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2 / 2)
“附近的居民是这么发现的。自从那些骑士回来以后啊,经常听说有人家的鸡被偷了啊,猪被偷了之类的。一开始大家以为是什么该死的畜生偷吃了那些家畜,或者是哪个小偷干了坏事。不过后面有人就发现啊,那些死掉的鸡啊、猪啊、牛啊,被抽干了血丢在镇子外面啊。”
“哦,莫非是那些骑士干的?”
“一开始谁都没敢想那是骑士干的,毕竟他们是教会的人,身上还带着剑,多吓人啊。不过后面有些脑子好使的人瞒着骑士和镇里的人悄悄调查这件事。他们顺着不经意间滴在地上的血迹,竟然一路追踪到了那些骑士住的房子附近。”
“哦?快说下去。”
“那些人一开始都吓坏了,他们可不敢去跟骑士作对。不过又过了一段时间啊,家畜丢的是越来越多,骑士却很少出来活动了。城里的人受不了啊,他们大多是平民,家里一共也没多少产业,哪里由得那些骑士一只一只把家畜都偷走?”
“所以他们决定行动起来?”
“您说的没错。当地的长者聚集了一些身体强壮的青年,他们打算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把那些骑士都干掉。”
“嚯,真是胆子大。”
“确实如您所说。不过他们也是看准了干的。已经过了几个月了,那些骑士既不回去复命,教会也没有派人来找他们。城里的人估计他们可能是被教会驱逐了。而且啊,他们那时基本都不出门了。懂点医术的人怀疑,那些骑士可能是得了什么病,继续把他们留在城里说不定那病会扩散开来。还有啊……”渔民顿了顿,朝周围看看。
“还有的人说啊,那些骑士都变成吸血鬼啦。”
“吸血鬼?”
“是啊,不然那些牲畜为什么都是被抽干了血丢掉的。有人就怀疑,那些骑士虽然变成了吸血鬼,不过可能还有点人性,没想伤害普通人。不过他们又抵不住诱惑,所以就去吸家畜的血。”
“真是有趣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那些骑士留在城里都是祸害,不如就趁教会不理他们的时候,嘿!”渔民用大拇指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那是怎么安排的?”
“是这样打算的,村里的年轻人拿上短刀啊,割肉刀之类的,蒙上脸扮成强盗。趁着夜深人静冲进骑士们的房子。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睡了,那些年轻人就悄悄割断他们的喉咙。万一事情败露,就往城外逃,到时候就说是附近的山贼干的。”
“嗯,继续。”
“然后城里的人就挑了个朔月的日子。您知道,那时候天上连月亮都看不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些年轻人熟悉地形啊,就摸黑往那些骑士集中居住的集会所去了。”
“顺利吗?”
“这……后面的故事才是最诡异的。那些年轻人从上面的窗户跳进房子里,却发现那些骑士都醒着,而且穿戴得整整齐齐。他们每个人的杯子里都装着……装着像血一样的东西,估计那就是血没错。就在集会所的正中央,有一个看起来很邪恶的魔法阵。魔法阵的周围点着阴惨惨的蜡烛。”
“哦?”
“那些年轻人都吓傻了啊,就在他们呆在那的时候,骑士们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大笑?”
“对,就是大笑。而且笑得……嗯……撕心裂肺,对,撕心裂肺。”
“撕心裂肺的笑?”
“对,那种笑可不是咱们普通人笑得出来的,是那种就像生病了,疯了一样的笑。”
“真可怕。”
“那些骑士们高举着杯子,嘴里唱着一些听起来就像咒语的歌。然后他们就把杯子里的血一口喝得干干净净。那些骑士的嘴角啊,链甲的前襟啊,全被漏出来的血染红了。然后那些骑士突然就把剑拔出来了。”
“那些年轻人怎么办?”
“年轻人看见那些骑士就像恶魔一样,早就吓的尿裤子了。一看那些骑士把剑拔出来,顿时连滚带爬往屋子外面逃去。”
“之后呢?那些骑士有没有追出来?”
“那倒没有。城里的人战战兢兢哆嗦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壮着胆子去集会所查看。结果发现,那些骑士都死了。”
“死了?”
“对,死了。不是病死的,他们身上全是剑伤,手里的剑也被他们自己的血染红了。”
“这么说那些骑士在年轻人逃走后开始自相残杀?”
“谁知道,自相残杀也好,是自杀也罢。反正他们就这么死了。大家都说,那是岛上的魔女对他们的诅咒。”
“那这个故事就结束了?在这之后特里亚的鱼就不好打了?”
“不不不,鱼不好打是近几年的事儿。”渔民摆摆手。
“这么说这个故事还有后续?”
“对,所以我说这个故事是个很长的故事。后面不知道那些当权的是怎么想的,竟然在那座岛上建了一个学校。”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听到了有关学园的事。我专心地看着渔民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屏息凝神想听他讲故事的后续。
“建那个学校花了好长时间,政府派了很多大船运输砖头啊,金属之类的。后来学校建成后却很少有学生和老师在特里亚往来。就好像偌大个岛,偌大个学校却只有几个人在一样。先生,要知道,那些运过去的建材,说不定够盖一座工厂了。”
“每隔一段时间,那座岛上就会飞出信鸽,信鸽的腿上会绑着采购的清单。那些信鸽会把信送到特里亚的市长官邸,然后市长就会派人把东西送过去。”
“说下去。”
“就像我说的,特里亚的人可不敢随便靠近那座岛,所以市长都是请另外的人去送东西。后来啊,特里亚的人也对这些习以为常了。但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那座岛上的人都死了。是吗?”
渔民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我:“您知道这件事?”
“以前的报纸上刊登过。”我答道。
“对,就和您说的一样。那座岛上的信息突然在某个时间点断了,三年前的某个时候。那些信鸽再也没来过了。想必那座岛上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所以市长就让那些什么来着,哦对了,警察,去那个岛上看。警察就发现那些人都死了。”
“十二个人都死了?”
“对,您记性不错。是十几个人都死了。很奇怪吧,那么大的岛上却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全都死了。”
“怎么死的?”
“嗯,据说死的很蹊跷。警察没有透露,政府也没说过。我们这些在特里亚土生土长的人向来害怕那座岛,根本不会去问。”
渔民砸了砸嘴,说道:“就在那件事之后,特里亚的渔业就一落千丈。那些死鱼全都漂在海面上,看起来特别吓人。后来死鱼逐渐少了,活鱼也没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渔民见我听得心满意足,便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今天我就跟你道别了。如果你要到特里亚去,这些话千万不要随便说。大家对这些都很忌讳。谢谢你的酒。”渔民笑着朝我晃了晃空酒杯,便推门走出旅馆去了。
“没想到有这样的故事。”我一个人坐在桌旁自言自语道。估计今晚我难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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