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尝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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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惯于杀人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要看尸体。南疆黽族的男性战士在成年之际会在耳朵上刺猛兽的纹身,攻打黽族时,夏雪青就让士兵以纹着猛兽的耳朵排资论辈,论功行赏,多少个耳朵换一两白银,明码标价,那些穷疯了的士兵差点没屠了城。

这事传到了朝廷里,那些文官们窃窃私语,说是夏雪青多造杀孽,迟早不得善终。

称心说了这些,又思索了片刻,终归道:“夏将军除了陛下,无所依靠。”

那是他的心上人。夏雪青还是陈桑的时候,忠君为国,立志马革裹尸,在战场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却优待俘虏,从不折辱摧残他们。

这一切都变了,称心在说夏雪青的时候,得紧紧咬着腮边的软肉,咬破了,满嘴都是新鲜的血腥味。

元德帝似乎听得心满意足,他道:“的确。你讲的很对。”

他天生少了将才,可又想当千古一帝,亲征失败的同时差点丢了性命,实在是厌恶极了陈家人,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可夏雪青大不相同了,他即便再有才,也不过是依附于自己的。

元德帝不过是考校称心一下,他道:“你也跟了我许久了,梁长喜年纪大了,事情都不太记得请,管不了事,你是他的徒弟,日后也该你来办。”

之前,虽说梁长喜几乎已经退下来了,可有些事还是他在办,称心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却明白自己暂时不能沾染。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元德帝还有几队暗卫,贴身太监还要负责与暗卫接洽。

而今天是太清宫消息禀告过来的日子。

夜半时分,称心处理完了那些,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撑住了门框,一旁有小太监殷勤地上来扶他,称心拒绝了,独自朝自己的院子里慢慢走过去了。

他临走前,忽然望向了晚上梁长喜待着的地方,很疲惫地叹了口气。

今天过后,宫里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也不知道梁长喜的尸骨会埋到哪里。

而自己的尸骨呢?会在哪一天被埋进土里,或者不得好死,被野狗吞食。

谁也不知道。

太清宫。

大约是临近夜里的时候吃多了,乔玉撑得厉害,晚上还是有些不舒服,哼哼唧唧地缠着景砚,闹到了半夜,才伏在凉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和除夕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乔玉的一团长发没了束缚,如乌云般散落,千丝万缕,垂在衬得皮肤越发白,露出的一小抹嘴唇越发红,眼眸微阖,敛尽了潋滟的光。

景砚放下书,将窝在一旁的除夕放下去,掸了掸猫毛,拎了一床薄被打算替乔玉盖上,却又瞧见了他满头的细汗,大约是热的。

他准备离开,却忽然想到从前看到的医书上写着,额头的温度是不准的。

后背与腋窝处才是检查体温的地方。

景砚走近了几步,沿着床边半蹲下,稍稍掀起乔玉的薄衫,指尖探入,是温热的,又是滚烫的,烫得景砚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

乔玉后背处的皮肤极软,极细腻,没有汗,往下摁时能感受到纤瘦的骨头。

景砚将手拿了出来,偏过身,随手将被子搭了上去,顿在那好一会才走出去吹灭了灯火。

萧十四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禀告了几件重要的事,其中最要紧的就是梁长喜换成了称心。

景砚漫不经心道:“不必管这个,将景鸿那边盯紧些。明天就是他的生辰,得送一份大礼,算是孤的心意。”

景鸿那边的事,连萧十四都不太清楚。

他走后,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景砚本该去自己的寝室,却还是留在了这里。

窗户半开半阖,外面有冷冷的月光,没有星星,只有些巡夜的灯火,那是别人的。

景砚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凉床上的乔玉,那是他的光。

他没能忍住,俯下身,朝乔玉雪白的,温热的脸凑了过去,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甜的。”

景砚的声音很轻,又很温柔,像是融化了的糖水,可惜乔玉没听见。

他又尝了好一会,才笃定道:“现在尝过了,小玉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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