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盯梢与反制（1 / 1）

“我走了，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找我。”把两个德国人交给来码头迎接的汉斯，陆远已经迫不及待要返回住所去好好的睡上一觉，所以不管汉斯如何挽留，陆远却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和一个多月前相比，上海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在陆远返回租界之后，却发现街头巷尾多了很多便衣特务。

“是76号，日本人一直向把手引进租界里，工部局自然不会同意。日本人就笼络了一批上海的地痞流氓和投降变节的军统败类，在沪西弄了个特务组织，外面都叫他们76号。”知道陆远今天返回上海并且特意来接的许还山提及76号的时候，看着有些咬牙切齿，陆远心知许还山为何这样，一定是76号抓了地下党的人。

“你们出钱，我来帮你忙弄他们。”轿车后排座里的陆远伸手轻拍着许还山的肩膀，只是一提到钱的时候，许还山的脸上便流露出一丝窘色，令陆远不禁惊奇。“不会是你们的活动资金又紧张了吧？我说你们是吃钱还是花钱的？我记得咱们合作的那几回，你们可没少落钱，难不成你们真的把那些钱都给花光了？”陆远忍不住叫乱起来，光是他亲手交给许还山的钱就不在十万块，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没钱了，陆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原本你在上海闹腾了那么几次，日本人已经收敛了很多，上面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多铺几条渠道，没办法，摊子铺的太大，到处都需要花钱。”许还山的解释很是笼统，但陆远已经从中听出深意来，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从许还山随后表现出来的意思来看，上海地下党到是想跟陆远再合作几次。

“行啊，正好我最近也需要钱，还是老规矩，你们提供人手和情报，我来具体行动。”离着自己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陆远就突然伸手拍了拍许还山。“别停车，继续开，我们被人盯上了。”陆远的话令许还山的心不由得咯噔狂跳起来，从轿车的倒车镜向后面看去，许还山果然看到有一辆黑色轿车坠在自己的车后。

许还山没有慌张，而是按照陆远的提醒，还是按照刚才的速度一路向前行驶，连续经过两个街口，身后那辆黑色轿车还紧跟不舍，许还山此刻也已经能确定自己是被盯上了。“别慌，你一直开，先带着他们多兜几个圈子再说。”陆远说这话，却已经打开随身拎着的皮箱，从箱子里抽出来一支手枪。在发现身后有车跟着的时候，陆远就已经暗自用全视角地图扫描过那辆车，确定轿车里的三个人都是便衣特务之后，陆远顿时起了杀心。

被便衣特务盯梢，陆远猜测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许还山被人给盯上了，而且弄不好就是许还山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个76号。轿车缓缓行驶，在刚刚拐过一个街口的时候，轿车后排座上的陆远却突然打开车门一个前滚翻冲出轿车。有些措不及防的许还山想要踩下刹车，却突然看到已经贴靠在街角的陆远正冲自己挥动手臂，许还山这才继续像前面驱车走了。

跟踪陆远他们的黑色汽车刚拐上这条街没走多远，便忽然从街边一条里弄里斜着窜出了一辆自行车，自行车上的年轻人似乎想躲避，却手忙脚乱的晃着倒在了轿车前。“妈的，哪来的小赤佬？快滚开。”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开口已经下意识骂了起来。摔倒在轿车前的年轻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似乎爬不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司机不禁把脑袋歪出车窗，朝着地上那年轻人大声骂着。

后排座上的那个短衫汉子同样骂骂咧咧，伸手打开车门，想出去用拳脚来解决挡道的年轻人。异状却在此刻突然出现，倒在轿车前的年轻人突然起身站起，三步两步就绕行到了轿车前端司机的位置上。伸出左手猛地抓住司机的头发，右手已经从后腰掏出来一支带着*的手枪，向着副驾驶位置上转头看过来那个黑脸汉子扣动了板机。

一声轻响过后，副驾驶位置上的黑脸汉子便再没有了生息，带着满头污血瘫软在座位里，噗的再一声轻响，司机的太阳穴上也多了一个弹孔。连杀两人的年轻人伸手拉开轿车后排的车门，向车里一钻，右手伸出手枪，指向轿车里唯一还活着的那个短衫汉子。被枪口指着的短衫汉子早已经被吓傻眼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嘴唇动了动，只迸出“你，你”不成句的话来。

举着手枪的陆远没有丝毫迟疑就扣动了板机，那短衫汉子惊恐的嘟囔声，立刻被微不可闻的枪声堵进了喉咙。陆远随即伸手在对方的衣袋里翻找一阵，然后缩身退出汽车，之后扶起地上的自行车转身向旁边的巷子里走去。走进巷子里的陆远却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推着自行车向前快速走着。穿过巷子出现在另一条街道里的陆远跳上自行车紧蹬了几下，象一个时髦的年轻学生一样，沿着马路飞快骑远。

“盯梢的人是76号的！”当陆远和许还山在约定的地方会合之后，陆远把自己从把三个便衣特务身上翻找到的证件递给许还山。“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是你们有人被76号抓走了，然后供出了你？这三个家伙身上都带着枪，而且跟的又是那么明显，如果不是正好我也在，或许他们就要直接动手抓你了。”

陆远的话令许还山陷入沉思，陆远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在上海出现，所以刚才盯梢的人进而U机不会是冲着陆远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这边出现了问题。“我现在还不好说，前一阵子，我们有几处地方被特高课破坏，也有人被捕。你刚才的怀疑，我不能说全都对，但也八九不离十。”见许还山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陆远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陆远到是把从刚才那三个便衣特务身上缴获的手枪交给了许还山。

“告诉你的上级，就说合作的事情，我已经同意了。不是说这个76号嚣张的很嘛，那就从他们身上下手好了，吴四宝是他们的一个头目吧，这货还是青帮的人，听说没少弄钱，就先拿他开刀好了，我等你们的消息。”说完话，陆远拎着自己的皮箱下车，随便在街边叫了个黄包车走了。

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住所里还是老样子，福伯两口子把这里照顾的很好，已经从香港返回上海的霍格和舒赫曼也没有外出，特意在家里等着陆远。“陆，你就是个大骗子，说了要去重庆汇合的，结果却突然跑去保定，害我们白跑了一趟重庆。”霍格还是那副絮絮叨叨的样子，到是舒赫曼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他从陆远身上闻到了一股不管很浓的硝烟味道。

陆远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胡舒赫曼，示意两人跟自己去书房说话，三人上楼进了书房，陆远这才把皮箱里的金条拿了出来。“我去保定是帮汉斯一个忙，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收获也不算小，这20根金条足够在澳门买下一栋大房子了。上海的局势很快就会发生变化，咱们计划的事情要快点进行了，如果时局突然发生变化，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了。”

虽说霍格和舒赫曼的妻子都是犹太人，可他俩却是不折不扣的德国人，这样的人即便能去到美国，一旦欧战爆发，可能面对的局面也不会很好。陆远从最初收留和帮助他们开始，就在琢磨给他们寻找后路，去阿拉斯加当大地主淘金那是战争结束之后的事情，而现在的最为紧要的是在德国人发疯之前，帮助霍格他们寻找一处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

霍格的选择是香港，舒赫曼是无所谓只要跟着陆远就好，而陆远选择的地方却是和香港一样是弹丸之地的澳门。细数整个二战历程，在亚洲没有被战火波及到的地方可能就只有澳门了，而且澳门是葡萄牙的海外殖民地，那里会像上海这样适合舒赫曼他们生存下去。霍格这次主动请缨去香港处理那批军火，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亲身去考察香港和澳门，结果发现正如陆远所说的那样，澳门似乎比香港更适合居住。

“办理护照的事情，我已经跟汉斯先生生说过了，他这次欠了我很大的人情，通过他给咱们弄些护照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护照不好办，那咱们就直接先去澳门开一家公司，然后再想办法把家眷送过去。澳门的葡萄牙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只要把钱花到位了，咱们一样能在澳门待到战争结束。”说着话，陆远把桌上的金条推给霍格，后者立马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