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眼泪里的鲫鱼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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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饭摊今天有什么区别于往常的事情,就是这位现在还待在饭摊里的女食客了。说起来,今天食客们离开较早倒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这位女食客来饭摊的时候已经稍微有些晚了,大叔过去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也只是像平常那些第一次来饭摊的食客那样问大叔要菜单。大叔告诉他这里没有菜单,一切都凭大叔喜好做饭。她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买来了今天的饭。大叔把晚饭端过去的时候隐隐觉察出了哪里奇怪大叔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来的奇怪,直到后来无意中瞥见这女孩子通红的眼圈后便了然这女食客可能是有什么委屈藏在心里,也就留了个心眼一直观察着这位食客。果不其然,看见女食客吃到一半的时候开始流起了眼泪,随后突然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了一瓶白酒,没要杯子,直接仰头干了一口。这可是白酒啊姑娘,大叔后来和我说当时他和在场的食客看到的时候都被惊到了,他催促着其他食客尽快吃完后,挂了打烊的牌子之后直接关了店门,接着冲到后厨找我帮忙。

“你是女孩子,你去劝劝她比较合适。”大叔和我商量,让我去劝劝那个女孩子让她别再继续喝了,“女孩子一个人喝醉了,不安全的。”

我听言便将手中的锅铲交给大叔,刚想走出去看看情况就听见外面餐厅传来了不那么好听的歌声。那女食客是真的醉了。

“我去看看。”我忙不迭地冲到餐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花了的脸。我慢慢走了过去,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她流着泪唱着歌但是没有一句唱在了调上。我瞄向了女食客放在旁边的酒瓶子,里面盛着的酒已经见底了。

姑娘一直在旁边断断续续地在我们旁边唱着歌,我和大叔这一顿饭吃的也不是很心安。那姑娘像是根本看不到我们一样,声嘶力竭地唱着不知名的歌。我和大叔偶尔给姑娘递上放了糖的浓茶,她看也不看一眼,也问了她要不要喝鱼汤,她也是充耳不闻。

她只是自顾自地唱着,偶尔唱哭了,也偶尔唱笑了。我知道此刻的她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估计在她眼中,我们不过是她酒精梦下的一场幻影。我叹了口气,开始用墩布拖地。

大叔坐在椅子上盯着这哭的悲伤欲绝的女食客,听了一会儿她唱的歌,说歌里面的词儿都和失恋有关,猜测可能这女食客和男朋友分手了吧。“看着真是怪可怜的,一年里也总有几个孩子因为分手而在我这里哭。不过都是一边流眼泪一边嚼着饭,像这样大哭一场的到真是少见。”

饭摊收拾干净了,我在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可能心里已经承载不了那种委屈了,丧失掉尊严的委屈,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才会不顾别人的目光任性的大哭一场。真的是委屈的不行了。”我把那女食客旁边的酒瓶子收了起来,她没有注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不继续喝酒,只是唱歌。

我和大叔在餐厅里又默默坐了半个小时,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喝醉的女食客。她还是没有停歇地唱着歌。大叔累了却又不放心我一个人看摊,执意留下来陪着我。

我看见女孩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偶尔会因为信息的缘故屏幕会亮起又会很快黑屏。在这个城市,她应该是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角落吧?

“要不然看看她手机里有没有能联系到认识她的人吧?”我和大叔提议。

大叔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刚才我试过了,这姑娘手机上设有密码打不开的。”说完大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叫警察来吧,她只是个心里有不痛快的孩子啊。”

两个人又傻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人,女食客依旧唱的起劲儿,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首歌,也不知道这歌的主角现在有没有打喷嚏。

大叔裹着大衣蹲在饭摊外面抽烟,我看得心疼,打电话给了博简过来代班。

博简骑着自行车赶过来的时候,大叔正蹲在饭摊门口打瞌睡,相比于饭摊里面唱的正精神的女食客,大叔倒快要醉在这依旧带着寒意的春夜里。

虽然找了博简代班,但是大叔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总害怕这女食客酒醒之后,我们处理不好接下来的事情。

“您想太多了,我能处理好眼前的情况的。她只是喝醉了需要人照顾,博简的话,天一亮我就让他离开,不会耽误他上课或者上班的。”在我反复保证我和博简能安然度过这个夜晚之后,大叔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饭摊。

大叔走后,这女食客又唱了一会儿歌,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过女食客睡的也不怎么安稳,睡梦中也在哼哼唧唧说着什么。

博简拉了把椅子坐在门边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刚刚发完酒疯的女食客显得有些害怕。我突然想起博简给我们讲的他小时候的经历,不禁怀疑眼前刚才发酒疯的食客刺激到了博简小时候痛苦的回忆,想到这些我开始后悔把博简叫过来给大叔替班。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更好的补救措施值得自己的硬着头皮转移博简的注意力。

我走回了后厨,热了一下今天新煮的鱼汤,盛到碗里端给博简喝。

“刚才光顾着让大叔回家了,都忘了给你热汤喝,这么晚赶过来冻坏了吧?”

门缝偶尔透进来一些冷风让博简一直紧紧裹着刚才大叔给他的军大衣。接过我递的鱼汤时,我碰到他的手,和冰一样凉。我在心里责备起自己的大意,盯着他喝完一碗鱼汤后又帮他他盛了第二碗:“烫,小心鱼刺。”

博简喝碗鱼汤后,脸色慢慢好了起来,腼腆地说了声谢谢之后又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那位女食客。

这时候女食客已经睡熟了,嘴里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嘟嘟囔囔。我走过去给她披了件外衣,女食客扭了扭又安静了下来。

我走回门边和博简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和大叔的猜测:“应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借着酒精发泄一下委屈的心情。哭累了就睡着了,明天我送她回家。”

喝完汤的博简精神也好了点:“我在大学里经常看到这样的事情。”博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小一些,可能是害怕自己的重低音把食客吵醒,“但是像她这样唱歌唱很久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估计是受的委屈太多了吧。”

博简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又给博简搬了几把椅子,拼成了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你睡一会儿吧,有事我叫你。”

“没关系的,大叔不是让我过来替他的班么,我不能睡觉的。”博简摆着手说自己不累,但是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看着他都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只好和他说了实话:“我把你叫过来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让大叔好好回家休息,他早上很早就出门钓鱼,累了一天,不总不能再让他盯着了。我明天白天也没什么事情,晚上看摊最合适了。你明天不是还有事情么,先好好休息吧。把你这么晚叫来我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听到我这么说,博简算是安下心来躺在了用椅子拼成的床上。“姐姐,如果有事一定要叫我。”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博简就睡着了。

饭摊安静下来,我拿着大叔留在饭摊的笔记本电脑看电影打发时间。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女食客醒了一回,我打开灯问她有没有觉得难受,要不要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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