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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澜宫内雕梁画栋,回廊围绕,廊下花树连株,株株挺拔俊秀,芳香四溢,沁人心脾,风动花涌,千朵万朵,洒洒而落。树旁假山叠连,流水潺潺,好不优雅惬意。

青石铺路,直直伸向层层楼阶之上的主殿——。

单是繁华的建筑就给人一种心灵上的震慑。

有宫人迅速奔下台阶,将太子和厉冰茹迎至大殿内。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一盛装美人斜倚在贵妃美人榻上。

一袭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锦缎裳服,皮肤皙白,一对暴涨而出的丰盈酥胸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目光留连。

两袖旁绣着大朵盘云牡丹,艳丽无比,那纤细的腰用一条金黄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银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流云般倾泻到地板上堆积,即使落在无甚光线的房间里,也荧荧闪光。

银丝帔帛犹如一幕柔和的月光笼在身上。

是说不出的高贵奢华。

绝丽的五官画着精致的妆容,朱唇亮艳,面靥通粉,眼眸轻闭,眼角上挑,额间贴号着绚丽鲜艳的奇葩花钿,即使是在小息,也无法掩饰桃夭柳媚和那一种处在高位之上的盛气凌傲。

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口衔玉珠金凤簪,两边插以赤金嵌宝蝴蝶展翅步摇簪,耳上坠着纯金凤尾吊坠,金光闪闪,十分的高贵华丽。

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是李玉辰的的亲生母亲吗?

厉冰茹偷偷打量过去,精美的五官大约是妆容太浓,看不出哪里与李玉辰相像,非要说有,大概也就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角,不经意间显出的邪魅,以及姿态上的傲。

傲也有不同。

眼前美人的傲,是对世间众人的不屑一顾。

李玉辰的傲,却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所有一切的疏离,对世间百态的不融。

相比之下,李玉辰更让人感觉到深沉冷厉,不可攀附。

李玉辰对她是特别的。

特别的,与对待他人相比,总让她感觉不那么真实。

却又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宫人上前小声通报,美人上挑的眼帘渐渐睁开,露出一双娇媚的丹凤眼含着幽深而又犀利的光芒。

完全不像小睡刚醒的模样。

太子凛直了身形,双手端平,朝着富贵美人躬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厉冰茹有样学样,也朝着美人弯腰行礼:“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抬眸扫了一眼,眸光不在任何一处停留。

厉冰茹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就见她抬了抬衣袖,锦衣滑落,露出葱白如玉的手,无名指和尾指戴着长长的黄金镶红宝石的护甲。

不肖言语,榻旁恭立的宫人立刻上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戴着两根长长护甲的手。

皇后浅浅勾唇,缓缓起身,一举一动间毕是高贵优雅。她挪步朝着太子走来,缕金挑金的纱裙在地板上流云舒展,映着流光金光闪闪。

一时美不胜收,竟如从仙境走出来一般。

“裕儿。”

皇后轻吐出声,倨傲的丹凤眼错过太子落在厉冰茹身上,居高临下的打量。

“你就是邵卫尉卿的妹妹?”

厉冰茹露出客气的标准笑容,见皇后在唤出太子的名字的时候,太子恭敬的弯了弯腰,便也低了低身子,回道:“正是!”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厉冰茹闻言抬头,出声的是扶着皇后的年纪不小的宫人,此时目光落在厉冰茹头顶上,一脸的轻蔑鄙夷。

皇后都未说什么,宫人竟然敢开口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受了主子的授意。

望了一眼几层台阶之上的皇后,由宫人扶着,秉节持重,高雅从容的处在高位上,唇角挂着淡淡疏离的笑容,隐着嘲讽。

纵然雍荣华贵,母仪天下,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仪。

厉冰茹心中对皇后的敬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厉冰茹心中对皇后的敬畏源于历史,源于电视小说里对皇后的描绘。

如今一见,不过也是个穿着华贵衣裳,有着至高身份的一个普通女人。

是的,如果没有这身金光闪闪的衣裳,没有被人推崇的皇后身份,这个女人,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与自己,与大街上普普通通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霓着眼问。

厉冰茹回道:“厉冰茹。”

“好大的胆子,回娘娘的话,竟然不用敬语?”宫人怒视着厉冰茹,尖锐指责。

皇后颦了蹙眉,在看不出神情的脸上,显出不悦。

那宫人开口训斥:“回答皇后娘娘的话,要说:回娘娘,自称民女或者奴婢。”

触到一旁太子不悦的脸色,宫人又道:“当然,也可以自称妾身,这才是宫廷应有的礼仪。”

厉冰茹咬了咬下唇,低垂的脸面叫旁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奴婢,是奴仆的自称,虽然她没有什么人身等级的歧视,但也不甘愿把自己视为奴仆。

妾身?是宫妃,或者大户人家里,小妾的自称吧?

话虽然是皇后身边的宫人说的,但表达的,却是主人皇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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