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保你一生一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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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夏日炎炎,烈日灼烤着大地,立在官道上头远远一瞧,地面热的似有青烟冒起一般。

一队人马这时正在道上走,十几辆车上斗大的“镖”字,最前头一辆车上一杆大旗被热气撩得向上飘飞,上头黑底白字两个大大的“抚远”。

这是临州城中抚远镖局的十辆镖车,那后头还跟了四五辆却是走货的商家付了银子,跟着镖局往瑜州而去。

这一队人马之中镖师便有十六人,前头领队的中年汉子身材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神情冷峻。

那身后的镖师中却有一名女子,生得身形高挑削瘦,眼大唇丰,露在外头的皮肤已是晒成了小麦色,她一身劲装裹得严严实实,两鬓汗水直流,这厢以手遮额抬头瞧了瞧头顶,打马快走了几步拱手道,

“总镖头,这日头太烈了,不如到前头树荫下歇息片刻?”

中年汉子在马上向前头望了望,点头道,

“前头有一片树林倒是可以歇息一下!”

那女镖师得令回头冲着众人一声招呼道,

“大伙儿再加把劲儿,到前头树林里歇歇脚!”

后头众人答应一声,果然加快了脚步,再往前走了二里地,自烈阳下头进入了树林之中,迎面一股凉意袭来,众人都觉精神一振,纷纷跳下马来,寻了棵树栓上马,便一屁股坐到林中的大青石上取水壶喝水。

那女镖师下了马,左右瞧瞧往后头走,瞧见有那独身的一人斜倚在树下便拿了水壶过去,

“赵三儿,你可好些了?”

那叫赵三的闻言取了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十分好看的脸来,冲着女镖师淡淡道,

“好多了,多谢韩镖师!”

这抚远镖局总镖头姓韩,叫做韩远,膝下无子却是只生了一个女儿,叫做韩雉,自小当做男儿养着,十二岁便跟着自家父亲跑江湖走镖到如今已是有四年了。

这赵三儿是他们在临州城接的镖,交了五十两银子定金要护送到瑜州去,只是走到半路上这赵三儿竟是因天气太热中了暑气。

韩雉见他独身一人上路,却是有些可怜便对他时有照顾,这时歇下来便过来瞧一瞧他,她过坐到赵三儿身旁,瞧了瞧他脸色,

“瞅你这娘兮兮的一张脸,身子骨也弱,这大热的天儿还要出远门,还是多歇一歇吧!”

说罢将手里的水壶递了过去,那赵三儿瞧了瞧却是不伸手,韩雉见他不接低头瞧了瞧,

“嗨!你这公子哥儿的臭毛病!”

说罢放了自家的水壶,将他的拿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却是空的,当下道,

“林子里头有水,你且等一等我给你取水来!”

这厢起身往里走,密林深处果然有水源,早有人寻到了这处,上游有人打水,那下头却有人打了赤膊只穿了一条牛鼻子短裤跳进了水里,见着韩雉过来便怪叫道,

“韩镖师,你可莫瞧!让你瞧了我的清白身子必要上你们家做倒插门儿的女婿!”

韩雉跟着自家老子行走江湖,这些也是见惯了,当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应道,

“武家大哥放心!你那清白的身子早被桂花街的柳娘子啖了头汤,便是你愿意做倒插门的女婿,我还怕吃亏了呢!”

众人一头顿时轰笑起来,那姓武的也跟着哈哈大笑,

“韩镖师这嘴儿也不知那一家的汉子能治了!”

韩雉半分不在意他们的哄笑,走到上游处选了一处干净的地儿将水壶灌满了水,拿着回到了前头,

“给!”

赵三儿伸手接过,

“多谢!”

语气却是冷冷淡淡,韩雉并不在意。

这赵三儿自临州城起时便是这样子,对人都是爱搭不理,自家怕他有闪失,对他多有看顾,他却更是惜字如金,能少说便少说,一副冰冷高傲的样儿,倒似多说两句话便散了他体内的仙气一般。

韩雉见他收下了水也不多废话,便起身拿了自家水壶走开。

众人在树林之中歇到日头偏西,这才起身又往前行了几里路,眼瞧着天已是黑尽,这才到了一处小村中,这村里没有客栈,但几户农家倒是时有接待来往客商。

镖局中人给了些银子,便安顿在了农户家中。

人要散开住着,镖车却是安置在一家大院子里,韩远瞧了瞧便冲女儿道,

“今儿晚上你盯着那几个活镖!”

韩雉点了点头,

“是,总镖头!”

这些个活镖便是跟着上路的客商,几人安置在了一家人院子里头,这一家人却只有母女两人在家,家里的男子都进城里卖货去了,要明日才回。

那农户两母女与韩雉便睡了一间屋子,将几个客商和那赵三儿都安置进了其余屋子。

那赵三儿生的好看,虽衣着普通但气质总是透着一股子与众不同,引得农家的小女儿面红心跳瞧个不停。

韩雉想着那赵三儿身子还病着便让他睡了上房屋,单独一间的屋子。

韩雉与那母女在一屋子,自家却是打了地铺睡在地上,到了半夜却是听上头动静,那农家的小女儿悉悉索索起身。

韩雉行走江湖自是十分警惕,便半睁了眼儿瞧那小女儿披衣下了床,吱呀打开房门,韩雉便当她是起夜,闭着眼听她脚步声,却是向那上房屋而去。

韩雉立时惊醒,

这院子里的都是镖局的活镖,爹爹将他们交给了自家,若是出了差错便要砸镖局的招牌了!

当下也起了身,悄悄往那上房屋去,却听里头那小女儿在说话,

“公子……奴家……奴家……瞅你头一眼,便……便喜欢上你了!”

韩雉微微一愣,旋即耸了耸肩,

这赵三儿生的太好看了,一路之上大姑娘、小媳妇不知招惹了多少,不过都没有这姑娘胆子大,敢深更半夜摸到男子房中。

一时之间韩雉便不知是进是退了!

按说吧,这事儿男欢女爱,她行走江湖也是见多了,只要赵三儿愿意,明儿一早起来说不得便要改口叫那农妇做丈母娘了!

要是不愿意,他大可将那小姑娘赶出来,左右没有自家什么事儿!

不过……

那赵三儿现如今身子还虚着,要是那姑娘胆子再大些来个霸王硬上弓……

虽说这世上男子强女子的多,但也不是没有那女子强了男子的,若是赵三儿在自家的护卫下头出了什么事儿,借口贞操有失,不付那剩下的五十两银子,镖局岂不是亏大了?

想到这处韩雉脚下又不动了,立在那处听里头赵三儿说话道,

“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姑娘自重,请出去!”

却听那小姑娘带着哭音儿道,

“公子……公子,我是真喜欢你!”

说话间却听得衣衫摩擦之声,韩雉吓了一跳,

这姑娘果然是个胆子大的,这是上手了!

忙几步走至房门前头,里头赵三儿又说话了,

“姑娘,你放手!”

韩雉一听,果然是上手了,赵三儿又不情愿,这事儿得管!

这厢忙一抬脚咣啷一声将那门一脚踢开,跳进屋子里借着外头的月光一看,赵三儿半躺在床上,那姑娘已是伏在了他身上,脸还贴着脸,两人被她这么一下都惊住了,双双瞪着眼瞧她,韩雉很是尴尬,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

“姑娘,强扭的瓜不甜,姑娘不如放手回去睡觉吧!”

这村姑却是个泼辣的,当下伏在赵三儿身上却是不动,只是骂道,

“我与公子这是情相悦,要你来多管闲事儿!”

韩雉皱了皱鼻头只瞧着赵三儿道,

“赵三儿,你是我的镖,我自是我护你的周全,要是你想她留下便点点头,我转身就走。若是你想她走,我立时便帮你拎了她出去!”

这话一出,两人都瞧着赵三儿,赵三儿却是目光深幽的瞧着韩雉,

“你说……我是要点头还是摇头?”

韩雉愣了一愣,抬手揉了揉鼻头,

这事儿怎么还问上我了,与我何干!

当下想了想应道,

“这个……你若是想她留下也行,不过事后可不能说我护卫不周,少了五十两的镖银!”

赵三儿闻言却是脸色一变,咬牙恨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镖银!”

韩雉听这话只当他是想留了这姑娘在屋里,当下答应一声,

“哎!”

转身便走,赵三儿一见更是面如锅底,

“站住!”

韩雉回头瞧他,

“把她给我弄出去!”

韩雉闻言点了点头道,

“这才是嘛!你身子骨如今正虚着,不可贪恋女色伤了身子!”

说罢过去几下将那挣扎尖叫的村姑制住,拎小鸡儿一般剪了双臂提起来,弄回了那屋里去。

回到屋里,当妈的才从睡梦中惊醒,忙点燃了油灯一瞧,见那姓韩的镖师将自家女儿推搡着进来,便惊道,

“韩镖师你这是做甚?”

韩雉似笑非笑的瞧了那姑娘一眼,

“大娘,令媛夜里有梦游的毛病,我刚刚起夜瞧见了便将她带了回来!”

那村妇不疑有他,上下打量了女儿便道,

“这孩子怎得有了这毛病,明儿却是要到土地庙里拜一拜才是!”

韩雉闻言一面打着呵欠一面钻到了地上的被子里,

“大娘……说的是!正是应好好拜拜了!”

……

次日一队人马天不亮便起身,在那小姑娘幽怨的目光中扬鞭打马而去,又是一日辛苦的路程。

眼看着到了瑜州界便有大山挡路,前头一条蜿蜒山路穿行于山中,翻过了大山还有一日路程,便能达到目的地。

眼见地头快到了,众人都是心下高兴,韩雉也是高兴,

这一趟镖总算是走完了!

唯只有韩远却是面沉如水,低声道,

“山中多盗匪,你们且给我打起精神来!”

这真正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韩远话音刚落便听前头一声喊,山路上涌出一群手持兵器的汉子来,

“呔!前头那些人听了!今儿爷爷们下山寻口粮,有财便劫财,有色便劫色,谁要是敢蹦出半个不字来,小心爷爷们的刀剑无眼!”

说罢几步上前来提刀指着当先的韩远道,

“识相的给爷爷把东西交出来!”

韩远在马上瞧这架势心中暗暗估量,

这一帮子人瞧着人多势重,但持刀握剑发那架式如端根擀面棍儿一般,都是些乌合之众,己方虽是人少倒也有一战之力!

这般想着嘴上却还是客气道,

“诸位兄弟,出门在外与人方便,是与己方便!我抚远镖局初到贵宝地仰仗诸位兄弟包涵……”

说着从怀里掏了一袋银子出来,

“这些银子请诸位兄弟吃茶,全当是交个朋友了!”

说罢将那钱袋扔了过去,谁知那为首的竟是不领情,手里刀尖一挑将那银袋子挑落地面,

“这么些银子当打发叫花子呢!兄弟们……这老小子敢瞧不起咱们……”

“揍死他!”

后头一干人便提了刀剑上来,抚远镖局这头却是临危不惧,韩远沉声道,

“韩雉带两人护好活镖!”

韩雉在后头提了宝剑在手应了一声,

“是!”

这厢却是往后退,退到后头马车上边上严阵以待。

两边人马在这山路之中立时杀到了一处,抚远镖局之中众镖师都是久经战阵,这厢两两一对背靠着背,护在镖车旁边与那些山匪斗在一处。

也有那山匪往后头来,韩雉见了不慌不忙便迎了上去,

“当当当……”

这厢兵器相交到了一处,韩雉虽是女子,便自小习武力气不弱,且招式精妙,不过几招便刺伤了面前的山匪,回过身又去支援同伴。

两个对一个几息就将人砍翻,那头见这处势弱自是不会甘心,又招呼了几个过来攻韩雉等人。

韩雉背靠着马车与他们周旋打斗,将几辆马车护在后头是寸步不让,那车上赵三儿却是撩了帘子往外看,韩雉见状便喝道,

“你躲在里头,不要出来!”

说话间听得耳边风声起,忙一偏头那刀便砍到车厢上头,韩雉抬起一脚踢了过去,那山匪应声飞出老远,惨叫着滚下了山崖。

韩雉微微一愣,

自家的脚力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不过这时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这边又回头迎上一个,一剑过去那山匪扭身想躲却不知为何脚下一歪,正正撞上了韩雉的剑尖,

“噗嗤!”

肋下便受了一剑,也惨叫着跌到地上,韩雉上去又补了一剑,这才回身寻另一个去了。

就这般打来斗去,这边的山匪竟是清的一干二净,那头一见这处几人竟这般厉害,不由气急,嘴里长啸一声,半坡上头呐喊声起,便有十来人现身出来,竟是个个手中有弩箭,

“嗖……”

破空声起,韩雉见那架势却是翻身上了马车,扑到里头将赵三儿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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