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更(1 / 2)
沈逢安的恐吓只起到了半秒作用, 处在巨大悲伤中的陈寅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 甚至将沈逢安当做慈父,语气比之前更为委屈:“爸,我告白失败, 被人拒绝了, 我好伤心啊。”
沈逢安一愣,随即站起来往旁边去, “你伤心个屁。”
旁边沈老爷子喊:“陈寅,哪家姑娘啊?爷爷头一回听你被甩,你倒是多说几句呀。”
沈逢安已经走到楼上, 将房门关上。视频那边, 陈寅还在掉眼泪, 哭得眼红鼻子红, 沈逢安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他漫不经心地问:“刚见过小阮了?”
陈寅哭唧唧:“我就在她公司里。”
沈逢安总算挪了视线,舍得往视频里窥一眼,不是瞧陈寅, 是瞧陈寅身后的背景。
大理石地砖,玻璃长廊, 那么多间办公室,不知道她现在身在哪间屋子。
沈逢安的目光顺着陈寅身后耐心打探, 嘴上随口道:“陈寅, 强扭的瓜不甜, 既然她不愿意接受你,你就不要再打扰人家。”
这话理智而冷静,要不是说话的人是沈逢安,陈寅差点上当,“爸,咱俩是情敌关系,你对我说这话,有点不厚道吧。”
沈逢安难得耐心:“我和你之间,只有父子关系,没有其他关系。”
陈寅:“不,还有一种关系,同命相怜的关系。”他揉揉眼睛,“不过我很快就会脱离悲惨的前任阵营,我一定能追回阮糯的。”
沈逢安上眼皮直跳。他彻底没了好脾气,冷漠吐出一句话:“傻逼,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小阮。”
陈寅跳脚:“你都和她分手了瞎凑合什么啊。”
“你都被拒绝了心里不能有点数?别在外面给老子丢人。”
陈寅又哭起来:“看来我把你拉入黑名单是正确的,爸,你太欺负人了,你自己一三十六的老男人,说起来话太刻薄了,难怪阮糯要和你分手,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你逼得连夜搬家,为了避嫌,连自己深爱的前任都不敢再接受。爸,都是你的错……”
沈逢安摔了手机。
窗外几只麻雀飞到陶瓷栏杆上,叽叽喳喳叫个没停。不远处花园喷泉飞珠滚玉,阳光明媚,像极了从前和她在西郊别墅一起喝下午茶的好时光。
她用茶,他用她。
年轻娇软的身体,怎么也疼不够。她媚笑着喊他“沈叔叔”的羞红模样,抵过世间所有美景。
沈逢安在阳光底下站着,暖洋洋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一直回避的事实,忽地像风一样呼啦吹到耳边。刚才陈寅哭成那样,他心底却升起一抹异样的庆幸。庆幸她没有被陈寅打动。现在回过神来,只觉得荒唐。
沈逢安在阳台的摇椅上坐下。西郊别墅也有这样一个大摇椅,她特意要求的,为了和他欢爱时玩得更尽兴。
沈逢安躺在摇椅上,脑子什么都没想,就想着一个小阮糯。脚轻轻晃动,闭上眼,假装她依旧在他怀中。
两个月了,她搬出去已经两个月,他夜晚做梦,梦见她回来,卧室的门一推开,她就懒懒地趴在那,白嫩似水豆腐一般的肌肤,红润似樱桃一样的小嘴,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在诱惑他上前占有。
阳光晒眼皮。沈逢安想到的不是遮眼而是遮心。
他见多识广,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竟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栽了跟头。
从那之后又过半月,陈寅的追求愈发疯狂,沈逢安按捺已久的心渐渐压不住。
他知道陈寅从小发育不良脑子不好使,但是没想过陈寅会如此智障,竟然连续一个月买下所有媒体的头条版块向阮糯告白。甚至还拿信托基金里的钱买下阮糯公司旁边的三栋大厦,只为将人重重包围。
沈逢安想起上次陈寅在视频里说过的话,连忙打电话知会沈老爷子:“他年纪轻不懂事,您别宠着他乱来。”
沈老爷子就一句话:“那你什么时候结婚啊,你结了婚,我有了儿媳妇,自然就不宠他了咯。”
沈逢安直接挂了电话。
电视上正播放着娱乐新闻。沈逢安新养成的习惯,回家必看娱乐八卦。
他本是慵懒地躺在那,心不在焉地,忽然画面切换到当红女星的最新绯闻,沈逢安一下子就坐起来,拿着遥控板将音量调到最大。
“前不久被富家子弟高调表白的阮糯,如今又收获另一枚重磅级别的追求者,有消息称,阮糯和影帝假戏真做,因戏生情,两人亲密无间,疑似陷入热恋……”
电视上出现阮糯的吻戏镜头,正是她拍的新电影片段,画面里男女主角激情湿吻,看得人血脉泵张。
沈逢安死死盯着屏幕,内心深处的情绪汹涌澎湃地往外爆开,似崩坝的洪水,势不可挡地淹没他所有理智。
镜头里的人是阮糯没错,曾经日夜缠在他身上的人,正和其他男人舌吻。吻得逼真又深情,就连眼神都和亲他时一模一样。
过去她信誓坦坦地窝在他怀里发誓,绝不拍吻戏,绝不和男演员有任何过界行为。如今她刚离了他,就将先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电视旁白:“阮糯人红是非多,但是敬业精神令人称赞,据采访,阮糯曾直言,不介意拍床戏,如果可以,她愿意为电影事业献身……”
沈逢安狠狠拔掉电视开关。
他头痛得厉害,几乎炸裂开来,用了好一会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双手叉腰,在客厅来回徘徊。
最终还是坐不住,掏出手机打电话:“今晚不是有个明星局吗,我也来。”
朋友吓一跳,小心翼翼说:“阮糯会来……”
沈逢安暴躁不安,语气沉郁:“我知道。”
朋友一脸懵逼挂了电话,对旁边的人说:“稀奇事,老沈竟然不避讳阮糯了,先前跟躲瘟疫一样躲着,现在却主动说要来赴局。”
等到夜晚,沈逢安早早地就入了宴会厅,也没知会人,低调地在光线暗的角落里待着,位置不显眼,却正好能将入口处的来宾揽入眼底。
一杯红酒晃了半小时,度秒如年,平时游刃有余的场合,成为地狱的历练,念经也压不下去的躁动,整个人像被架在油锅里煎熬。
直到一道白色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所有的烦闷瞬间消失。
她今日穿了一身过膝长裙,眉眼俏丽,身姿却端庄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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