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险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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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梓桐吸了吸鼻子道:“二哥,说什么傻话呢?我相信表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的,这两天我都不停地跟他说话,二嫂说这样表哥会听见的,然后很快就会醒来的。只要他一醒,决不会放过定阳与赵秩这两个人。”她握紧手中的拳头。

“那是一定,这次无论如何要让赵秩付出代价,就算皇上要袒护他也不行。”罗昊恨声道,“好了,你先进去吧,我去天牢那儿疏通疏通。”

罗梓桐点点头,然后看着兄长大踏步离去,好一会儿后,才进去看护未来夫婿,握着他的手道:“表哥,你快点醒来,好吗?我们的婚事定在了六月,没几天了,你说过要娶我这个最漂亮的新娘子,我们还打过勾,不能说话不算数的。”抓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一遍一遍呼唤着他。

定阳公主踏进椒房宫,美名其曰看望四侄儿,罗皇后镇定地笑道:“稹儿很快就会醒来,倒是劳定阳挂心了。”

定阳公主喝了口茶水,“皇嫂,我听说这牛痘法就会有这种后遗症,那不醒的人也有好几个,四侄儿不会就这么倒霉吧?”

罗皇后也端起茶碗道:“我相信以皇上的龙气定能护住龙子安全,我家稹儿一定会否极泰来。”

“我也这么希望。”定阳公主又茗了一口茶水道。

两个面和心不和的女人倒是聊了有半天功夫,定阳公主方才起身告辞,她一走,罗皇后就愤怒地把桌上的茶碗扫落地面,“可恶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天牢里,曲清幽倒是与沈太医两人隔着监牢,曲清幽仍能笑着打趣道:“沈太医,我们这回倒是成为邻居了,也好,倒也有个照应。”

沈太医长叹一声,“丫头,我这老头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了,若不是我当时该死地报了你的名号出来领赏,也不至于你现在怀着身孕还要受这牢狱之灾。”

“沈太医,这又不是你想的,只能说时局弄人。”曲清幽宽慰道,“再说这牢狱之灾我相信是暂时的,我们很快就能从这儿脱身的。”

“丫头,你这么有自信?我现在心里也有些担心,若四皇子还不清醒过来,我们俩可能真的要以谋害皇族之罪处以极刑了。”沈太医颇为忧心忡忡地道。

“这个法子一定会成功的。”曲清幽坚定地道,在前世就是因为牛痘疫苗的出现,才有了免疫学的诞生,所以她相信赵稹是一定会醒来的。

“娘子,沈老头,你们还好吧?”罗昊急步冲过来,朝曲清幽冲去。

曲清幽也急忙起身隔着监牢伸手握住丈夫的手道:“没有,我没事。闳宇,四皇子醒了吗?”

“是啊,臭小子,四皇子到底醒了没有?”沈太医也凑过来道。

罗昊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你们别担心,这牢房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然后又对妻子道:“娘子,你怀着孩子更要小心。”

曲清幽点点头道:“你在外面也别乱来,我和孩子还要靠你相救呢。”

“我知道。”

罗昊细细叮嘱了妻子与沈太医数句后,才转身离去。他在皇宫里寻着自家布在这里的眼线,盯着那明月、明铛两人道:“你们要务必保护二奶奶及她肚子里的胎儿,切莫大意了。”

明月道:“二爷放心,我们姐妹擅长易容术,今儿个就会混进牢里去,暗中保护二奶奶及小世子的安全。”

“只怕你们有这想法,别人也会想得出来,所以千万不要大意。”罗昊怕这些人一时大意害了妻儿,厉声道。

明月、明铛两人对视一眼,她们都知道上回就有人要害二奶奶滑胎,所以早已是警慎地点头,“我们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二奶奶周全。”

两天又过去了,四皇子仍在昏迷当中,永安帝是极为震怒,不愿意再等待,在早朝时命人把沈太医与曲清幽两人押到殿上处置。

这是曲清幽第二次踏上金銮殿,上一回是风光受帝王嘉奖,这回倒是准备听候发落,想到这,她自己都要摇头苦笑了。

“沈太医、罗曲氏,你们两人泡制出来的所谓牛痘法防痘疹,现在去害了皇子昏迷不醒,该当何罪?”永安帝坐在龙椅上怒喝道。

威信候第一个出列道:“启奏吾皇,牛痘法无效已经被四皇子以身验证了,臣以为应追究罪魁祸首。”

罗阙出列看了眼威信候道:“威信候此言差矣,皇上,四皇子应该很快就要醒了,请皇上再宽限些时日。”

“定国公倒说得轻巧,现在昏迷不醒的是皇子,我的四皇弟。”赵秩道。

曲文翰也赶紧出列道:“皇上,臣也认为应宽限个几天方妥。”

罗昊出列道:“皇上,四皇子很快就能清醒,臣愿保证,请皇上再宽限个几天为妥。”

“你拿什么做保证?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朕的儿子。”永安帝怒道。

罗昊跪下朗声道:“臣愿以性命担保。”

曲清幽转头看着丈夫那一脸的绝决,眼里顿时有泪花滚动,他一直都护着她,她以为那就是极限了,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要以性命来守护她,得夫如此,妇又有何求呢?低喃地念着丈夫的名字:“闳宇……”

跪在曲清幽身边的沈太医小声叹道:“丫头,那臭小子待你还真是不薄。”

“嗯。”曲清幽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

罗阙看着儿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以前看似冷情的儿子居然会是情种一枚,再次举起笏板道:“皇上,臣的儿媳身怀有孕,此乃我定国公府的后裔。记得当年太祖皇帝打下这偌大江山之时,曾与拥护他黄袍加身的七大世家言,汝乃朕之手足,汝若未犯反罪,无论何罪,汝及汝之后代均可得到豁免。这些话在太祖本纪里记载得明明白白,虽然这已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仍然言犹在耳。臣不是为臣的儿媳脱罪,只希望皇上看在先祖的功劳及我儿愿以性命担保的份上,宽限些许时日,等四皇子清醒。”若不是儿子这次说出以性命为担保的话,他也不会提起这段话让帝王心里的梗刺加深。

永安帝听着这罗阙提到太祖说过的话之时,那握住龙首的手已经使劲到泛白的程度,这些个世家,整天把先祖的功劳挂在嘴上,听得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但又反驳不了,一反驳就是不遵祖制,脸色抽搐了一下道:“罗爱卿不用心急,朕记得太祖皇帝所言。再宽限个三日,若三日后四皇子仍是不醒……”

“父皇,儿臣让父皇担心了。”四皇子赵稹在太监的扶持下步进了金銮殿,行永安帝行了礼后,道:“儿子幸不辱命,还是撑了过来。还望父皇让沈太医给儿臣诊治一下。”

永安帝见儿子醒来,心里五味杂陈,抬手示意沈太医上前诊治一番。

曲清幽看到四皇子能醒来,虽然看来身体有几分虚弱,但是精神头尚好,看来已是无大碍,心里的石头总算能放下了,与丈夫的目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半晌后,沈太医道:“皇上,四皇子的身体无大碍,只要休养一两天就能痊愈。”

永安帝沉思了一下,现在事情有些难办,看了眼大儿子,然后才道:“稹儿能醒来,实乃祖宗保佑,朕必选皇道吉日祭祖以酬谢祖先。”

“吾皇英明。”众朝臣都跪下道。

永安帝正要宣布退朝,罗昊又挺身而出道:“皇上,臣有本启奏,四皇子试痘成功,那么这牛痘法就是有效的,绝对能抑制天花的漫延,是造福百姓的福音。臣以为大皇子前段时间监管不力,差点让牛痘法戴上了无效的帽子,让万民蒙在鼓里。还有请皇上还沈太医及臣妻一个公道。”

宁国公赶紧出列道:“皇上,臣认为大理寺卿所言即是,还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有朝臣开始附议这个话,尤其是一些耿直的御史赞成的声音更响。

永安帝看了看脸色泛白的大儿子,这事已经为他遮掩不住了,于是道:“准奏,此事交由三司共同查明。至于沈卿家与罗曲氏,发明牛痘法有功,朕再赐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吾皇英明。”罗昊喊道,众朝臣也急忙跟着呼喊,一时大殿里回响头着“吾皇英明”这四个大字,惟有永安帝听得心里真冒火,但又斥责不得。

等永安帝退朝了,罗昊起身一把扶起曲清幽,“娘子?”

曲清幽笑道:“没事。”然后夫妻俩朝四皇子而去,她福了福,“还没恭贺四皇子种痘成功呢。”

“幸而不负苍天厚望。”赵稹笑道。

众人听到曲清幽的恭贺声,纷纷上前与四皇子赵稹搭讪,惟有大皇子赵秩黑着脸色步出金銮殿,没想到这个事情现在居然会这样落幕,越想越可恶,过了转角处,不禁伸手捶向一旁的红色宫柱。

定阳公主从偏殿出来,看到他咬牙的样子,上前握住那因为过度用力而破损了皮的手一眼,责道:“秩儿,姑姑教过你多少次,要沉得住气,这不过是一个小坎,总会过去的。”

赵秩看着那温柔地责备,慢慢平复了怒气。

趁着众人都忙着向赵稹道贺之际,罗昊拉着曲清幽向罗阙道:“父亲,我带清幽向姑姑辞行,待会儿自会回家。”

罗阙点头让他们去,笑着看一对小夫妻离去。

罗昊牵着曲清幽的手往椒房宫而去,他已经是熟门熟路了,所以没用宫娥领路,穿过一个转角,这儿倒是幽静,没有宫人在此走动。

罗昊把曲清幽压在那红柱子处,大姆指划过她的红唇,“清幽,感谢老天保佑,你终于平安无事了。”

“闳宇。”曲清幽也激动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罗昊的双手圈紧她的腰,头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深地嗅吻着,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只是在大殿里人多,他不能立刻把她拥在怀中。

他的大手抚着她的脸,低头就亲上那思念已久的红唇,从她进宫到现在都已经将近大半个月时间了,曲清幽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释放彼此的相思之情。

半晌后,罗昊才松开妻子的嘴唇,大手在那已经有些凸出来的腹部温柔地抚摸着,“这孩子倒也跟着你受了一场无妄的牢狱之灾。”

曲清幽笑着覆上他的大手,“若不是有明月和明铛两人护着,兴许我们的孩子还要遭难呢。对了,上回在狱中,有人要向我下手,幸好明铛为了护我被人刺伤了,她好些了吗?”

罗昊拉着她的玉手走出那隐蔽处,回答道:“倒没啥大碍了,有明月照顾她,会没事的,你别瞎操心了。”

“什么瞎操心?若没有她们奋不顾身地相救,我和宝宝都会遇难耶?你好歹也要多谢人家一下,虽说她们为我们府里卖命。”曲清幽握紧拳头捶了一下夫婿的肩膀。

罗昊另一只大手包住她的小拳头,颇为怀念地道:“清幽,你都不知道,没有你这小拳头捶我,我还真觉得浑身不自在。你说我是不是该向岳父大人看齐?”

曲清幽想到刚才父亲看着她一脸高兴地样子,突然觉得跟曲文翰也没有那么多的隔阂。她假意板着脸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向娘一样泼辣?”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多么说过。”罗昊举起手笑道。

“没说出口,但心里有想也是不行。”曲清幽得理不饶人。

夫妻俩笑闹了几句,这才踏进椒房宫,让宫人禀报。

福寿公主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曲清幽道:“曲姐姐,你被放出来了?”

曲清幽松开夫婿的手,弯腰看着小公主道:“是啊,妾身上回不是说会没事的吗?公主是白担心了。”

“不是,我昨儿可是对着月亮祈祷了好久,曲姐姐才能放出来的。我以前听莫嬷嬷说过,对着月亮祈祷心愿就会达成,所以我天天为曲姐姐祈祷呢。”福寿公主一脸甜笑道。

曲清幽感动地抱了抿福寿公主的小身板,看得罗昊又要乱吃飞醋。

跟在福寿公主身后的罗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上前道:“还没恭喜二嫂脱了牢狱之灾。”

曲清幽看着这老实了不少的罗昀,笑道:“三叔看来变化挺大的。”

“他能没变化吗?毕竟我可是天天在鞭策他的。”福寿公主骄傲地道。旁边站着的罗昀则是一脸的苦笑。

正在此时,罗皇后宣他们夫妻晋见。行了礼后,罗皇后示意他们都坐下,笑着道:“昊哥儿,你也别怨我,那时我为你表弟的事情都急得白了不少头发,一时才没有顾上你的娘子。”

“姑姑不用解释,侄儿都明白。”罗昊道,他这姑姑是什么性情他还不清楚?当时眼见儿子处在危急当中,对清幽有一份迁怒,再加上局势不明朗,所以才会把他拒在门外。

“娘娘言重了。”曲清幽道。

众人坐着聊了一会儿,罗昊起身扶着曲清幽道:“姑姑,侄儿要带清幽回家去了。”

“那是当然,侄儿媳妇进宫也有些日子了,是该归家了。”罗皇后道。

“母后,曲姐姐这就回去了吗?你再留她陪我两天好不好?”福寿公主拉着罗皇后的手撒娇道。

罗昊一听这话脸就黑了,这煞星还想霸占他的娘子,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亲近娘子了好不好?现在还好意思不放人?

罗皇后安抚着女儿道:“福寿,你二表嫂以后还会再到宫里来的,到时候再陪你,可好?”

“曲姐姐还会再进宫来吗?”福寿公主望着曲清幽道。

曲清幽笑道:“会的,公主,六月中旬时正是你四哥与我小姑的婚事,这里面还有很多事要筹办呢,肯定还要进宫来与娘娘商讨礼节等事。”

福寿公主这才扁扁嘴放曲清幽离去。

因曲清幽身怀有孕,罗皇后特意让她坐轿子离开皇宫。一出皇宫,罗昊就把妻子从轿子里抱出来然后上了自家马车,催促着培烟赶紧启程回府。

在马车里,曲清幽好笑道:“何必那么急?小公主又不会出来再拦着你?”

“别提那煞星了,霸占了你这么久还舍不得放人。”罗昊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得更稳。

“我可不喜欢你叫她煞星。”曲清幽为福寿公主仗义执言。

“你啊。”罗昊捏了捏她的俏鼻,然后倾身又吻了上去,马车里一时情意绵绵。

曲清幽从马车里下来,看到那熟悉的爱莲院,顿时心里颇多感慨,再看到那一池的荷花竞相开放,迎风摇曳,美不胜收,“还是家里好啊,看着就舒服。”

“那还用得说的。”罗昊笑道,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回到屋里。

周嬷嬷领着那些个丫鬟都在行礼道贺,周嬷嬷更是哽咽道:“二奶奶总算是回来了,老奴这些日子一想到奶奶被关到牢里,这心里都急得不行。”

“嬷嬷不用担心,现在不是好了。”曲清幽宽慰了两句。

换过衣服,坐到熟悉的炕上喝了碗久别的牛奶,抱着白白逗弄了一下,“白白,可有想我吗?”

坐在炕桌对面的罗昊道:“这只猫儿就会吃,然后就是睡,哪还记得主人不在家?”

白白原本在曲清幽那熟悉的怀里拱着,似乎不满男主人的话,“喵”叫了几声。曲清幽护猫心切,“听到没有,白白都说想了。”

罗昊只是笑了笑,并不搭话,看着她的笑容也是一种幸福。

没过多久,穆老夫人就派人送来了不少补品,说是给孙儿媳妇压压惊。然后一个下午也有不少人前来探望,就连前些日子与她有些争执的廖夫人也亲自来了,光是应付这些人都花了不少时间。

晚上之时,罗昊终于心满意足地抱着妻子在怀,“娘子,你终于又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一个人躺在这大床上倒是寂寞得很。”

曲清幽翻身到他身上,吮吸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地道:“我赔给你。”

“你说的,可不许赖啊。”罗昊急忙道。

“看来你是有心要诓我说这话的,不算数。”曲清幽噘嘴道。

罗昊死口不承认,压下她的头亲着她的唇,又开始一段浪漫温情之夜。

翌日,曲清幽起身时,伸手捶了捶夫婿,“昨儿你就不怕伤了孩子?”

罗昊抱着她在怀,道歉道:“娘子,别气了,都是我不好。”

曲清幽不依地又捶了他几下才解气,这才开始穿上衣物。“对了,牛痘法交由三司查明,你打算怎么办?”

罗昊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禀公执法。”

“皇上会不高兴的。”曲清幽伸手帮丈夫整理一下衣冠。

“不高兴又如何?清幽,我们也不能这么示弱,该强硬时就要强硬,再说现在大家成犄角之势,我告诉你,姑姑心里早就开始盘算了,皇权是厉害,但我们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不是做不到。”

“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证据确凿,这回大皇子肯定要栽个跟斗才行。”曲清幽点头同意道。

趁着罗昊前去上早朝之际,曲清幽赶去拜见穆老夫人,老夫人倒是笑逐颜开地道:“总算是回来了,我这老太婆管家都管腻烦了。”

“难为老祖母一把年纪还要操劳,倒是孙儿媳妇的不是。”曲清幽笑道。

“谁叫你婆母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呢。”穆老夫人想到儿媳妇就一脸的怒意。

曲清幽倒不好接这个话,而是接过穆老夫人递过来的令牌与钥匙,聊了一会儿,就要告辞起身去处理一些杂事。

“对了,我那二姑娘就要回来了,你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吧。”穆老夫人脸上带笑地道,“自她出嫁后我就没见过她,现在回来一趟也好,趁我没死还能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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