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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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儿家住夏各庄镇(注),距离龙家务不到三里地,所以等他一瘸一拐的跑回来,尚不足以流血过多毙命。敲开镇上郎中的家敷了伤药,回家之后,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起了个大早,想去平谷报官。

不过走到半路他又犹豫了,别看他咋咋呼呼折腾的凶,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色厉内荏之徒。昨晚之事他本就理亏,张佑拼命的样子也着实吓破了他的胆,想着此去报官,最多不过打那小子些板子,等他好了,怕是又要来找自己拼命,登时便觉不寒而栗,转身就想回去。

只是没走两步,他又站住了,不能白挨两刀吧?传将出去,老子还怎么在平谷地块儿混?

皱眉沉思片晌,他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把兄弟郑勇素有“郑八窍”的绰号,足智多谋,何不去找他讨个主意?何况他主子黄氏风韵犹存,也是个尤物,正好就便瞅上两眼。想到此处,他登时来了精神,再次返身,向平谷方向走去。

黄氏娘家世代行医,祖父和杨颖一样,也曾在太医院做御医,父亲未曾入宫,不过医术尽得真传,方圆百里,颇有名气,还给已故蓟辽总督谭纶治过病,得到过他的赞誉。因为这对父子的小心经营,黄家在平谷县颇有名望。郑承宗遭到弹劾,论罪是要流放的,都是岳丈多方周旋,这才仅仅“削籍为民”,可惜郑承宗心眼儿太小,居然暴病而亡,不然有老泰山的关系,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郑承宗原籍京南大兴,到父亲这代才搬到龙家务,后来他成为平谷县的知县之后,又在老泰山送的地方上盖了一处豪宅,四进院落,内附花园。

因为把兄弟郑勇的原因,李三儿来过郑府几次,门房识得是他,一边着人进去通禀,一边殷切的将其让进了大门。

郑勇本是郑府西席(家庭教师),最得黄氏信任,郑承宗死后,直接就成了管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忽听李三儿来访,倒也并不摆架子,忙着就迎了出来。

“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招呼之后,一边引着李三儿入内,郑勇一边好奇问道,虽将李三儿受伤之事瞧在眼里,却并未主动提起。

李三儿苦着脸说道:“别提了哥哥,兄弟这回丢人丢大发了,险些赔了小命儿,你打小就比我脑子好使,可得给我想个法子,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郑勇独居的小院儿,日头已经升起老高,郑勇干脆也不让李三儿进屋了,直接扯他坐到屋门前桂花树下的石凳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哪个混蛋不开眼,敢惹兄弟你?”

李三儿也不遮掩,将昨晚之事尽数告诉了郑勇,末了道:“兄弟原寻思着那娘儿们既然跟哥哥你睡过,想来是个好上手的,没想到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差点让他那瘸儿子砍死。报官吧,这事儿理亏,不报官吧,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啊。”

“哎呀兄弟,招惹谁不好,怎么就去招惹她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郑勇抱怨道。

李三儿斜了郑勇一眼,说道:“我知道,我长的没哥哥俊,不过……”

“什么啊?”郑勇知道李三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打断他道:“跟长相无关,实话跟你说吧,所谓勾*引之事,根本就不是真的,不过是为了夺回祖宅,我和我家主母定下的一个计策罢了。那娘儿们性子烈着呢,除了过过眼瘾,我可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啊?”李三儿目瞪口呆,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又道:“合着我这两刀白挨了呗?”

“你也没问过我啊?再说了,就我家主母那性子,哥哥我就是真对那李氏有意思,也不敢啊!”郑勇压低声音说道,面上略有得意之色。男人都一个德性,一旦和某个女人发生了关系,那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总得找个知近的人说说,所以男人夸口,女人出丑,说的便是这个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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