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木已成舟(1 / 2)
屋内的亓灏和顾瑾璃听到外面的对话后,彼此都愣了一下。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神色都有些惊讶。
亓灏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顾瑾璃轻声道:“我去城门口看看,你再躺会。”
顾瑾璃想了想,问道:“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亓灏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刚经过雨露滋润后的花儿最是娇艳,我不想你被旁人瞧了去。”
顾瑾璃知道,亓灏是想让自己多休息会。
这次倒是没与他计较,她低声道:“那你早些回来。”
“好。”捏了一下顾瑾璃的脸,亓灏将她突然抱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是衣冠整齐,可顾瑾璃却是光溜溜的,这样未免太尴尬。
面上一红,她低呼道:“你做什么?”
亓灏一边往床榻方向走,一边道:“把你抱到床上去,要不然一会爱月进来了,又要笑话你了。”
“笑话我与笑话你,有什么区别?”顾瑾璃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不服气。
“嗯,夫妻为一体,都一样。”将顾瑾璃放下,亓灏扯过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后,吻了一下她的唇:“好好补觉,晚上我们再战!”
“快滚!”顾瑾璃瞪了亓灏一眼,忍不住道:“不正经!”
亓灏低声一笑:“阿顾,我若对你正经,那就不是男人了。”
说罢,他替顾瑾璃放下床幔后,简单梳洗一番,这才出了房间。
杜江和荷香见亓灏出来了,立即行礼道:“王爷。”
“王爷,轩世子他……”杜江刚打算向亓灏禀告,却听得他道:“你们刚才说的,本王已经听到了。”
转头看向荷香,他又嘱咐道:“吩咐厨房,最近多做点滋补身子的东西。”
“是,王爷。”荷香点点头,然后恭送亓灏离开。
待亓灏和杜江的人影出了芙蕖院后,爱月才敢抱着无精打采的小红钻了出来:“王爷刚才说,要咱们给主子多做点补身子的?”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荷香见小红瞪着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便从爱月手里接了过来,一边轻抚着小红的毛,一边问道:“爱月,你是不是又欺负小红了?”
爱月撇撇嘴,轻哼道:“小红可是你和主子的宝贝,我哪敢欺负它呀!”
说罢,她伸手又不甘心的打算在小红耳朵上揪了一下。
“呜呜”,还不等爱月的手碰到它的脑袋,只听得小红发出了类似孩童呜咽的声音,听着甚是可怜。
“装,就给我装!”爱月见荷香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无语,她不禁气恼道:“我去给主子准备吃的,你千万看住了小红,别让它乱跑。”
“要是跑厨房里去了,难保我心情不好,把它给炖了!”
小红身子一颤,将小脑袋紧紧钻进荷香的怀里。
荷香知道小红是只有灵性的小狐狸,也见过它这两日耍机灵的时候,轻点了一下它的鼻子,笑着跟在了爱月的身后。
宁王府的马车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果真是已经聚集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群。
除了老皇帝和在府中养伤的清王之外,朝中大臣和王爷皇子都已经到齐。
亓灏,又是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个。
“轩世子,回南阳路途遥远,这些是本王特意为你和玉淑郡主准备的精美糕点和新鲜瓜果,还请不要嫌弃。”宣王对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提着几个不大不小,刚好马车能放下的食盒走了过来。
陈泽轩回南阳,宣王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但由于陈泽轩离开的太仓促,以至于宣王不能多做准备,所以便将一些京中稀有的奇珍异宝装在了食盒的最底层。
当然,糕点和瓜果也是有的,只不过是放在最上层用来做幌子罢了。
陈泽轩点点头,笑道:“宣王爷的心意,本世子怎会嫌弃呢?”
宣王见陈泽轩收下,又道:“还请世子代本王向南阳王问安。”
陈泽轩昨晚让雷子特意往宣王府走了一趟,宣王听到雷子说陈泽轩会将他与玉淑的婚事在南阳王面前提一下的,揪着多日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刚才那句话还是进行了一番暗示。
陈泽轩哪能不懂宣王的意思,勾了勾唇,他眸色沉沉:“一定。”
七皇子见他们二人聊得热乎,而自己却插不进去,只能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
他瞧见亓灏下了马车,正往这边走,不禁提高了声音,阴阳怪气道:“啧啧,四哥,你再来得晚点,恐怕这太阳都要下山了!”
亓灏这次倒是没跟前几次一样,将他视而不见,而是冷笑道:“七弟,你不是脑子不好,就是眼睛不太好。”
“现在才辰时,太阳要酉时才落山。”
七皇子瞥见有几个官员低着头似乎在忍着笑,气得他攥紧了拳头,恼羞成怒道:“轩世子离京,大家都早早过来相送,四哥偏偏要来晚,就连上次秋猎会也一样,让这么多人都等着你,这要说不是故意的,我可不信!”
陈泽轩见马车上只下来亓灏一个人,唇角的笑意减了几分。
抿了抿唇,他拱手道:“多谢宁王爷来送本世子。”
“轩世子客气了。”亓灏没有错过他刚才的眼神往马车上流连的小动作,抬手随意的扯了扯衣领,沉声道:“待世子回到了南阳,告诉王叔,本王很想念他。”
亓灏和宣王同样的身份,都是王爷,可一个人却喊“南阳王”,另一个则直接称呼“王叔”,这关系的亲疏很是明显。
宣王的目光落在亓灏的脖子上,意味深长道:“看来,四弟昨晚受累了。怪不得,今个来晚了。”
他这句话,引得大家都顺着他的眼光往亓灏的脖子看去。
只见半遮半掩的衣领内侧,露出了一个小草莓。
在场之人,就算不是经常出入过风月场所,家中亦或者外面也都有女人。
那红痕,不是欢爱过的痕迹是什么?
亓灏轻咳两声,假意将衣领合好,低笑道:“本王不累,受累的是阿顾。”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唤顾瑾璃为“阿顾”了,所以众人听罢,脸上立刻都呈现出一副暧昧的神色来。
有胆子大的官员,“嘿嘿”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宁王爷来晚了,这情有可原,我们大家都能理解。”
也有官员附和道:“顾侧妃乃才貌双全的奇女子,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宁王爷也一样!”
距离亓灏较远的尹太傅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他甩袖离开。
那说话的官员这才想起来尹太傅与亓灏决裂的事情,赶紧闭了嘴。
除了生气离开的尹太傅之外,一旁还有两个人的脸色不太好。
一个是昨日刚与顾瑾璃在茶楼里见过的顾成恩,另一个便是丞相顾淮。
顾淮的脸色虽没有顾成恩阴沉的厉害,但也很是复杂。
当然,他们父子二人倒没跟尹太傅一样怒气冲冲的走人,而是刚才这谈论的话题里涉及到了顾瑾璃,他们身为当事人的父兄,若在这时候负气离开,难免会给顾瑾璃造成尴尬。
只是,这对顾成恩来说,却是极为的痛苦。
藏在袖子的大手死死攥拳,他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看。
不去听亓灏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得意,不去看亓灏那脸上明媚欢畅的表情。
陈泽轩调整了一下脸上略微僵硬的表情,语气听上去没有刚才那般轻快,似乎透露着几分阴郁:“时候不早了,本世子得启程了,告辞。”
说罢,他拱了拱手,大步上了马车。
亓灏目送着陈泽轩的马车及随行队伍离开后,转身要走。
“四哥。”七皇子忽然喊住了他,声音鄙夷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没错,可你也别忘记了,温柔乡是英雄冢,别把自个毁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他刚才被亓灏拿话给噎住了,现在终于想起能反击的话来了,怎能就这么让亓灏走?
“七弟这句话,正是本王要说的。”亓灏挑了挑眉,幽幽道:“什么样子的女人该睡,自个心里有点数才好。”
七皇子心里一惊,不由得心虚道:“你什么意思?”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亓灏说了好几次了,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亓灏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然后便上了马车。
宣王望着七皇子这心神不宁的样子,试探道:“七弟,莫非你有什么把柄在四弟手里?”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难不成,跟女人有关?”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别想跟亓灏一样,装模作样的想让我自乱阵脚!”狠狠瞪了宣王一眼,七皇子也匆忙离开。
宣王心中嘲笑七皇子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人。
皇子王爷们既然都离开了,那么大家更没必要继续站在这里了,于是所有人都上了各自的马车,各回各家。
马车上,顾淮察觉到顾成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关心道:“恩儿,你怎么了?”
顾成恩薄唇紧抿,冷声道:“父亲,我没事。”
“恩儿,你昨日从茶楼回去后就不对劲。”顾淮看着顾成恩,缓缓道:“父亲知道,你不愿阿璃和亓灏在一起。”
“可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只要阿璃幸福,这就足够了。”
昨天亓灏为了顾瑾璃在茶楼里怒斩姜源生手指的事情,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顾淮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而顾淮也知道,顾成恩和莫东盛也在同一时间去了茶楼,所以他差不多猜到了顾成恩昨日心情不佳的原因。
至于为何顾成恩如此反对亓灏和顾瑾璃在一起,顾淮单纯的以为,顾成恩是怕将来两方敌对起来,顾瑾璃会受到牵连。
尽管,顾成恩“担心”的是事实,可顾淮觉得亏欠了顾瑾璃这么多年,倘若亓灏真的能给她幸福,那他愿意成全她。
只是,顾成恩的心思并非如此。
他不喜看到亓灏和顾瑾璃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他对顾瑾璃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兄妹之情……
“父亲。”顾成恩抬眸,眼中的神色如他身上那一袭蓝衣一样泛着清冷的光:“你当真觉得阿璃跟着亓灏会幸福吗?”
“亓灏是要夺位的,而阿璃的性子却不喜争斗,她跟了亓灏,这辈子都免不了在勾心斗角,机关算计中生活。”
“再者,别看亓灏现在说只爱她一个,可是往后的事情,没有人说的准。”
“一旦亓灏的心不在她身上了,这又该如何?”
顾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怅然:“恩儿,寻常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情况。更何况,亓灏还是个王爷?”
“既然是阿璃的选择,我们便尊重她吧。”
男人要那么多的女人,有的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有的则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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