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惟嫖资尔,无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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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臣子、女眷、小孩们,陆陆续续跳起舞来, 是祭祀神明时用的万人之舞。

亦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喊声变成了歌声, 飘在空旷的城郊山野上空, 显得即嘹亮又高远,回音缭绕, 走兽四散, 鸟禽盘旋腾飞,撼天动地震耳欲聋。

千人唱诵,热烈真诚又直击人心, 便是祭祀祖先神明时,也没有这般热烈壮观的。

殷受在旁边看着,神色复杂, 民众们这时候唱起那乐, 是在感谢先祖神明,感谢先祖将这般出众夺目的圣巫女送来他们身边,也希望能求得圣巫女的保佑,保佑福到安康, 风调雨顺。

殷受往那边高台上看了一眼,未言语。

微子衍被马拱得回过神来, 立马朝甘棠不屑地哼了一声, 瞧见地上的马食, 当即便跳了起来, 指着夷风怒目而视,“马怎么忽然就发了癫,可是吃了豆子的缘故。”

夷武色变,立刻辩驳道,“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撒了马食,想阻扰你们得一甲罢了,若不信,把马食带回去检验便是,更何况若非圣女搭救,我小弟也要没命了。”

坐骑停下来吃东西与斗射半途发起狂来,危险系数压根不是一个档次,坐骑发了狂,尤其是遍地都是障碍物的斗场里面,普通人不死也残。

微子衍哪里会信,怒目而视,又将目光看来甘棠这边,分明是连她也一并怀疑上了。

微子衍还欲再言,见殷受朝他摇了摇头,便硬将口里的话憋了回去,只恨恨瞪了夷武夷风甘棠一眼,悻悻作罢。

人越聚越多,歌声一遍接着一遍没完没了,载歌载舞,甘棠心里压了秤砣一样,也不再去看,权当自己是个局外人,她不信神佛,便很难理解并且适应这些东西,能做的,大概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有护卫士兵上前遣散人群,喊声才渐渐消停下去,甘棠走在前头,几个学子自然不会越过她去。

临近出口,殷受追上来,落后甘棠半步,低声道,“棠梨,今日惊马之事可否就此揭过不提,甘源若问起来,棠梨你只说不知便是。”

甘棠未言语,甘源肯定是要过问的,今日大家都错估夷族两位王子的实力,照原本的情形,有机会跑在前头的只有她和殷受,殷受的马惊了,甘棠作为竞争对手,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谁是得利者,谁的嫌疑便最大,是不是微子启,回去查一查便知晓了。

此人设计她一次不成,若放任不管,只会埋下更大的祸端。

殷受看出甘棠所思所想,坦率道, “好罢,大兄是想利用我嫁祸于你,不过此事暂且不宜追究,棠梨你揭过这一次,我殷受记朋友的恩,日后定会报答你的。”

甘棠开口戳破了兄弟二人面和心不和的表皮,直言道,“你即是看出来微子启有问题,为何不早日清理了,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名声不好是一,残缺者不能为王是二,你若受了难以痊愈的重伤,储君之位是想都别想了。”

天家哪里来的亲情,尤其殷商王室比寻常皇家还更为特殊些。

如果按照兄终弟及制来继承王位,微子启、微子衍、箕子,甚至王叔比干等人,都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殷受的祖父改革礼制,一刀切断了近两代皇室子弟的念想。

断人权路要人性命,这么多宗室子弟,又有几个是甘心的。

微子启只是其中之一。

这计谋虽是简单粗暴了些,但照微子启的年纪资历来看,已经足够旁人为他喝彩的了。

“我知道,他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殷受蹙眉道,“棠梨你学识渊博,定能猜到大兄如此作为的由来,不过眼下王室外服不稳,我们兄弟撕开面皮相争,内服动荡,让外族看轻,兵祸是迟早的事。”

甘棠看了殷受一眼,未置一词,现在的殷商,好比强弩之末,千疮百孔,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正如殷受所言,眼下当真不是动他的好时候。

甘棠便点头应了,“好。”

殷受立马笑开来,灿如星辰,俊美得能晃花人的眼睛,“棠梨你真好,这件事我记在心里了!”

甘棠看得有些走神,她能看见这些事里里外外的关窍,是因为她芯子里头有一个二十六岁的灵魂,并且知晓一些殷商的现状和历史,可殷受小小年纪,能有这些思量,实在是多智近妖了。

智商这种东西,大概是天生的,聪明的人大概从小到大都很聪明。

抛开一些成见来看,殷受确实是个胸有丘壑,雄才大略的帝王。

毕竟后世大连、天津、青岛、连云港、上海,浙闽广州这些临海地域,都是殷受打下来的,除却改革政治、祭祀体制,彻底剔除神权势力桎梏外,光是经营九州大陆的东南地区,把东南与中原联系起来这一条,殷受已经是功在千秋,利在民族,足够后人敬仰万千的了。

殷受虽没能一统天下,但南征北战,经略南方,攻打东夷,功绩实实在在不可磨灭。

甘棠看了眼旁边还年少的帝辛,心说他若知道自己在后世子孙眼里是什么形象,只怕当真要气得昏过去的。

‘纣’这一字,算是十恶不赦的集大成,他是臭名昭著,罪行罄竹难书的大魔王。

死前有作为,亡国后与殷商共存亡,却落得这么个名声,实在是有够冤的。

殷受见甘棠走神,挨近了问道,“棠梨你在想什么。”

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尽归焉。

甘棠摇摇头,帝辛殷受,秦始皇嬴政,外加隋炀帝杨广,并称煤球三兄弟,一样有千秋功业,一样被黑成了碳团,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甘棠出了房门没多久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情绪,走了几步拐过弯,见到是微子启,也不甚意外了。

甘棠原本便不耐与他周旋,眼下就更没兴致了。

微子启脚步稍稍快了些,迎上前眼里的惊喜之色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深不浅让人觉得亲近熨帖又不至于腻歪浮夸。

单论演技,微子启无疑是上上乘了。

“棠梨你近来瘦了很多,可是因为占卜劳力伤神了。”

甘棠想着以后与微子启遇见的情况很多,倘若时常要与他这般周旋寒暄,纯属浪费时间。

她何必把心思浪费在这上头,甘棠想清楚,便直接开口道,“大王子即是知晓我是圣巫女,便应该知礼些,何故直呼其名。”

微子启一愣,旋即道,“子启知晓了,只子启不明白,子启诚心相交,亦不比小弟差,圣巫女何故厚此薄彼,与小弟能结成至交,却弃子启于不顾,圣巫女可是还记着斗猎那时子启的冒犯之处?子启那日后诚心悔过,圣巫女何不给子启一个改过的机会。”

少年人面色温文,带着些不解失落和黯然,情绪层层递进,若非他心底的情绪太过浓烈真实,甘棠只怕都要信了他鬼话连篇了。

甘棠有些啼笑皆非,为这少年影帝级的演技,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武斗的时候你设计殷受落马,欲嫁祸到我头上,我看不出你有何悔过之意,大家都是明眼人,你不算十分聪明,这些手段未免太拙劣些。”到底年少,比不得商王有城府,像他那样在祭祀礼制上动心思,三两下削了贞人的权,压得甘源几人气都喘不上来,兵不刃血才是高招。

微子启连脸都没变,只甘棠没有错过他开始发僵的身形动作,清楚自己没有冤枉他,笑了笑道,“再者你若当真是诚心相交,便先把你心里那股恨不能啖其肉的恶意收一收,骗不过自己,如何骗得过别人。”

这次微子启再难维持脸上的表情,微微弓着的背也慢慢站直了,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直至消失于无,面无表情目光阴郁,彻底撕下了那层伪装。

即是真仇人,便爽爽快快单刀直入的来,何必费心遮掩。

甘棠觉得这样更好,免得她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些表面功夫上。

甘棠说完便走了,背后盯着她的视线如刀,若能实质化,定有将她千刀万剐的功效。

甘棠没理会,先去看她那日带回来的孩子。

女奚和妇青照顾孩子都是一把好手,没几日三个小婴儿就精神了起来,哭声都响亮许多。

女奚一边抱着孩子哄着喝米糊,一边道,“那个幺犬这两日抢着想干活,什么都会干,这么小年纪,真是听话懂事得不行,它几个以后一道跟回大商邑么?”

“嗯。”幼犬说的是那日带回来的小男孩,大概以前缺吃少喝,年纪七岁大,身形个头瞧起来还不如殷受一半高,这时候大概也看出来甘棠不吃人,还给饭吃,看着甘棠感激得不行,努力做事,见武三等人习武练剑,也偷摸着自己强健身体,很是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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