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似梦似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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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闪过,那抹褐色随之被带走,不留任何一点痕迹。

静!

死一样的静寂。

雾霾依旧如初,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那抹褐色不见了,而地上的两个身子,似乎毫无生气。

……

那一抹白影就好像一抹鬼魅,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没有任何人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鬼魅,就是魅影一样的鬼魂,无影又无踪,毫无生气。

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响彻在耳畔,周边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隐隐约约,就只听得见那滴答隐晦的水声以及模模糊糊的呼吸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黑色,无止境的黑色,这里没有一丝生气,甚至,也根本看不出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是无止境的黑。

时间如水一般哗啦啦的流逝而去,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的黑暗,也没有人会注意到雾霾下毫无生气的两个人,一切似乎全部与世隔绝,全部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只有夜色渐渐来临,不知不觉,天黑了。

依旧是安静的,没有谁会打破这份安静,因为所有的气息,都已经被沉寂。

那是一场梦,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那里面,有她的一生。

或者,那不是梦。

出声,她嘹亮的哭声逗笑了所有人,却唯独让一个人沉了脸。

满月时,那个人带走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带走她。

当舒子尧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依旧对着小小的他笑得开心。

当她的魂魄被强行拆分的时候,她就已经似乎死过了,可是小小的她又懂得什么。

当她三世长大的时候,她还是无忧无虑。

这一世,总是有人跟她说,“你是摄政王的女儿,而他离开你了。”

也有人跟她说,“你活不过二十岁,因为你的身上有火蝴。”

而她却从未在意了,她认为,有一个欧阳克和宫浅虞,有一个舒子尧和慕依然,已经够了。

她更认为,二十年的光阴,其实已经不短了,因为她的一生都很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抢过来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遇到现在的一切的时候都变了。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她奔波,她享受得理所当然,而那个遗弃过她的人,从来没有真正记起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她那么冷酷,可是当他问她“我可不可以叫你小研”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那个叫做父亲的手是这么温暖。

是不一样的,和皇帝伯伯的不一样,那种感觉从来没有感受过。

那一刻,突然的感动,让她的心头荡漾。

可是,他终究还是提起剑想要杀了她,如果他的剑近一分,那么哪里又还有现在的她。

哪怕感动与心痛,她也依旧提起了与他厮杀的剑。

他们从来不是亲人。

从来都不是。

而她心意的那个人,连喜欢她的动力都没有,每一次他的心动都让她心动,然而他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连解释都成了奢侈,她又在渴望什么。

她无助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身边从来不是他。

他总说:“离殇,本王只是你的皇叔。”

而现在,他真的只是皇叔了。

他总说:“本王不喜欢你。”

而现在,他真的不喜欢了。

她总说:“皇叔,我一定会追到你,不惜一切代价。”

而现在,终归她还是食言了。

他说过:“给我一点时间。”

而现在,是请现实给她一点时间。

她做了先放手的人,而他做了还没有开始……其实是从未抓过她手的人。

她误会他的眼泪,误会了他的心疼,也误会了他的关心。

她或许不同,却也只是不同在她入了欧阳家而已。

她的一生,总是为了那些她得不到的人而停留,怎么就忘了,很多人跟在她的身后,其实从未离开她半步呢。

她何其无能,不该让她记住的她忘不掉,该让她在意的却觉得无所谓。

人的一生,总该忘掉一些人,总会忘不掉一些人,而这些人,是她该忘的,却亦是她忘不掉的。

黑暗中,似乎湿了眼角,似乎湿了脸庞。

一滴清泪缓缓滑落,刚好湿了她的脸。

“呜……”一声哽咽突然响起,似乎听不见,却响彻整片大地。

她不知道是梦还是景。

或许,她真的瞎了。

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此时此刻,她竟不知道眼前的黑暗是梦,还是现实。

“呜……”她轻轻一声低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一声哽咽,竟是如此的辛酸。

可惜,没有人听得见。

“呜呜……”她忍住哽咽,黑暗之中,咧开的嘴角在哭泣,早已经彰显了她的崩溃。

其实,她醒了。

舒子研眨眨眼睛,哪怕醒了,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有滴滴答答的落水声,还有她浅薄的呼吸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感觉得到,身下是冰冷的石块,上面没有温度,还有湿漉漉的水珠,给人的感觉特别渗骨。

舒子研咬牙,忍住哽咽,黑暗中,她别开了头。

咋了咽口水,哽咽声低沉,她却连呼吸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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