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永安侯的噩梦(2 / 2)
唇间传来冰冷的触感,她牙关紧咬,喂不进去。
虎目蕴泪,一手轻轻按摩她的下颌与脖颈,舌尖用力撬开齿缝,将药液送至喉咙深处,手上按摩配合,终于将这第一口的药液喂下。
任昆如法炮制,一颗药丸分五次才喂完。
定定神,再去寻手摸脉,还是没有!
“……侯爷,夫人只是心脉微存……”
暗卫提醒道,只有心脉微存,腕间是诊不到的!
任昆小心地抱着锦言站起来,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把她全身裹严实:“……言儿,忍忍,太医马上就到……”
小心翼翼将她搂在胸前,转身,轻捷如猿,径直回了榴园。
……
夏嬷嬷几个莫名被关起来,又突然被放了出来,她欲要问个究竟,何嬷嬷一口打断了:“什么也别问!赶紧回榴园,若老天开眼,皆大欢喜,若是……”
若是老天不开眼,侯夫人……
看侯爷的样子,不定会掀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谁能想到孩子竟真是侯爷的!
谁能想到夫人竟是侯爷的心头肉!
今日看他已几近疯魔。若夫人真有个好歹,恐怕……
真是天意弄人呐!
殿下这些年唯一的心愿就是侯爷对夫人动心,早早抱金孙……
这原本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转瞬间就成了天大的惨事?
真是做孽啊!
夏嬷嬷一头雾水。见她神色郑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眼前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急忙回榴园。
夫人竟不在!
一问才知夫人自那日就未曾回来!
事事皆反常,夏嬷嬷心急如焚,坐卧难安,却见永安侯抱着一人飞进正屋。
侯爷不是去南边了?何时回来的?
不待她见礼,永安侯已闪进内室:“跟上!”
等他将怀中人放到床上,夏嬷嬷惊骇冲上前去,竟是夫人!
全身衣裙沾满血渍。特别是下身,象是曾泡在血水里一般!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看上去竟气息皆无!
“夫人!夫人!侯爷……”
任昆仿佛没有见到她的哭声,他小心地展开被子,将锦言盖住。掖好被角:“去,打水,给夫人净面。”
言儿那般好洁,怎么能忍受自己衣衫不整一身污秽?
“参汤,十年百年的都备着,小米粥红米粥鸡汤……”
永安侯的状态非常奇怪,明明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床上的锦言身上。除此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偏还能一字一句清晰地吩咐着,仿佛有另一个任昆在发号施令:“太医没来?去催,晚一刻命就别要了。”
语气平淡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水送上来,夏嬷嬷浸好了温热的帕子。探寻地看了任昆一眼:侯爷,您是让开还是您来给夫人净面?
永安侯将锦言放在床上后,就一直跪坐在床踏板前,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瞬地盯着她看。
任昆只管盯着锦言。身子往旁边微让了下:“我手脚重,别弄疼了夫人。”
夏嬷嬷的眼泪成串地往下落,她将蘸了温水的湿帕子轻轻地把锦言的脸擦干净,苍白如纸的脸上,青紫的指印格外瘆人,一道长长的伤痕从眼下划至嘴角,触目惊心。
永安侯瞳孔微缩,是谁做的,答案昭然若揭。
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太医来得很快,夏嬷嬷刚给锦言擦了脸,头发未梳理,甚至身上沾满血的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太医就到了。
先来的是住在近处的张太医,他坐下未曾把完脉,冯太医后脚就进来了。
侯爷的贴身护卫来唤,且神情十万火急,他们哪敢怠慢,正要唤了药僮来提药箱子,对方已经一手提了箱子,一手架人就走……
护卫们哪敢磨蹭,侯爷看似不悲不喜,实际上已动了真怒,一个不好,大家头上的家伙未必还保得住……
张太医不认得锦言,但见任昆的神情,也能猜出这奄奄一息的女子是侯夫人,他摸着脉,神色凝重。
然后起身,对任昆拱手:“侯爷,能否请冯太医会诊?”
真是要命的差事啊!
此行堪忧!
任昆点头,换了冯太医上前,把了把脉,心里咯噔一下,也是一脸苦相。
两位太医互换视线……这可怎么禀告!
永安侯浑身散发的阴寒之意能将人冻个半死……
冯太医暗自叫苦,这侯夫人明明之前诊出怀了身孕,不好好坐胎,怎么会折腾成这样?
就是那贫家妇女,若有了身孕,也要尽能力补一补,最不济的,也会少操劳些,累活重活少干点。
侯夫人,明显是数日未进米食……流产后又失血过多,救治不及,如今只剩一口气而已!
堂堂侯夫人,先是饿个半死,后又流产失血?怎么可能啊!
这明显有要命的内幕啊!
“……侯爷,”
永安侯在一旁虎视眈眈,冯太医不敢迟疑,知道必须实话实说,眼下不是粉饰太平的时候,侯夫人能不能活过来,他们可心里没数,她活不活得来,不是大夫说的算了,那得看老天爷的……
现在不讲清楚,过不了半天,黑白无常来收人,这么大要命的事,他们可不敢往身上揽!
“下官无能,切不到夫人脉相……”
+++++++++
ps: 晚间还有一更。谢谢笨笨7402的粉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