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瘟疫村(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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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容的家居服装扮已然暴露了神格者身份,也不藏着掖着,在众人或震惊或审视的目光中,凝出水龙,示意众人坐上。空气里水分极高,昔日最大井盖粗细的水龙,如今有老树干粗,湍急流动的水流发出激昂铿锵的水浪声,一声尖啸腾空而起。

离地十米之多,众人才俯瞰到远处景色——小径伸出去约五十米,尽头竟有一个庙!

许是冷静如韩智喜,也忍不住惊讶的张大嘴:“怎么会有这个?”

随着水龙飞近,庙的模样从弥漫的白雾遮掩中逐渐清晰,这让心绪杂乱的众人更感到难以言喻的震惊——太奇怪了。

中国古建筑式的庙顶上,蹲着一个说不清是狼还是狗的瓷质雕塑,彩釉被腐蚀脱落,露出下面廉价的劣质泥胚。而它的奇怪之处,在于它的朝向。

原容不懂风水等学说,但庙宇这类建筑,背阴一定不对劲!

水龙缓缓停在庙前面潮湿的草地上,众人无言一一走下。

站在地上看去,庙约莫五米高,墙皮暗红色,剥落了大半,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显得诡异而死寂。庙门一左一右的守着两个雕塑,却不是传统中的石狮子,而是比庙顶小些的彩陶“狼狗”。门栏上破旧的牌匾用金漆写着三个大字,可惜金漆剥落太严重,认不出是什么。

面对这么一座邪门的庙宇,竟无一人上前。

刘顺美自落地便一个劲的默念阿弥陀佛,心神极不定的模样,她的女儿对这类迷信行为好像极为反感,一个劲翻白眼,碍着面子没发作。

伊万大叔对邪气四溢的建筑震惊在原地,喃喃着没意义的话。韩智喜和曾我作为两个留学生,直觉这庙不对劲,却说不出所以然。格瑞达瓦则显得有些兴奋,他好像很喜欢中国古建筑的风格,已然绕着庙宇来回观察了三圈。

相比之下,反应最正常的就是研究生男女了。原容注意到这点,不着声色的搭话:“这庙长得可真邪门……怎么这么阴呢?”

女研究生出声:“坐南朝北,北又有死水,建这庙的人在想什么?”

见原容吃惊的望过来,女研究生苏可解释道,她正是钻研风水学的研究方向,而坐南朝北,不光寺庙,已是建筑中一大忌;再加上面朝的北方村落正中一潭死水井,更是阴到不能再阴的破布局,别说庙宇了,房子都不敢这么盖。

原容若有所思:“那,这种不好的风水对庙宇有什么影响呢?”

苏可想了想:“这种风水我没见过,只能现推。不过除了阴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缺点。……庙宇里的僧侣容易得病,仅此而已。”

听到二人讨论,众人已经围了过来,震惊之后,还是要回到正题上。

韩智喜皱眉:“那也不是坏到极点啊?”

苏可说不出更多所以然,她的视线顺着庙宇朝向看去,天色略晚,阴冷的白雾愈来愈大,已然要看不清森林轮廓了。

原容便建议到:“邪门归邪门,必须进去看看才能了解更多。”

格瑞达瓦自告奋勇打先头,庙门用横木拦着,把横木抬起,破旧的木门便开了。下一秒,霉味与几乎凝成实体的冷气扑面而来,这庙里竟冰箱般,比外面还冷!

众人适应了昏暗,才看清内里结构。

庙不是很大,约莫二十平米,构造也简单,正中一座到天花板顶的巨大彩色雕塑,彩釉剥落极多,但能看出和庙顶、门口的雕塑如出一辙,是一个似狼似狗的动物。

它穿着古代的繁杂长袍,尖翘长嘴微张着,动物毛发刻画的粗鄙而凌乱无章,像是要塑造出它威严可怖的形象,它怒瞪双目,双爪尖锐,似下一秒就要扑下来。

在它庞大压抑的笼罩下,有一张供奉用的矮桌,而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矮桌上的香炉竟插着三只点燃的香!

起初,原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定睛看去,那三只极长的香顶火星明灭可现!

这诡异的场景让人冷汗爬上后背,大胆如格瑞达瓦,也不忍声音有些抖:“这什么香,能在这种情况下不灭?”

纵然环境阴冷潮湿,这香就是淡淡的燃烧着,仔细看去,细小的烟气冉冉升起,即刻消失在空气里,不留痕迹。

可……这是谁点在这的?

气氛沉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格瑞达瓦看出猜忌油然而生,沉声说道:“不是咱们中人点的。大家都看到了,通往这仅一条路,而从小径走过,必然裤脚、鞋子会沾上泥水。”

众人下意识彼此查看,虽多少有些泥点,但都称得上干净。

但徐璐呛声:“谁说的?说不定是这个男的乘水过来的,你能保证没有?”

此言一出,视线转移到原容这儿,他不露声色,笑道:“我不能证明自己没做。但如果是我,我还会带你们过来?让你们抓我马脚吗?”

徐璐不做声了,中年妇女见女儿落下风,赶忙附和:“那肯定还有别人!你能飞,其他人说不定也能飞,要不怎么解释这香?”

是啊,她虽然在诡辩,但不无道理,怎么解释这香?还能是自己点上的不成?

格瑞达瓦也说不出什么,难为的冲原容笑笑。

此时,站在人群后面,一直沉思的苏可恍然一惊:“我知道了!”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视线中,她语速极快,兴是因为接触到专业知识:“这周围这么潮湿阴冷估计就是因为这庙!庙与普通建筑不同,供奉一方神明,多少沾染了灵气。这是个灵异世界,很多解释不通的东西,我先把这个邪神称之为‘狼神’。‘狼神’收到供奉,佑护村子,也同化了村子环境成阴气十足的环境。”

众人还是一头雾水,苏可很快又说道:“水井起初估计是活水,建庙后构成这个阴气聚集的格局,才成了死水。死水阴气更盛,引来瘟疫,抑或怪物,才害了村子。”

韩智喜消化了她的推测,随即皱眉:“你说的虽不无道理,但为什么村里出了事还供奉邪神,这邪神除了害人还有其他用处吗?显然不合理。”

格瑞达瓦道:“他们兴许不知道这是邪神?”

苏可为难的开口:“恐怕是知道的。正经神的庙宇……起码不会用坐南朝北的朝向。”

“你们国家真是讲究太多了!”伊万大叔听得一头雾水,“什么‘fengshui’,朝向很重要吗?潮湿难道不是因为气候带吗?比如你们华夏的一些盆地?”

苏可嘴角抽搐几下,竟反驳不出。玄学与科学都能解释一些东西,但两者出发点和结果显然不同。众人在村子里待着,自然看不出盆地与否。

庙宇中调查几番,再无其他线索。那诡异燃着的香以极慢的速度烧着。见夜幕已至,韩智喜要求赶紧回去,不然赶不上午夜前的放逐。

总有股怪异感萦绕原容心头,却说不出为什么。临走前,原容见无人注意,轻轻捧起那个小香炉。

小香炉是铜制品,表面密布铜绿,这么一拿,原容手上沾满了锈迹。表面浮纹好似咆哮的狼面,十分粗糙。香炉里的香灰已然有三分之一,从香燃烧速度来看,十天半个月烧不完。

看不出所以然,原容只得作罢,把小香炉放回案几,一低头,发现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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