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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 你得让它自由, 如果它回到你身边, 它就是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大仲马基督山伯爵
别处的天空是霓虹下的喧嚣,此处的小楼已被笼在寂静和黑暗中。陈雨菲走到院门口,趴在那儿的小花朝她“瞄”了一声。她蹲下来逗猫玩。
细小的轻笑声惊动客厅里的凌彦齐。他推开吊趟门走出来,看到一个穿西装校服的小女生在逗小猫咪,于是站台阶上笑着说:“它很可爱, 是不是?”
陈雨菲站起来,问:“卢奶奶在不在?”
凌彦齐朝屋内望一眼,卢奶奶正在厨房炒菜:“你找奶奶有什么事?”
“有人要我带话给她,说是这两天凌叔叔过来的话,……”陈雨菲反应过来, “你就是凌叔叔,对不对?”
“嗯。”凌彦齐也猜到她的身份。
陈雨菲冲他一笑,声音突然就轻了, 像一阵风灌进他的耳朵:“司芃阿姨, 让你晚上去庙里找她。”
“多谢。”终于等到了, 这是凌彦齐发自内心的感谢,还有喜悦。
和卢奶奶说一声后,他便横穿定安村,从偏门上山。那条小道在树木和乱石之间时断时续。除了他和司芃, 没有其他人来过。他也隐隐猜到司芃会来这里。山上手机不好定位。想实地跟踪?凌彦齐望望身后, 心想也可以, 除非有轻功。
明月相伴,他一口气奔上山,踏进寺门后直奔东北角上。
还是那条阒寂的木板长廊,廊柱上挂着的古灯昏昏沉沉,数过去,第三盏灯下的栏杆被漆黑的身影笼住。终于见到她了,步子不由得慢下来。
那个巨大的身影抬头来看,两条长得夸张的腿先后从栏杆上下来。
四目相望,二十多天未见的想念与孤独都凝在彼此的眼眶里。司芃先笑出来,打招呼:“嗨。”
“嗨。”千言万语都比不过这个“嗨”字。太过平常太过亲切,一听便知过往的一切不美好,她都不再放在心上。
凌彦齐本有一肚子的歉意和悔恨,再也说不出来。他往前走两步,把司芃搂在怀里。
山上有风,不知她在这里等了多久,风已吹凉她的体温。凌彦齐热泪盈眶。他人生中那些难以自洽的孤独、忍耐、软弱、悲伤,此刻都不再重要。
上苍仍在厚爱他,他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的一个爱人。
司芃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帮他擦眼泪,一点点抹去脸上的湿意和憔悴。掌心触到他的下巴,全是硬硬的胡渣。
她想起他曾笑她,说她不止不打扮,连每日清晨的洗漱都比他要少一道工序。她问少什么。他仰起脸,喉结的轮廓更分明,手指从耳后的下颔骨朝下巴刷过去,那是剃须的路径。
他斜眼瞥她,笑意留在唇边。那样的神采飞扬,让司芃忍不住去揪他下巴,啃他的喉结。“也对,出趟门穿衣打扮的时间比我还久,你才是那个以色事人的家伙。”
他本是个丰神俊逸的公子哥,如今也有了消沉的意味。意料之中的事,司芃还是心酸:“你现在这么颓?”
“嗯,每天都在想你,都在等你。怕你被我妈伤害到,会难过;怕你留下那个在字,只是想安慰我。”
风把司芃的头发吹乱,凌彦齐再把这吹乱的头发梢别在耳后。才二十多天不见,这好像已是一张全新的脸。
司芃的嘴唇慢慢贴过去:“我只是跟你妈吵了一架,我又没答应她什么,但我答应过你要在一起。”
脸已贴在一起,凌彦齐眼里的红血丝,哪怕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看清楚了。
“你说过的,被你妈发现后,有段时间我们会很难熬。可我还好,你现在伤心难过成这样,是想缴械投降么?”
原来他说的话她都记得。全是他错了。凌彦齐左手扣着司芃的后脑勺,嘴唇直接封住她的唇。右手已移到腰间,从上衣下摆里钻进去,指尖微凉,将她推向廊柱。
文胸被推高,那只手一覆上去,司芃就觉得满足。他的吻,她已尝过无数遍,他的手揉捏的节奏力度,已成为她生理反应的一部分。
吻得全情投入时,下腹便感觉到凌彦齐的渴望。现在不止住,再往下就会很出格。
司芃拉住凌彦齐的手,“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做,但是不能在这里野战。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山寺在晚上九点半关门,现在不下山,等会不想野战也得野战了。
两人再沿着那条崎岖的小道下山。竹林稀疏,遮不住头顶的圆月。山风在此穿梭徘徊。过去十个月,这条小路似乎被人踩得宽了些。今晚在落叶与月光之间,不必刻意去寻找。
□□再旺盛,凌彦齐也不急着把这条路快快走完,终于可以牵着她的手,而不是要一路朝黑暗奔跑。他问司芃:“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我去以前的地方转了一圈。”
凌彦齐看她一眼,打算把他的话留在后面说。“有变化吗?”
“变化,很大。”司芃不知从何说起,便问道:“你跟人在新加坡登记结婚了。”
“嗯。”凌彦齐低下头,“是我太天真,我以为结了婚,我妈就能松口气,不会再动你。”怕司芃会因此事而难过,他又急急表明真心,“我已经和她签了分居协议。”
“刚结婚,你就签分居协议?你那妻子答应吗?”
看上去还在为那位无辜的妻子打抱不平,其实司芃心底可开心了。开心凌彦齐在毫不知情时,仍能在光鲜的陈洁和落魄的她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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