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壹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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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儿有胡思乱想,分明是他大事当前却嬉皮笑脸的模样委实有些诡异好么?

裴钊不再逗她,唇角却依旧微微弯起:“阿瑗,这件事情我从前大致和你说过一些,你且想一想,既然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裴钰在筹谋甚么,又怎会让他有机可乘?”

这话说得......甚是有道理,苏瑗呆呆地看着裴钊:“所以,你都布置好了是不是?”

裴钊含笑点点头:“虽然布置好了,不过接下来大约还是会忙碌一段时日。”他轻轻在她唇角边吻了一下,低声道:“阿瑗,你信我,从前在这世上,能让我求而不得的只有一个你,如今有你在我身边,还有甚么是我做不到的?”

他说这话时,温热的气体轻轻呼在她脸上,带来异样的触感,宛如一双温和有力的大手,抚平了心中所有的不安。苏瑗终于松了口气,小声道:“我信你。”

裴钊含笑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扶着她躺下,温声道:“眼下我确实要去一趟书房,你且好生歇息一番,等我回来了陪你去梨园看百戏好不好?”

苏瑗点了点头,见裴钊转身要走,连忙叫住他:“有没有甚么事情是我能为你做的呢?我晓得你甚么都能做成,不过我已经是你的妻了,多少也要为你分担一些啊。”

裴钊甚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含笑道:“既然如此,那等咱们的孩子出世后,你再为我缝一件袍子罢。”

这个要求并不算很难,都不用等到孩子出世,她现在就可以做。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苏瑗便日日窝在殿里。裴钊虽然同她说这件事情并没有甚么,可话虽如此,他仍然日日下了朝就到延和殿和官员商议事情,用了午膳后又和南宫烈裴铮他们在书房说话,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只好多做些针线活来静静心。

大明宫内的屋檐下早就滴水成冰,好似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冰簪子,四周尽是皑皑白雪,像是围起了一堵厚重的雪墙。云珊今日来陪她说话时特意用手帕包了一整块雪来,笑着告诉她:“今年这场雪下得甚好,真有些像在突厥的时候。”

苏瑗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这几天总是不舒服,御医也不让我出门,不然这么好的雪,一起打个雪仗多有意思啊!”

端娘本安静地在一旁为她理着布料,闻言连忙道:“阿弥陀佛,娘娘产期将近,还是多多静养为,实在是不宜出去。”又指着窗边的一个小雪人哄道:“您想看雪,前几日小殿下回来时不是在门口给您堆了个雪人么?今日昭容娘娘也包了一帕子的雪来,娘娘难道不欢喜么?”

“欢喜,欢喜。”苏瑗甚是配合地连连点头,云珊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你急甚么,大曌的雪年年都有,等再过几年,带着你的孩子和小殿下一起打雪仗岂不是更好?”

啧啧,不愧是云珊,忒晓得她的心思了!苏瑗兴致勃勃地同云珊说了好一会儿话,亦无意中提起当日她担心裴钊一事。

离那天过去了这么多时日,裴钰虽然尚未正式发兵,可他在九龙山按兵不动,裴钊又日日繁忙,宫里有些地位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些风声,苏瑗刚一说完,便见云珊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有些迟疑地问:“怎么了?”

云珊笑道:“阿瑗,我从前听过一句俗语,叫做‘一孕傻三年’,说的大约就是你这个模样。陛下是何等英明神武,我虽然没有见过德王,可是我想,在这世间想必不会有人比得过陛下的用兵如神,连陛下都不急,你又担心甚么?”

......

晚膳时她等了许久,裴钊方才回来,却不急着过来,而是脱了大氅,又在熏笼边烘了烘手方才快步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些责备:“不是同你说过么,晚膳的时候你先用就好,不必等我。”

她扬起脸对他笑笑:“没有关系啊,反正吃的是暖锅,又不会凉。”顺手烫了一片鹿肉放在他碗中:“你肯定饿了吧,尝尝看?”

裴钊在书房内议了一整日的事,连热茶都忙不及喝上一盏,此时果真有些饿了,便陪着她慢慢用着暖锅,含笑道:“今日我不在,你可有找些乐子?”

她当然不会告诉裴钊自己做了一下午的衣裳,不然他定然又要老夫子上身,唠叨好一阵子:“我今天过得很开心啊,云珊过来陪我说话,还带了雪来给我看呢!”又想起云珊说的那句话,便苦着脸问裴钊:“你觉得,我是不是‘一孕傻三年’?”

裴钊有些疑惑:“怎么了?”

她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与他听,裴钊含笑听她说完,甚是认真地点点头:“你是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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