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阿赞宋林(1 / 1)
我本来是想先要订金,但听完董女士的经过,而且她已经被骗三次,心想让她先交个一两万定金,可能很难。都被蛇咬过三次了,再让她拿井绳,能不怕吗?
如果想促成这桩生意,就得先冒点儿险。于是,我说你先替法师把机票订好,来了之后施法成功再付款,不成就算了。董女士连连点头,让我尽快把法师的个人资料发给她,好订机票。这时我已经困得不行,她把我安排在次卧睡下。睡前我给黄诚信发短信,告诉他生意的事,还让他别跟着来,浪费客户的机票钱不说,也帮不上忙,还怕鬼,这桩生意就是要解决在酒店客房撞鬼,你来了还得躲着。
次日早晨,我起床后看到董女士正在给杜先生喂大米粥。他就像半个植物人,平时什么也不说,就在床上躺着,要是有陌生人打扰,就会大叫“有鬼”、“我滚,我这就滚”的话。连大小便也不能自理,董女士定时扶他到卫生间解决才行。看到董女士憔悴的模样,我心想人活着真不容易,好端端的非要去体验什么闹鬼的酒店,现在可好。
同时我心里也在疑惑,西安的那个酒店到底怎么回事,那个1514客房是真有鬼吗?如果真有,酒店方面已经知道不干净,却为什么不把房间关闭,还仍然给客人居住?用董女士家的笔记本上网查询,还真发现不少关于这方面的贴子,有人说住了一晚没事,也有人说发生各种灵异事件,比如空调的遥控器不在原处、隔壁总传来咚咚怪响、晚上做梦被枕边人无故纠缠等等。
黄诚信给我打来电话,问为什么不让他跟阿赞宋林来西安。我说:“昨晚的短信里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非要跟着,无非就是怕我多吃你的回扣,这样吧,我让客户到时候把钱直接转到你的账户,然后你再分我那份,这怎么样?”
“哎呀田老板,我怎么会怀疑你呢?咱们系老朋友嘛!”黄诚信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真想妻我的回扣,怎么都棱妻得到,让客户私下给你就可以嘛!”我气得真想立刻飞到曼谷踹他一脚,说人家客户之前请法师已经花掉不少钱,现在人家不愿意给你订机票,你想来也行,自己花钱。黄诚信贪钱如命,让他自己出钱来回泰国,得好几千块,跟他每桩施法生意的提成差不多,只有这样才能治他。
长话短说,过了四五天,阿赞宋林才到机场,董女士不会开车,只好托朋友开着杜先生的越野车从宝鸡赶到咸阳机场。在到达口,我意外地看到在阿赞宋林身后跟着黄诚信,两人随着一队旅行团共同走出来,导游居然在讲泰语。黄诚信跟那导游说了几句话,就满脸春风地快走几步,好像多年没见似的,紧紧握住我的手:“田老板,许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我撇着嘴回答:“没记错的话,好像也就三天而已,你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地方领导见省领导呢?”
黄诚信嘿嘿地笑:“好朋友就系介样,一忆不见,如隔三秋嘛!”看到董女士的朋友离得比较远,我低声说你从阿赞宋林身上赚的辛苦费也就五千块钱,而来回泰国机票也差不多这个价,这是图什么?就为了监视我,怕多吃你的好处费?
“不棱介样讲,”黄诚信说,“我来中国系托了在曼谷的旅行社老板,让他帮我把名额塞进去,介样的话,我往返中泰就不用花太多钱,相同于拿到三折的机票,很划算的!”我张大嘴,原来还是这个套路,难怪刚才在机场他跟导游聊天。也是,黄诚信和那么多旅行社、导游都很熟,有这种路子不奇怪。当初他能托人把我从沈阳弄到曼谷,也就能把自己从曼谷弄到中国。
“再说,我还棱给你和客户之间充当翻译嘛!”黄诚信笑着。我说我又不是不懂泰语,黄诚信说你的泰语哪里有我流利。
在汽车上,黄诚信告诉我们,从泰国到中国旅游的人,比中国去泰国的要少很多,得碰运气才能遇到,而且基本都是去广州、北京和上海这些大城市,转去其他地方的更少。能跟着到西安的旅游团,简直比中彩票还要难。要不是这些人都想看兵马俑,估计没戏,你没见只有十几个人,换成中国的旅行团,没三五十人是不可能出发的。
我说:“那你们不是也中了彩票,还能——”黄诚信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连忙不说了,他是怕被司机听到。因为见面的时候我已经介绍过,他知道这司机是客户的朋友,到时候传进客户耳朵里,被人家知道我们利用关系从机票上多赚钱,那就不好。
“黄老板,泰国的和尚不用剃光头吗?”司机边开车边问。黄诚信连忙解释,说这位法师不是出家的僧侣,是修法的居士。司机哦了声,笑着说他头一次看到泰国人,少见多怪了。
从西安开车来到宝鸡,我把阿赞宋林和黄诚信向董女士介绍过,可能是看到阿赞宋林的长相和沉默的态度,再加上他胳膊上满是纹刺,董女士有些紧张,也没敢去握手。阿赞宋林当然不在意这些,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杜先生,用泰语问为什么在家里还穿医院病号服。
黄诚信翻译过去,董女士说:“之前我把他从医院接出来,想给他换衣服,可他死活不让。看到我要脱他的衣服,就发狂,说我是鬼,要蒙他的眼睛。”
我简单把事情经过让黄诚信以泰语告诉阿赞宋林,他是广西北海人,当然会中文,但为了在客户面前显示是泰国法师,也只好拐个弯。阿赞宋林点了点头,慢慢走进卧室,董女士刚要阻拦,被我挡住。阿赞宋林来到床前,低声念诵经咒,音量很小。我们站在卧室门口,能看到杜先生的双腿直抖,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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