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未央曲(6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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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就是这半天的混乱, 城门终于大开, 倒是给了城中许多百姓逃难的机会。

帐帘没拉,侍卫汇报到一半发现舒乐似乎也没认真在听, 反而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外面。

不远处不时有小小的火把相连而过, 舒乐定睛看了一会儿:“那些都是城中的百姓?”

侍卫顺着舒乐的方向看去,应声道:“回禀将军,从川南城中撤出势必要经过营区。”

这名侍卫也跟着舒乐不少年,感叹了一句道, “要打仗了, 百姓肯定是要逃难的。”

舒乐站起身:“走,去看看。”

帐篷外的温度自然比账内更冷, 舒乐刚一出来就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又紧了紧身上的羊毛大氅。

旁边的侍卫道:“将军, 要给您备个手炉吗?”

舒乐:“……”

舒乐看了眼旁边只穿了身普通长衫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脸一沉道:“大男人用什么手炉,有这个功夫看我不如多去看看地图!”

侍卫:“……”

舒乐一边跟着侍卫往营区边缘走, 一边抖抖索索的跟系统哭:统啊,乐乐好冷!

系统沉思了一会儿:哎呀, 怕是要毒发了, 嘻嘻嘻。

舒乐:看到我毒发了这么高兴?

系统:毒发了你就没时间去和男人搞来搞去了!啊!感谢小皇帝!

舒乐:……

真是亲系统没错了。

果然是百姓们在夜色中打着火把离开。

舒乐在营区前停了下来, 大批大批的人群从他们面前互相搀扶着走过,见到他们的时候, 枯黄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

昨天他们还是后周的百姓, 现在却成为了后周的难民。

舒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正要离开,突然有个人摔在了他面前。

那是个年级很大的老人了,胡子眉毛全都白了,穿得破破烂烂,有一截袖子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随着他的摔倒,像是与他同路的一位年轻妇人便牙尖嘴利的骂了起来:“你这老不死的东西——”

“——又脏又臭,拖累人!”

“还不滚起来给我赶路——”

难以入耳的话喋喋不休的传来,舒乐低头向下看。

老人像是很努力的撑着地想站起来,试了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

舒乐还没来得及动作,旁边却有一双手先一步伸了出去,眼见着就要扶住那个老人的手。

舒乐下意识往旁边一看,看到了周绥那张俊俏又养尊处优的脸。

在周绥的手即将抓住老人的前一秒,舒乐伸手抓住了周绥的胳膊。

随后又唤来一个士兵道:“将这名老人家扶起来,再给他带一包干粮。”

两个士兵听令将老人扶了起来,又摸出自己腰间的干粮递给老人。

老人苍老的手颤抖着接了粮食,慢慢的和那名年轻的妇人一同缓缓向前走了去。

夜风越发凉了。

舒乐冻得又抖了抖,放开周绥的手,转过身叮嘱福全道:“看着点陛下,切不可让陛下与生人接触。”

福全低声应了,舒乐便准备回帐中去睡觉。

还没离开,就听周绥在他背后道:“都是朕的臣子,为何朕不能扶他?”

舒乐看了周绥一眼:“你是君,他是民,君民有别,怎可乱了秩序。”

周绥冷笑一声:“是么?”

舒乐打了个呵欠,转过身来,终于叹了口气:“好吧,真实原因是因为——臣担心他怀里藏了匕首,想趁乱刺杀陛下。”

周绥面有寒意,好半天才道:“舒小将军未免忧思太重,后周臣民,难不成要因为区区蛮夷刺杀予朕?”

舒乐歪着脑袋,漫不经心道:“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是不怕。不过大敌当前,臣还是有一句话想告知陛下——”

周绥皱眉:“什么话?”

舒乐飞快地又装了个逼:“自己的命比什么都要紧,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周绥:“……”

舒乐脚步轻盈的遁了:“时辰不早了,陛下早些睡吧。”

说罢后带着侍卫进了帐篷,很快帐中的灯火便熄灭了。

只留下周绥站了一会儿,突然问福全道:“舒乐何出此言?”

福全感到非常绝望,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试探性道:“奴才去问问?”

周绥随他去了,没过多久,正巧边上又走来一个正在营地中巡逻的小卫兵,便伸手拦住问道:“你也是舒弘毅的旧部?”

小兵突蒙圣上召见,好半天才缓过神颤巍巍道:“回,回陛下……卑职……卑职是一直跟在舒小将军身边的,这次和舒小将军一起回的京,又被将军带来这里的。”

周绥眯眯眼:“哦?那你跟他多久了?”

小兵想想道:“已,已有差不多三年了……”

周绥思考了一下,问道:“舒乐军中,可曾有过叛徒?”

那名小兵吓得面色惨白,慌忙跪下道:“陛下!陛下明鉴!舒将军带兵勇猛善战,从,从未叛国!”

周绥:“……朕是问你,舒乐的军队中有没有出现过叛徒?他将那叛徒如何了?”

小兵这才冷静了些,苦思冥想:“没……有!回陛下,有过一次!”

周绥:“哦?说来与朕听听。”

小兵偷偷看了看舒乐的营帐,见灯烛已灭,吞了吞口水小声道:“那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舒小将军身边认识许多年的兄弟,寒门出身,跟小将军一同入的军。”

“后来小将军做了主将,他做军师……结果后来投了胡人,有一天晚上趁舒小将军睡着,想进帐中谋害将军……”

“结果谋害不成被将军斩杀,不过舒小将军也因此受了伤。”

周绥没想到舒乐军中还发生过这事儿,随口问道:“他伤哪儿了?”

小兵这倒是记得很清楚:“左肩,舒小将军那道伤至今还留着呢!”

左肩……

周绥突然想起那天他去镇国将军府看到舒乐睡觉时的模样,正巧也是露出左肩。

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的确有一道突兀极了的褐红色伤口,像是一道令人难以忘怀的烙印,永远的停在了那人的身上。

周绥皱了皱眉,明明舒乐的伤按理与他并无关系,但他发现自己还是觉得格外不爽。

尤其是这道伤口来自于另一个男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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