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那些清穿的日子(143)(1 / 2)
爱你们呦~24小时之后可看 吴嬷嬷看了她许久, 看得安敏宁都惴惴不安,好在最后还是同意了,倒是吴嬷嬷身边的翠玉狠狠瞪了安敏宁一眼, 显然知道她是在给翠碧挪位置。
安敏宁算是感受到翠碧与翠玉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以前只知道两人不对付, 这次看着像是撕破了脸皮, 好在她已经准备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两人争斗的在凶也波及不到她。
王嫂子是厨房里的一名厨娘, 她家里就是庄上的,平日只负责两餐做完就可以回家, 偶尔还可以带些厨房里剩下的饭菜回去填补孩子, 光这个福利就让庄上其他妇人很是羡慕。
这个时代能填饱肚子, 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更别提王嫂子家的孩子已经是半大不小, 正是吃死老子的时候。
今年上半年, 就是安敏宁没来那会儿, 她家一个女儿嫁去京城。昨个儿传信来说是女儿怀孕了, 王嫂子便收拾收拾, 打算请假去看看。
安敏宁也是知道这件事儿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今天会来麻烦王嫂子捎她去京城。
到了王嫂子家, 王嫂子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她家大小子正将一些半袋还带着泥土的菜往牛车上搬, 王嫂子在一旁提着半篮子的鸡蛋指挥。
得知安敏宁的来意, 王嫂子痛快的同意了, 只是只有一点,希望安敏宁进京别跑太远。
安敏宁原本没想过这时候进京,上次在京城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心里,短时间内面对这座皇城,她心里还是有一些发怵。若不是翠碧强硬命她出来,可能她还一直窝在庄子上。
牛车跑的不快,直到中午才到北京城,在城门交了入城费,才准进城。
王嫂子的女儿就住在城门处不远的那片大杂院,车子停下后,安敏宁看着院子口踢毽子跳绳,以及端着碗坐在院门口吃饭的小孩。
心里一片恍惚,总感觉这情景莫名熟悉。
王嫂子还没下车,她家大小子就先跳下去,迅速跑进某个大门中,没多久一个黑脸汉子随他一起出来。黑脸汉子看见王嫂子惊喜的叫出声,“岳母大人,您今日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芳儿都怀孕了,还不允许我这做娘的过来看看。”王嫂子白了女婿一眼,就转身和颜悦色地对安敏宁说,“翠花,要不去你芳姐家坐坐,回头我再陪你一起去街上逛逛?”
安敏宁自然不好意思打搅人家一家人团聚,下了车连忙拒绝,“不用了王嫂,我还要帮翠碧姐姐去绣庄买些针线,等我忙完再回来找你。”
王嫂子也就这么客气一下,她的心思都挂在刚怀孕的女儿身上,听到安敏宁这么说,便不再勉强她,交代了一句,“那你去吧,申时左右我们就该回庄子,莫晚了。”
安敏宁应了一声,转身往院子外走去。
其实安敏宁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刚才不过是搪塞王嫂子的借口。按说她一个女孩孤身进城是很危险的事,但王嫂子却没有想过这一点,敏宁和王嫂子关系也不亲近,人家自然不会操心她的安危。
不过安敏宁却多了个心眼,出了那片大杂院,专门捡人多的地方走,也不走远,只在城门口那地方绕。
听着街上那些长吆喝,安敏宁却倍感亲切,怪异的是她前世是南方人,读书也在南方,怎么可能对这些人都话音感觉到情切?
莫非原身原就是京城人氏?
若真是如此,那就赶巧了,被拐到江南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没想到最终又绕回来了。
安敏宁开始搜索原身少的可怜的记忆,除了在扬州所学的一些管账知识以外,被拐之前大多数记忆都不记得了。
顶多记得家里住在弯弯的胡同里,胡同里有座寺庙。
这一点倒是挺符合京城发胡同文化,只是京城的胡同不知道有多少,带庙的也不知凡几,如何能找出原身的家?
更何况就算是找到,有没有搬家还是两说。
不过总算是有了点线索,倒是让她振奋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家对于她来说是个大好消息。
回去时的路上,王嫂子看起来很高兴,安敏宁问了才知道,原来王嫂子的女婿给她家大小子找了个差事,从此不用在土里刨食,自然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
回到庄子,天还未黑全乎,安敏宁告别王嫂子,往庄子里赶,还没到门口,就看见长长的车队。
她没敢走正门,而是转到后门进去。
刚一回去,就被人叫住,说吴嬷嬷将她的活分给了其他人,她暂时归到厨房。
也就是说绕了两个月,她又回到了厨房。
不过这次她不是做烧火丫头,而是帮厨娘们打下手。
原以为就这样了,等第二天,安敏宁才发现厨房大多数灶台已经被庄子主人所带来的厨师霸占了,厨娘只能靠着仅有的几个灶台做饭。这下子时间就紧迫起来,安敏宁也被指挥的团团转,不仅顾不得追查原身身世,连同屋的翠碧早出晚归都没发觉。
庄子的主人一共也就在庄子里呆了四天,等一大伙人呼啦啦离开,她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能歇息了。
这一晚,安敏宁翠碧还没有回来,她就早早入睡。
隐约中安敏宁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梦境中,她的意识很清醒,她自己知道是在做梦,但就是醒不过来。梦中的她看着才四五岁,头顶梳着个小揪揪,跑出大门出现在一个小胡同里,隐约追着一个小男孩在跑,她跌倒在地哭着喊,“哥哥,哥哥,等等我……”
小男孩又转回来,安敏宁虽然看不清小男孩的脸,但是却知道他的无奈,梦里的她被扶起来后紧紧拽住小男孩的衣服不放。
小男孩有些不耐烦,“敏宁,你个缠人精,你是丫头片子,我是男孩,我们不是一国的,玩不到一块儿,你赶紧回家,别再跟着我。”
这时前方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敏行,麻溜的过来,狗儿几个都在般若寺等着呢,就剩咱俩了!”
小男孩一听登时急了,忙应了一声,“哎,来了!”然后挣脱她的手,对她交代了一句,“别再跟过来了,赶紧回家!”
说完直接朝着巷子口跑。
梦中的她见哥哥丢下她跑了,觉得分外委屈,站在原地放声大哭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猥琐的男人跑了过来,直接捂住她的嘴将她抱走!
“嗬!”安敏宁惊醒的坐起身,她喘着粗气,捂着脸,脑子里还残留着最后那张猥琐的脸。
安敏宁突然哭了起来,这是原身被拐走时的画面,拍花子的容貌,一直深刻的记在她脑海里。
让她记得是谁毁了她。
原身这时候将这最后的记忆留给安敏宁,显然是也是想找到家。
安敏宁哭了许久,等停下来时,她感觉到一阵轻松,从这一刻起原身的情绪已经释放完毕,以后再也无法影响到她,这个身体是属于她的了。
安敏宁在心底发誓,一定会帮原身找到亲人,不,是她的家亲,属于清朝的亲人,让命运回归到原线上去。
外面传来鸡鸣声,这时候应该是夜里三点钟,离厨房上工也没多长时间了,她抹黑爬起来穿上衣服,等摸到火折子吹开点燃油灯。
翠碧床上的前帘并没有放下来,她这才发现翠碧昨晚根本就没回来。
好像自庄子的主人离开后,她就没有再见到翠碧了。
安敏宁心里一沉,若是翠碧得偿所愿,她不可能没有听庄子里的人提起。
这一上午忙完,安敏宁就开始向庄子里的人打听翠碧的下落,知道的都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就好像庄子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紧接着她被人告诫,不准再打听这件事,不然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也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翠碧。
没过几天庄子就恢复正常,好像翠碧从没出现过一样,这件事给安敏宁打击甚深,原本她以为庄子是另类的世外桃源,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争斗。
作为奴婢,翠碧即使做到宫女那种地步,还是朝不保夕,说消失,外人连提都不敢提。
安敏宁之前从来没有将奴婢这个身份放在心上,她一直把这个身份当成一份工作。直这时候她才惊醒,原来奴婢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这个身份就像是个刻印,提醒她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甚至不如外面的普通百姓,是属于主人的财产,主家想发卖就发卖,想送人就送人。
安敏宁有了危机感,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回家人,脱离奴婢这个身份。
原以为安分守己到一定年龄就可以赎身,但没有考虑到这其中的意外,像是这次她的工作,转眼就让她成了众人的眼中香饽饽,也幸好她个子矮没长开,跟个孩童似的,没人把她当对手,不然下次消失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她。
主人离开,安敏宁又被调回了东院,还负责原先的活计,整个庄子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只有安敏宁自己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目光对准了京城方向,头一次有了欲望想要挣脱这个樊笼,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敏行缩着脖子“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安父转身又对敏宁说:“敏宁,阿玛知道委屈你了,以后再让你哥赎罪。你东西都在哪?今天能在家住吗?”
敏宁摇摇头,“我现在在小汤山的一个庄子里做婢女,今日是能出来也是跟嬷嬷求了假,晚点还得回去,不能在这里长留。”
“婢女?”安父看着女儿心里一酸,差点流下泪来:“你是在旗的旗人,若不是小时候被人拐走,如何沦落到做别人家的婢女?”
敏宁忙安抚他,“做婢女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缺吃喝,庄里人对我都挺好?”
安父断然开口,“不行,你是旗人,将来是要参加选秀的,谁也不能勉强你卖身,你告诉我那个庄子在哪儿,我尽快给你赎身,将身份改回来。”
这一点也是敏宁所希望的,若不是觉得做奴婢未来堪忧,她也不会急着找回家人。
最开始她甚至想若是家人不愿意将她赎回去,她就出银子自赎,大不了独立出来做女户。
在后来敏宁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大清根本没有立女户一说。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四德这条礼教,从行为到思想都将女人团团禁锢,不容有半点差错。
再后来她那些出格的行为,都是这个时代允许的框架之内,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个世界,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
安父进了房内没多久,出来后抱着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上的红漆已经变得暗淡,行走时里面传出铜钱的撞击声。
这时候敏行也端着冒起热气的粥进来,见安父抱着红木盒子,他微微有些吃惊,“阿玛,你怎么把自己俸禄都给取出来了?”
安父将盒子放在桌上,从腰上取下钥匙,边开锁边说,“你妹妹现在给人家做婢女,我得拿钱把她赎回来。”
敏行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他脸上露出赞同,“是该赎回来,妹妹还小,在家里养上几年也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敏宁很感动家人的一片赤诚,她看得出家里条件不好,为了替她赎身,家里难免要伤筋动骨。
她在心底发誓,等回来后一定要让家里都过上好日子。
红木盒里大多数都是铜钱,有一贯一贯穿好的铜钱,也有散落的还有几块大小不等的碎银子,敏宁粗略估计还不到二十两。她知道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没想到家里才这么点家产。
难怪哥哥急着补缺,有了缺就能多领一份俸禄,家里条件也能宽裕一些。
点好了铜钱,安父让敏宁在家先等着,他抱着红木盒出门。
敏行像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忙叫做安父,“阿玛别去家门口的钱店,上回那家店讹了学子的钱,不地道。去琉璃厂换,那里做生意规矩些,收的手续费少不说,银子成色也好。”
“嗯,知道了。”安父应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尽快将铜钱换成银子,不然拿一大串铜钱去赎人,难免会让人瞧不起。
小弟弟敏仪吃完了饭,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敏宁身边,咬着手指歪头看她。
父亲不在,敏行面对妹妹总觉得有些亏欠,于是闷头吃饭。
敏宁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有种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敏行觉得这样不行,便先开了口,“妹妹,阿玛刚才说你被卖到别人家做婢女,是哪一家?”
敏宁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是小汤山的一座庄子,具体主人是谁我也不大清楚,逃不脱是哪个权贵。”
“小汤山?”敏行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她说,“前两年就有传,皇上要在小汤山建行宫,现在那一块地方的地都被有权有势的抢光了,你那个庄子的主人既然能保住庄子,想来身份也不简单。”他有些发愁,就怕给妹妹赎身时人家不愿意放人,他们家旗人的身份也只能糊弄一下无权无势的汉人。
敏宁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刚认的哥哥一肚子愁肠,她小心的抱住了敏仪,这小子刚才还在看她,转眼就抱住她的腿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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