过来缠住河神说,河神不说,他就双手托起一把绿胡须戏扎河神的颈项痒痒的,河神说,别戏耍我,我讲,我讲。

树神住手了,那垂在襟前的绿胡须在河风的吹拂中飘飘欲举,他却站着不动,凝神注目听河神讲蒯育云上天后改名护河真人的事儿,护河真人是天河岸边的一位护工,他上岗的第3天早晨,天河涨潮,一条鲤鱼被潮水冲上河岸,他捡起来,不放回天河,却杀死鲤鱼漤上盐,打算中午爆炒作菜下酒。可是到了巳时,从天河中跳出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他身穿铠甲,头戴银盔,满脸愁云,很焦急地问护河真人,你可看见我的儿子?

护河真人反问,你是哪路神仙?谁是你的儿子?那将军模样的人说,我是东海龙王,我的儿子到天河游玩,今早涨潮被潮水打上岸来了,你可看见?护河真人如实回答,我没有看见你的儿子,只看见一条鲤鱼,我抓了它。说着护河真人领着东海龙王到天河边的一座寓所的厨房里看那条漤上盐的死鲤鱼,只见东海龙王一把抓住护河真人的衣领直搡,并且吼叫起来,还我儿性命。你是哪里的孬种?胆敢杀死我儿,还要食肉,走,找你的主人评理去。这可惊动了正在寓所办公处理公文的天河主管,他迅速动身,循声来到厨房门口见到东海龙王,东海龙王当着天河主管,指骂护河真人不懂天规,把他的幺儿子:一条神鱼当作凡鱼杀死,还欲啖食。

天河主管明白过来,向东海龙王赔罪不止,但难以宁息他内心的极度愤怒和悲痛,东海龙王从身上掏出一块彩绢裹住那条死鲤鱼依然冲着护河真人吼叫,还我儿性命。

天河主管喝令护河真人下跪谢罪,然后严厉指责,护河真人,你犯了天规,天上神仙只饮用琼浆玉液,不像人间吃鱼吃肉,吃尽天上飞的,水里游里,地是走的,看来你天禄菲薄,已闯大祸,修炼工夫差劲,不适宜留在仙班。

河神讲到这里一仰面打个喷嚏,沉默下来,树神又问,后来护河真人么样了?河神转个脸,笑道:能怎么样?自然贬到凡间来了,马上要投胎到南山烧炭工王志坚家做儿子了。嘻嘻,护河真人,不,是蒯育云,他从天上下来时还是老样了,光着身子,穿着一条裤衩,是我送上天的,他回到人间还是我迎接的,他说他在天上只呆了3天,一下来变化怎么如此之大?愿来河上的木桥变成了水泥大桥。我说,你不清楚吗?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哦!

20世纪70年代的东土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参加生产建设的热潮高涨。扎根农村干革命,一颗红心向着党的知识青年遍布了广阔天地,他们以离开城市,在农村火热的劳动场所磨砺意志为自豪。当然在一些特定的节假日,他们依然思念有着另一番繁华景象的城市。

那年临近春节的日子,许多知识青年回城心切,有的巴汽车,有的坐拖拉机;还有的步行到小城市的火车站搭火车回到更遥远的大城市里探亲。

那天江东县西岭公社南山大队6生产队社员王志坚的大儿子王强劲,从南山推着装满木炭的独轮车到火车站街道卖了,推着空车回转时,看见一个姑娘蹲在路边掩面哭泣,那挽在脖颈上的红纱巾也沾满了几颗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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