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概念冲突（2 / 2）

听刘备这么说，公孙伯圭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玄德，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刘备站起身来，就好像最开始的时候，公孙续露出的表情一样，一个刘玄德之前压抑了许久的愤怒的表情：“那可是十几万人啊！”

他对着公孙瓒大喊着：“你怎么能把他们都杀了呢？！”

“……”

面对刘备这样的质问，公孙瓒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嘴角上翘，露出了笑容——那是一个兴奋至极的笑容——虽然一闪而逝，却还是被刘玄德捕捉到了，那个笑容的意思好像是在说：

“啊，是的，我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不知道多久了，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果然，果然玄德你没有让我失望。果然你选择了这个选项，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就好像公孙瓒已经期待了很久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刘备真的期望那个笑容是个错觉。但是，下一秒，公孙瓒也站起身来：

“我做错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用与刘玄德相当的，愤怒的声音对着刘备回应：“我只是杀死了我的敌人而已！”

“那些人是俘虏！”

“那又如何？！”

“他们是与我们流着相同血液的诸夏子民！”

“那又如何？！”公孙瓒反过来质问：“玄德！你自己不也杀过人吗？！尽管你每次都是一副不忍心的，假惺惺的样子，但你也杀过人的！镇压黄巾军，对内的战争你的确处处留情了。但是北地呢？北地的那些草原游牧民，你对他们什么时候客气过呢？！

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在草原上掠夺的那些游牧民都去了哪里！？还不是都去了你开的工厂和矿山？！死在你手上的人根本不比我少！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他理直气壮的，这样对刘玄德大喊大叫着，甚至一度觉得他自己已经压制了刘备。

事实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刘玄德也觉得非常惊讶。甚至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不会很久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总是在联系，揣摩这段话，所以才能说的这么熟练的吧？”

看着对面的公孙瓒，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刘备真的觉得自己刚才所想，可能才是事情的真相！

“所以说啊，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玄德！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公孙瓒认真地看着刘备：“我们之前一直合作的很好，不是么？我们可以继续这样合作下去——当然了，你的那副伪善的假面具必须继续带下去，我当然知道，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玄德，我这样的人没办法成为天子的。我明白，所以我会选择，选择你——知道吗？在这之前南面那个家伙来找过我。他想要我投降，跟他做事，与你为敌——开玩笑的，我绝对不会答应他。因为，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是么？！”

说着这样的话，公孙瓒张开双臂：“你是天下最擅长经营的人，而我麾下的军队天下无敌。我们两个合作，天下唾手可得——玄德，你能成为天子的，而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支军队而已，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以及一场痛快淋漓的战争！我将帮助你，帮助你将全天下的所有反对者都击败。这样如何？”

他非常期待的看着刘玄德。觉得自己酝酿许久的发言，肯定能让刘备觉得满意。这样一来他就能获得一切。

自己的友谊，义气，还有实际的利益与梦寐以求的战争。

只要刘玄德答应自己，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获得。

而他相信，刘备一定会答应自己的！因为这对刘备来说没有任何坏处的，对不对，对不对？！

公孙伯圭，在说完这些话后，满怀期待的看着。

于是，最终。刘玄德张口，对他说道：

“首先，第一，或许你觉得我是伪善，但并不是。我真的觉得很心痛，真的觉得很难过，就算以伯圭你的这个‘理论’我也无法接受，我仍旧会为死去的那些人感到忧伤。

第二，关于那些蛮夷的死。我同样会为生命的逝去而感到忧伤。我也明白，未来肯定会有数不清的人，痛斥我的这种行径，说我是伪善者。但是我不在乎那个。这是两码事。

这是为了进步所付出的必要牺牲。为了这个‘进步’牺牲是必须的。而与其牺牲汉民，自然要优先牺牲蛮夷。

‘为了天下的未来’这种话或许很恶心，但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最后，伯圭，非常对不起。”

说着这样的话，公孙伯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而再接下来，他原本以为刘玄德会退后，远离他，却没想到刘备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更进一步，更加的靠近公孙瓒。

“所以，对不起，伯圭，关于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次事故是我的过错，是的，我的过错。我没能计算好一切。我也无法容忍你继续率领军队，参与到中原的战争中了……”

“你……”

“我会补偿你的，伯圭。”在公孙瓒想说些什么之前，刘备再次开口，这样对他说：

“我很快就会统一整个天下。在统一全天下后，帝国必定会对外发动战争——向南，深入海洋，向北，进入雪原。向东占据岛屿，向西，进入群山与大漠。

伯圭，不用担心未来没有战争可以打。未来你的用武之地还多得很呢——当然，并不是在中原，而是在西域——南方的身毒，西方的安息，以及更加遥远的罗马。这个世上有许许多多的敌人。没必要非盯着中原不放。

答应我，伯圭，答应我好么？你的疯狂，怒火，以及杀戮的欲望。不要倾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有更多的目标可以找。这会让你成为英雄的。而不是一个屠夫。”

刘玄德真诚的看着公孙瓒，说出了这样的，真诚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