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一城南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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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桥城这种带通风窗的牢房原本是一人一间的,而且墙壁是非常平整的石砖,所以设计者早先在根本上就已经把这种越狱的方法排除了。况且早先的窗户上是有牢固的铁栅栏的,因年久失修,那些栅栏也不知去哪了。

三桥城南城的城法非常严,犯法的人少,牢房因此很空,以至于那些新来狱卒们都忽略了一人一间牢房的这个细节,就这样把刀歌和坤奇自然而然地关在了同一间带有通风窗的牢房。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些狱卒偷懒,如果关两个牢房,他们便要打理两个牢房,麻烦。

三桥南城的城法严到什么地步呢?就拿刀歌和坤奇的“袭人行凶”这个罪名来说,根据情节轻重至少要坐牢五年,然后还要做守城兵三年——就是在城墙上日夜站岗。如果他们真的被判定杀死了阡家的老爷钱五车,那肯定是死刑无疑。

其实南城的城法也不是一直就是这么严的,而是自从南北城分城开始的。南北城分城是在十几年前,那时正值三桥城城主换任,要制定新的城法——这是三桥城的惯例。

城里当时出现了两大派,一派主张城法要严,一派主张城法要宽。两派各持己见,互不相让,争论持续了一年多。

而在这一年内,三桥城一直处于无城主、无城法的状态下,偷盗抢劫随处可见,民不聊生。最后老城主无奈,建议分城而治,竟获得大家一致同意。

老城主的分城而治也就是以横穿三桥城的西水河为界,把三桥城分城南北城。南城方面主张制法要严,城主是南天云;北城则主张主张制法要宽,城主是北漠。

而当时因为分城,城里还大行改姓之风,因此多了许多南姓、北姓。

其实说起来,分城而治应该是个很好的解决分歧的办法,因为大家各得其所。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首先是南城出现了问题:一点鸡皮蒜毛的小事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比如说有人在饭馆吃了碗面忘记付账了,这属于“坑蒙拐骗”,判刑的话,坐牢至少在半年以上。所以南城牢房里关满了那些因为一些蒜皮小事被关进来的人。

对于这种苛刻的法律,大家一时适应不来,开始表现出不满。

紧接着北城也出现了问题:北城的法律太宽松了,打人、小偷小盗等都不算犯法,所以这些人的行为越来越恶劣,犯法的人越来越多,牢房里都关不下了。

老城主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讨论了三天三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南城的做法是将城法改得更严,那些坐过一次牢的人,从此不想坐第二次了;那些没做过牢的,谈牢色变,从来都不敢想坐第一次。所以,南城当初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扩建的牢房,基本都空着了。

北城的做法跟南城有些雷同,那就是他们把城法改得更宽松了,主张调解。一些邻里的小争执、吵闹,都不量入城法,大家都私下里想些办法和解了就算完事;实在不行,就衙门派人出面调解;最后还行不通才上衙门。

但有一些城民利用南北两城法制的差异,来往于两城之间,钻城法的空子。为了稳定南北城各自的管辖,于是双方协定将西水河上的三座大桥封锁了。

从此,南北城之间有了门禁,一般情况下是不准许随意通行的,也是这一举动,使得三桥城在真正意义上被分成了南、北两座城。

到了晚上,刀歌和坤奇佯装睡着了.看守的狱卒们本来就松懈的警惕心变得更松懈了,基本上一半的都睡着了——其实也就两个人,一个睡着了,一个去外面溜达了。

两人见形势大好,便蹑手蹑脚搭起人梯来。坤奇力气比较大,在下面蹲着,刀歌爬上他的肩膀,踩在上面。而后坤奇起身,把刀歌送到了窗口。

刀歌回头看,见那狱卒像死了般一动不动,他便放心开始往外爬。

这个窗口果然如坤奇所说的,正好是一人宽,刚好能让刀歌通过,刀歌不经开始觉得那些拿着俸禄的石匠们总算做了些实事了。想着这些,问题却马上出现:坤奇怎么上来?

刀歌的手再怎么长,也长不过一个人的身高。两人搔首挠头之际,一旁熟睡的南军咳了两声。于是坤奇立即把南军喊醒了,让他帮忙搭人梯。

南军扎稳马步、双手扶墙,做好了架势。眼前的情形是一个瘦弱的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正弓着,而他身后一个年轻力壮的少年准备踩上他的肩膀——怎么看都觉得是有人缺心眼。

“我上了。”坤奇也不客气,抬脚就朝南军的肩膀上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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