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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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二公子!”

元思空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神智,他的视线逐渐从混乱、模糊变得清晰,眼前映出了一对通红的眼睛。

有些熟悉。

“二公子,眼下不是哭的时候,你醒一醒啊。”

啊,是梁惠勇?他显然做了乔装,外罩一身黑色的斗篷,正焦急地看着他。

“爹……”元思空失魂落魄地小声叫着。

“二公子,千户大人已经不在了,但你一定要振作,你千万不能再被他们抓住,你清醒一点啊!”

元思空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问着:“我爹……真的不在了……”他多希望眼前这个人能给他一个相反的答案。

梁惠勇含泪道:“二公子,千户大人要你好好活下去,你要为他报仇啊!”

报仇……对……报仇!

元思空眸中突然迸射出慑人的精光,他一把揪住了梁惠勇的衣襟:“韩兆兴,那个畜生的表舅是谁?是谁!”

“司礼监掌印太监谢忠仁,此人圣眷正隆,权倾朝野。”梁惠勇警惕地看着四周,快速说道,“二公子,你留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你跑吧,去哪里都行。”他掏出一个小钱袋,塞进元思空手里,“这是将士们凑的银两,你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待到深夜你再悄悄出城,我会打点好城门守将的。”

元思空哽咽道:“我走了,我娘怎么办。”

“你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啊。”梁惠勇抓着元思空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二公子,你一定要活下去,千户大人在的时候,时常跟我们夸你,说你将来必成大器,有朝一日,望你能铲奸除恶、匡扶正道,还大晟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

元思空咬着嘴唇,凄楚地看着梁惠勇,轻轻点了点头。

街巷外传来卫兵的声音,梁惠勇抹了一把脸,正色道:“藏好了。”他脱掉斗篷,披在了元思空身上,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梁总旗,你可见到那个孩子了?”

“似乎是往南面去了……”

元思空裹紧了斗篷,身体依旧冷得如坠冰窟,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彻骨地寒气。他躲在窄巷深处,两侧巷墙极高,抬起头,只能看到一小方逼仄的、阴暗的天空,就像无形地桎梏,死死勒住了曾经照耀他心底的光,让他的灵魂之火愈发微弱。

他压低声音哭泣着,无边地孤独与绝望正在蚕食着这副已然空洞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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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空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他凭着自己对广宁地形的熟悉,躲过卫兵的追捕,悄悄溜去了马厩,打算躲到天黑再出城。

好不容易熬到了黄昏时分,藏在藁草堆里的元思空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他心脏一紧。

“二哥……”一阵熟悉而微弱的叫唤。

聿儿!

元思空推开藁草,颤声道:“聿儿。”

元南聿扑过来狠狠抱住了他,痛哭失声,“二哥……”

“聿儿……”元思空也紧紧回抱,怀里那温热的身体终于给了他一丝暖意。

此时,唯有流不尽的眼泪能够斥说他们心中的巨痛。

元南聿抽泣着:“我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聿儿,娘、娘怎么样了?”元思空压抑着心头的恐惧,艰涩问道。

元南聿摇摇头:“娘昏迷不醒,大夫说她心病攻身……”

元思空掏出梁惠勇给他的钱袋:“聿儿,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回去给娘抓药,一定要让娘好起来。”

“你……那你呢……”

“二哥不能回家了,他们满城在抓我。”元思空抚摸着元南聿的脸,“聿儿,你长大了,以后也要有所担当,代替二哥好好照顾娘,要听大哥大姐的话,二哥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元南聿死死抓着元思空的手,眼中满是恐惧。

“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活下去。”元思空眸中满是汹涌地恨意,“我定要为爹报仇雪恨,洗刷他的污名!”

元南聿泪如雨下:“二哥,聿儿舍不得你……”

元思空抹着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聿儿,将来有一日,你我兄弟一定会再相见的。”

“可是……”

“去那边看看,快!”

马厩外突然传来了卫兵的吆喝声,俩人均是一惊。

元思空把元南聿拉进藁草堆:“嘘……”

元南聿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心头鼓震,他抿着唇,眼神里有了属于男人的坚毅,他突然拽过捆绑藁草的麻绳,一把擒住了元思空的两只手。

元思空一怔,下意识地反手要反抗,但根本不是常年习武的元南聿的对手,被他三两下就捆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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