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不改口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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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家传统?”等三姐妹亲完以后, 庄笙拉着楼宁之的手在一边, 问道。

“什么传统?”

“就是除夕的时候要互相亲。”国人大部分都比较保守,亲人之间亲来亲去的不多。

“喔,那个啊。”楼宁之突然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庄笙:“???”好端端地笑什么。

楼宁之:“不是啦, 我就是一时兴起,一般都是我亲她们比较多,她们俩不亲我,也不会互相亲。我亲了大姐,是我自己亲着玩的,然后大姐不是臭流氓吗,大姐想让二姐亲她,二姐别扭精, 但是看到我亲她她就顺着台阶下亲了。为了不厚此薄彼,我亲完大姐也亲了二姐一下, 二姐再亲了回来。”

庄笙脑子有点儿犯晕了,理不清楚,反正大意就是她搞的事。

楼宛之面色红润, 看上去比前两天好多了, 除了依旧被包的木乃伊一样的手脚外, 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也不是, 笑容变得更多了, 一点儿都不霸总。

再这样下去, 楼宛之在楼宁之心里光辉伟大正确的形象很快就要缩水了,变成一个有事没事撒娇打嘴炮的小女人。

四人两两一对,一对你侬我侬,一对“你神经病”,各秀各的。楼宁之和庄笙联机打了几把游戏,抬头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忽然想起:往年的除夕都是什么样的呢?

好像是她们三姐妹在客厅看电视玩手机,爸爸妈妈在厨房里做年夜饭,偶尔支使她们出去买点东西回来,而今年的除夕,和每个普通的日子都没什么不同。

大城市里年味儿越来越淡,只有在家里团聚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不同于往常日子。楼宁之索然无味地关了手机,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往外面看,除了树还是树,连人迹都不怎么见了。

楼宛之自然看出了她的低落,抬头看一眼楼安之,楼安之朝楼宁之走去,说:“一脸惆怅干什么?”

“没干什么。”

“不开心?”

“不是。”楼宁之说,“没做年夜饭,晚上只有饺子吃。”

“谁说没有年夜饭了?”楼安之企图制造点悬念。

一下就被楼宁之戳破了:“又叫了外卖啊?”

“什么叫又,我们不是第一次除夕吃外卖吗?而且外卖怎么了,重要的是人,又不是菜。”

“你说行就行啦。”

“什么叫我说行就行,你也可以提出别的建议啊,没不让你说。”

“我没有意见,外卖挺好的。”楼宁之朝沙发上一躺,头枕在庄笙大腿上,闭上了眼睛,说,“我歇会儿,外卖到了叫我。”

楼安之:“……”

庄笙摸着她的头发。

楼安之回到楼宛之身边,说:“她可能是想爸妈了。”

“嗯。”

“嗯什么?”

“怎么办?”

“怎么办不是我问你吗?”楼安之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行行行,问我问我,”楼宛之小声嘀咕道,“我一个伤残人士,每天还这么费脑子,图什么。”

她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大概是图楼安之对自己的闪闪发光的眼神吧。

楼宛之出声喊道:“小楼。”

庄笙拍了拍楼宁之的肩膀,把她喊醒,懵懂地望,对方又喊了一声,她揉揉眼睛走过去:“怎么了?”

“你给爸妈拨个视频通话。”

“啊?他们不会接的吧?”

“我打不接,你打为什么会不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你没关系啊。”楼宛之说,“你何必把自己硬生生套进来。而且……”

“什么?”

“一个猜测,他们可能需要一个台阶下。待会儿你这样……”

楼宁之凑了过去,楼宛之在她耳边嘱咐了一通,楼宁之连连点头,“知道。”

她从庄笙那儿拿回了自己手机,发送了一个视频申请,第一次响到了自动挂断,没有人接,楼宛之说:“打电话。”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楼国庆:“小楼。”

楼宁之声音放得甜甜的:“爸爸除夕快乐。”

“嗳。”楼国庆应了一声,“除夕快乐,我刚在下饺子呢。”

楼宁之说:“我也包了,你是什么馅儿的?”

“猪肉大葱。”

“我三鲜,我的好吃。”

“你的好吃。”楼国庆兴致不怎么高,附和了她一句。

“我妈呢?”楼宁之目光在她两个姐姐身上扫了一眼,问道。

“你妈……唉。”楼国庆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

三姐妹同时紧张起来。

楼国庆被她的语气也吓了一跳,解释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生了个小病,这两天都在床上休息。”

楼宁之朝两个姐姐做了个口型:妈病了。

“什么病啊?”

“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说就是年纪大了,受了点刺激,开了点药回来调养下。”楼国庆纳闷道,“我觉得你妈承受能力应该比我强多了啊,怎么我还没病,她先倒下了……哎,这话别跟你妈说啊。”

楼宁之:“您要是看见妈把大姐打进医院,您可能也受刺激。”

说得居然很有道理,楼国庆无言以对。

“别提了,你大姐还好吗?别跟她说我问过这件事啊。”

“挺好的,就是得静养。”

“你哪天趁她睡觉,偷偷地拍个照片给我……你妈要看。”

楼宁之:“……”

就当是她妈要看好了。

楼国庆:“还缺钱吗?”

楼宁之说:“不缺。”

楼国庆:“那挂了吧?”

“好。”楼宁之差点忘了正事,在楼国庆即将挂电话的那一瞬间叫住了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发个视频邀请,你们接一下。”

她点开“+”号,找到视频邀请发送过去,楼国庆很快接了起来。楼宁之看到的背景是厨房,楼国庆看到的则是……

楼国庆愕然道:“你在医院?”

楼宁之说:“我不在医院还能在哪儿啊,大姐二姐都在,还有我一个没回家的朋友,我们打算在医院吃年夜饭。”

楼宁之跟庄笙玩直播玩久了,都知道怎么样控制镜头范围了,她侧对着楼宛之的病床,在前置摄像头里刚好能看到病床的一角,但是看不见床上躺着的人,偶尔晃动一下,能看到打着石膏的右腿,若隐若现。

楼国庆就差从摄像头里钻进去看明白了,眼神之明显藏都藏不住。

楼国庆说:“我去你妈房间,你先等一下。”

穿过厨房进了开着灯的卧室,不多时楼妈妈的脸也出现在镜头里,肉眼可见的憔悴。楼宁之差点儿就哭了:“妈。”

“年过了就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你不嫌丢人我嫌你丢人呢。”论起来补刀,楼妈妈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病了也是一条好汉,宝刀不老。

“十八,虚岁也虚十九,怎么就二十了?”

“人一出生就是两岁的道理,你没听说过吗?”

“什么狗屁道理啊,没听过,我永远十八,大姐永远三十一。”

楼宛之:“???”

她做错了什么,总是要被带进场?

楼宁之转了转自己脖子,手由于动作,“适时”地拍到了后面床上的场景,楼妈妈的眼睛定住了,楼宁之让那个画面一闪而过。

接下来楼妈妈和楼宁之的对话明显心不在焉,总是企图从她身后看到更多,但是楼宁之偏不想让他们看到,大姐说了,你硬是要送到人家眼前,人家越是不看,越是躲躲闪闪半遮半闭,反而会引起他们俩的恻隐之心。想象是很强大的,那天晚上他们等到她从手术室确认顺利出来就走了,后来也有派秘书来看过情况,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影像,都未曾。虽然手段有点儿耍小聪明,但是这么做的确激发了他们俩想看自己背后的心。

“我听爸说你们俩晚上吃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楼宁之离开了沙发,站了起来,镜头里她走到了桌边,打开便当盒,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白饺子,“我这个是三鲜的。”

什么馅儿不重要,重要的是随着她的走位,镜头里差不多能看到楼宛之的全貌了,躺在床上,一条腿绑着厚厚的绷带高高吊着,上身还差点儿,但是楼安之已经完全暴露在镜头里,她是坐在床头椅子上的,手上拧着一块热毛巾,好像往楼宛之脸上盖了。

“哎。”楼妈妈说。

楼宁之知道她妈妈想说什么,“摄像头往右边拐拐别动“,但是不动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坏心眼地把镜头一转,两个人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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