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是谁逼走了她(2 / 2)
那个人说行是行,但会耽误时间,关昊说我在这边灌好,然后用网络传给你,可以吗?”
那人说应该没问题,我们先用喇叭广播。
关昊说道:“好,我现在回上海,灌制好后即刻跟你联系。”
关昊收线,看着两位老人,眼睛红润了,他扶着沙发,慢慢的站起来,冲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尽管目前我还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离开,但是肯定和我有关系,是我没照顾好她。我本来就是认亲来,所以从今往后你们也是我的爸爸妈妈,如果不嫌弃,就让我叫你们一声爸爸、妈妈,也请你们认下我这个女婿。我一定要找回她,找回我们的孩子……”他说不下去了,身子有些晃悠。
妈妈坐在那里早就泣不成声,夏爸爸流着清泪,走上前来,扶住了他。关昊紧紧的握了握夏爸爸的手,说不出话,他弯腰走出了门口,妈妈突然想起什么,追了出来,说道:“孩子,你别走,菡菡说让我们照顾好你,你是他的命,妈——给你做点吃的再走吧。”
关昊泪如雨下,他不敢回头看他们,只是冲着后面摆了摆手,坐进了车里,驶上了回上海了高速路。天上下起了朦朦小雨,雨刷左右的摆动着,他紧皱眉头,神情严峻。他不知道他的萏萏最近一段时间忍受着怎样的煎熬,在他面前强装欢笑,他反复的回忆着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最后,他把时间锁定了他住院前后,罗婷打了她,她都忍辱没有跟他吱过一声,还为她发生车祸而自责,那么罗婷的骄横无理逼走夏霁菡的可能性不大。
他回忆着住院期间的点点滴滴,她只跟周月出去过一躺,还是去买他们换洗的内衣内裤,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突然,他想到了她那次莫名其妙的哭泣,双手冻的冰凉的那次。他的心一紧,天哪,肯定是那次,那次肯定有情况发生,不然只为了想家她不至于哭的那么伤心。再说她那么善良,不可能为了没有回家而在他面前哭的那么伤心呀?想到她莫名其妙的耍混,莫名其妙的伤感,莫名其妙的一些话,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什么,现在仔细的想想她反常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自己居然没有破译。这段时间太忙了,又出了那么大的污染事故,刚刚平息,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又发生了这个事。
如果的确是有人跟她做了什么交易,那么筹码肯定在自己的事业和前途,因为他关昊那么强大的爱都不能挽留住她,也只有这一项才能逼走她,那么逼走她的只有这么几个人个人,一个是罗婷,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苏姨,还有可能是舅舅。
罗婷完全做得出来,而且她也有前科,但是,她说了许多愚蠢的话做了许多愚蠢的事,估计凭夏霁菡的心智她不会屈服她的,而且她们已经较量过了,罗婷并没有占上风。爸爸也不可能,凭他那个性,如果真做了什么事不会隐瞒那么久的。舅舅有可能,因为是他接到了那封信,经过那个动荡时期的人,深谙官场之道,但是他早就说过当官帮不上忙,出事了可以找他,既然他能处理一些事情,也自然就不把检举信之类的蝇头小事放心上了,再有,许多事他也不知道那么详细。最有可能做这事的就是苏姨了,一是她早就把婷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的荣辱已经完全融在了罗家之中了,由于她和罗荣的特殊感情,维护这个是她的本能,而且自己只和她说过和小夏好上的时间,聪明的她肯定算出来那时小夏还没有离婚。但是有一点,她没有什么文化,她认的那几个字都是罗荣手把手教的,她更不会打字,未必知道田埴是谁。是田埴吗?夏霁菡在信里明确告诉他检举信不是田埴写的。检举信的事他没有和夏霁菡谈起过,她怎么知道?肯定是逼走她的那个人告诉她的,但有可能逼走她而且知道检举信的人只有妈妈和爸爸,难道真是爸爸?
关昊想到的这几个人中,每个人都有可能逼走她,可是每个人又都没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他的胃有些收缩和难受,他习惯的去拉前面储物箱的扣手,因为每次那里都有她给他买的苏打饼,以防他胃酸和饿的时候吃。拉开后,他摸了半天也没有,才想起来这不是他的奥迪。
萏萏啊萏萏,你真傻,还说什么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没有你,我关昊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又有什么生活可以享受?你就不知道你带走了关昊的一切吗?萏萏,你太残忍了!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如同窗外的蒙蒙细雨……
这个时候,关昊还沉浸在寻找夏霁菡的焦急之中,那种痛彻肺腑的思念他还远没体会得到,等他一旦体会到了,他才知道这种思念足以让一个人毁灭。
关昊来到了上海交通广播电台,张振早就等在那里。想到夏霁菡还有可能在江苏境内,关昊在半路上就给张振打了电话。简单的说了自己的事情和想法,张振就提前来到电台,他没有暴露关昊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并且已经和导播商量好录制方案和播出时间,一切准备就绪后,只等他的到来。
张振见他形容憔悴,脸色铁青,就说道:“小昊,先吃点东西吧?”
关昊摆摆手,沙哑着嗓音说道:“尽快,要不来不及。”
他们被导播领进了直播间,直播间里已经播了无数遍关昊口述的寻人启事,这时就听主持人说道:“夏萏萏,我不知你此时是否听到了我们的呼唤,如果我们千万次的呼唤还不能使你转身的话,那么下面这个声音是否可能打动你哪?”说着,背景音乐《回家》渐起,一个浑厚的充满磁性的此时却是沙哑的声音响起:“萏萏,回来吧,回来让我们一同面对,你说过我是铮铮铁汉,是坚不可摧,怎么对我就没有信心了?回来吧,忠于我们的心灵,让我们一家团聚……”这个铮铮铁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为了不冷场,主持人恰到好处的接过了话茬,她也哽咽着说道:“夏萏萏,尽管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出走,但有一点我是肯定的,你们是相爱的一对儿,你先生的眼里此时写满了对你的牵挂和期盼,我想,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在你们强大的爱的面前化解的,回来吧……”
当天,这段音频反复在华东五省各大车站、码头、机场甚至是火车上、飞机上播送着,一连播了一周的时间。如果那年的四月底恰巧在这些地方出现的人,一定不会忘记这段高密度播送的寻人启事。
当时听到这段音频的有省委书记廖忠诚、奉哥哥之命特地从北京赶来的关垚和刘梅的表哥李伟。
廖书记当时正好和柳明等几个人在机场候机,当时他们还好笑“夏萏萏”这个名字起的怪。但是当关昊的声音响起时,柳明不由的支起了耳朵倾听。他又反复听了几遍后对廖忠诚说道:“廖书记,您仔细听听,这个声音是不是耳熟,怎么像小关呀?”
其实廖忠诚早就听出像关昊,但是他不能确定,就说:“怎么可能,他吃饱了没事撑的,跑这么远来寻人。”他有侧耳听听说道:“是有些像,不过你别忘了,电台的声音是可以修饰的,经过信号放大再发射出去就跟本人的原声不一样了。”
柳明说道:“是啊,再说了,他哪有这么多情呀,还做广告找爱人,也太会玩了?”
“他要这么没出息回去我就撸了他!”
关垚听到这段广播的时候是晚上了,他刚下了飞机,偌大的机场里就响起了主持人和哥哥的声音,他当时就惊得停住了脚步,这才真正体会到一种“出大事”的感觉。他几乎是跑出机场的,老远就扬手叫出租车,直接向哥哥住的酒店驶去。
听到这个寻人启示的还有李伟和他的助手,他乘坐的飞机刚刚在杭州萧山机场降落,就在走出机舱时,听到了机场大厅里传出的寻人启事。李伟听到广播后对助手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夏蛋蛋,直接就叫下蛋好了。”
助手蔡祖铭说道:“可能是小名,大名谁这么叫哇?”
“那不一定,北方省就有个省长你猜叫什么,朱三熊。我在舅舅家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校长就叫顾二狗。他们的熊就是狗熊的熊,顾二狗就是鸡狗的狗。北方人给孩子起名字很有意思的,往往都带着时代色彩。解放前出生的人叫蛋、栓、柱、锁的多,因为生活不好,出生成活率特低,希望能把孩子留住。解放后后出生的人叫建国、卫国、保国的特别多。十年动荡中出生的叫向东、向阳、跃进、卫兵、红旗的特别多。更可笑的是有个人给出生的孩子起名,向东、红旗什么的村子里都有好几个重名的了,正赶上一批三打运动,他灵机一动,就给儿子起名叫一批三打,别说是他们村没有重名,就是整个公社都没有重名的。无独有偶,这个名字传开后,就有许多人开始效仿,什么破旧立新就都上了。”
“哈哈。”助手感到今天的老总兴致很好,他不由的大笑着说道:“李总,您怎么知道的呀?”
通过安检后,李伟继续说着:“我是六零年出生的,什么不知道呀?吃的盐也比你们喝的水多呀!”
“那按您的理论,这个走失的夏蛋蛋应该是解放前出生的吧?那得六七十岁了,她的男人还这么煽情的呼唤她回家,太滑稽了,不可能。”助手想了想摇头说道。
“怎么不可能,什么事都有可能。六七十岁就不能谈恋爱了?就不能煽情了?什么理论呀?都给你们小年轻的占去了,我们年岁大的人就只剩下挣钱吃饭了?”
助手见老总不高兴了就赶忙说道:“您也没到六七十呀?再说了,就您那知识层面和阅历,就是到了六七十岁也照样充满朝气和梦想。”
李伟笑了,说道:“咱们纯粹是抬闲杠。”
令李伟万万没想到的是,几个小时后,他就和这位叫“夏蛋蛋”的人相遇了,但是他却始终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广播里找的那个夏蛋蛋。
夏霁菡没有找到平凡,但是她已经不敢使用原来的手机了,新的电话卡还没来得及买。反正找工作还有的是时间,再说对怀孕不利的工作她还不能做。也好,自己可以散散心,让激动浮躁的心平息下来,总是处在悲伤状态中对宝宝不利。何不利用这几天散散心?显然、她没有心情散心了,因为关昊的广告无处不在。
坐在南下的火车,这个她曾经熟悉的江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最终的归宿在哪儿,只有一点她最清楚,那就是暂时离开她活动的区域,找一个安宁的地方生下宝宝,等事态平息了再回到父母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他们了,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如果可能的话找一份收入不高但相对稳定清闲一点的工作,守着父母、带着宝宝,过一分安详平静的田园生活,那该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在开往杭州的火车上,她总是尽力的盘算、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心情好了很多。她发现她就不能往回想,一想北方、一想关昊就伤心就流泪,所以计划未来的生活占据了几乎她全部的思维,这个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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