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皇后娘娘好大的口气(2 / 2)
“七王妃,你早已知道此事了?”太后又问。
她早就发觉秦雨缨今日有些不对,原以为是身怀有孕,精神不济的缘故,此时想来,似乎并不仅只是如此。
若秦雨缨知情不报,将她瞒在鼓里,她自是要重重责罚,以儆效尤。
“是啊,七王妃,你方才既是发呆又是走神,是不是早知七王爷此番入宫是心怀不轨,要对皇上下毒手?”皇后质问。
“心怀不轨?”秦雨缨冷笑一声,“与其说是王爷心怀不轨,不如说是皇上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皇后自然不肯放过这么一个兴师问罪的机会,“好你个七王妃,如此胆大包天,伙同七王爷谋反,你简直活腻了……”
“住嘴!”太后怒喝一声,打断她这咬牙切齿的一番话,“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哀家看,你才是活腻了!”
皇后嘴唇颤了颤,强忍内心恨意问道:“太后娘娘,您这是打算袒护七王爷到底了?”
不是母后,而是太后娘娘,这称呼一下就生疏了不少。
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溢于言表,四下的宫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后,别以为哀家不知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哀家是老了,可哀家还没彻底老糊涂,琛儿这才刚去赴宴,皇帝就叫了数千御林军将养心殿团团围住。若非皇帝欺人太甚,琛儿又怎会动了杀心?”太后冷冷道。
“好一个欺人太甚……太后,你偏袒陆泓琛这个此子,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在你眼里,唯有陆泓琛与秦雨缨才是良善之辈,皇上与本宫都心如蛇蝎,都该死,是不是?”皇后心中恨得不行,撕破脸皮后,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了。
一旦玉玺落入陆泓琛之手,宫墙之内立刻就会变天,她这皇后之位,必定是坐不稳了……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仿佛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
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只要将这一消息传扬出去,一切很快就会有转机……
这节骨眼上,陆泓琛偏偏唱起了谋权篡位的戏码,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恼?
闻言,太后脸色铁青,那叫一个气。
还未开口,一旁护主心切的老太监就已怒不可遏地训斥起来:“皇后娘娘,你可知你目无法纪,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是要被治罪的!”
“狗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皇后气极,抄起一个茶盏便朝那老太监身上砸去。
茶盏砸在老太监身上,一时间水花飞溅。
只闻哐当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上,变成了无数碎片。
太后胸口一阵猛烈起伏:“来人,把皇后押下去!”
几名宫人立刻上前,却被皇后身边的随从拦住了。
皇后冷冷扫视众人:“混账,谁敢动本宫,看本宫不打断他的腿!”
“你……”太后着实被她气得不轻。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后平日里的唯唯诺诺、伏低做小,十有八九全是装出来的,不遇上这种事,她还真不知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好大的口气。”一道声音传入皇后耳中。
说话的是秦雨缨,她神色平淡:“口出狂言,这是犯了口舌,以下犯上,乃是目无遵纪,仅凭这两条,就足以送你去慎刑司。而今太后只是将你暂且押下,看来倒是太便宜了你,以至于你还以为太后是好欺辱的,胆敢讨价还价了?”
“秦雨缨,别以为本宫不知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挑唆陆泓琛弑兄,还不是为了让骊国大乱,使异族有机可乘?要不是因为你这异族人的身份,皇上怎会对陆泓琛如此提防,怎会担心陆泓琛谋权篡位,以至于叫御林军围守养心殿?”皇后指着她的鼻子,不假思索地污蔑。
反正众人皆知,秦雨缨那过世的外祖母是个异族人。
秦雨缨身上,自然也流淌着异族的血。
如此一说,似乎也能说得通。
毕竟在外人看来,陆泓琛虽然性子古怪、喜怒无常,但对皇帝这个兄长素来十分敬重,从未起过半点谋逆之心,今日却将刀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既可以说是被皇帝所逼,也可以说是事先就受了秦雨缨的唆使。
太后眸光微变,看向秦雨缨的眼神,多了一份怀疑。
不待秦雨缨开口,皇后接而又道:“还有你肚子里那孩子,莫名其妙就少了那么多月份,谁知究竟是哪来的野种?陆泓琛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在去辽城之前有的,解释得如此清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依本宫看,这分明是你趁他离开京城,与别人有染怀上的孽种……”
她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孽种,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话未说完,忽然迎面飞来一记耳光。
扬手的是秦雨缨,这耳光打得极重,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皇后妆容精致的脸上,登时就多了一个巴掌印,五官顿时变得更加扭曲:“秦雨缨,你……”
“再敢多说一字,我便拔了你的舌头。”秦雨缨笑容生冷,一字一顿。
那眸光不可谓不凌厉,与陆泓琛无比相似,透露出森森杀意。
皇后一愣,鬼使神差噤了声。
太后本想责罚秦雨缨,可思及陆泓琛与皇帝闹得正僵,免不得要叫秦雨缨前去相劝,只得将那一番训斥的话咽进了肚里:“宫中除了这等大事,你二人还有心思做口舌之争?皇后,你待在寝宫好生反省,七王妃,你快随哀家去养心殿一趟!”
皇后就这么被送回了寝宫,太后深知她的秉性,担心她趁乱动什么歪心思,命人将她软禁了起来,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来到养心殿时,陆泓琛与皇帝皆在大殿门口。
果然如那太监小福子禀告的一般,陆泓琛的剑,正架在皇帝的脖子上。
那柄长剑甚是古朴,泛着幽幽冷光,散发出的寒意令皇帝浑身发冷,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太后来时,皇帝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见了太后,就如见了一根救命稻草。
别说一众将士,就连秦雨缨,瞧见他这懦弱的模样,都忍不住在心里鄙夷了一番。
怪只怪那剑威压太甚,皇帝毕竟是凡胎肉身,心有恐惧也是人之常情。
“琛儿,快把剑放下……”太后连忙相劝。
“放……放下剑,朕就不杀你。”皇帝也道。
“母后可知,儿臣为何要杀皇兄?”陆泓琛问。
“母后当然知道,是皇儿有错在先,不该怀疑你有反心,”太后一急之下,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你兄弟二人皆是母后的孩子,休要做出手足相残的事,快将剑放下,皇儿他必定不会怪你……”
陆泓琛不语。
旁人皆未瞧见,秦雨缨却看得分明,那长剑似是有心似是无意,在皇帝颈上划出了一线血痕,有极微小的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那伤口里。
那是一只通体鲜红的小虫,颜色与鲜血无异。
莫非……是蛊?
秦雨缨正好奇陆泓琛是从哪里寻来的这蛊,眼角的余光忽而瞥见了那随她一起入宫的小厮。
那小厮很是面生,先前一直低着头,没有与她对视,此刻却抬起了目光。
那双眼睛,很是熟悉。
她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一个名字——蒙栖元?
陆泓琛居然将蒙栖元易容带进了宫里?
那只蛊虫,究竟有何作用,难不成是为了让皇帝当着百官的面痛苦而死?
正狐疑着,皇帝突然再次开口:“陆泓琛,你胆大包天,竟然敢逼朕交出玉玺,朕就是死也要让你陪葬!”
“皇儿……”太后一惊。
她只顾着劝陆泓琛,倒是忘了劝一劝皇帝。
玉玺乃是传国之物,给了陆泓琛,便无异于将皇位拱手让之,皇帝自是不会甘心。
可不甘心是一码事,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一码事。
太后那叫一个心急如焚,生怕陆泓琛一怒之下真将皇帝一刀杀了:“琛儿,皇儿他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陆泓琛轮廓分明的脸上,浮现冷冷笑意:“母后难道不知,即便本王放过皇兄,皇兄也不会放过本王?”
“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看你还如何猖狂!”皇帝怒声大吼。
“皇儿……”太后不知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冲动,心中可谓焦急万分。
皇帝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接而又道:“早知如此,朕就该在你七岁那年将你一刀杀了,而不是在你身上下蛊,让你得以苟延残喘到如今……”
话音未落,太后已是脸色大变。
众人更是惊讶万分。
谁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蛊毒发作的滋味,可还好受?”皇帝看向陆泓琛,一时似乎没有了惧意,“你不过只是个小小臣子,朕才是这骊国的皇帝,是你的君主!朕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更能让你生不如死!若你识相些放开朕,朕或许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若不知好歹,非要与朕为敌,朕即可便杀了那七王妃和她腹中的孽种……”
“你!”太后又惊又气。
她本是来劝和的,怎料皇帝竟如此固执己见,非要与陆泓琛彻底撕破脸皮。
“来人,把七王妃绑了!”皇帝大声下令。
太后闻言柳眉一蹙,总算是清醒了一回,朝那步步逼近的御林军喝道:“大胆,谁敢动七王妃?”
“母后,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陆泓琛?”皇帝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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