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毁灭,轩辕镜的疯狂(2 / 2)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温知君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她的知君是那么温柔,不会,绝不会对她冷淡到这个地步的。
“是,我保证。”他开口,声音动听,清澈如水。
“……”所以,这是无视她了吗?
夜绛洛叹息,发现自己的存在感真是太薄弱了。
没办法,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杀掉轩辕镜,或者说,没有办法杀掉轩辕镜啊。
这里是榕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就算让晏君卿下手,自己只怕也很难活着离开轩辕皇朝,更何况,晏君卿也根本不会下手——嘛,只要涉及到她的安全问题,晏君卿是不会任由她肆意妄为,就算再怎么吃亏都无妨,只要她可以顺利回到南晋。
所以,哪怕控制住了轩辕镜,晏君卿也不会下手诛杀。
倒是白白错过了一个能除掉眼中钉的好机会啊……
听到晏君卿的保证,对面红衣妖娆的孟弦笑了起来,一双细长眼眸微微眯起,煞气平地而生,又偏偏容色极美,犹如盛开在刀刃上诡异的红花。
“你笑什么?”夜绛洛不放过任何一个看美人的机会,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从开始就留了一分余地给孟弦……啊,另外九分当然是要给亲亲相爷的。
孟弦轻轻扫了一眼呆瓜模样的夜绛洛,唇角又是一弯,“我笑堂堂南晋女帝竟然如此懦弱,一个晏君卿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连夜素打下的江山都由着外人支配,我还笑晏君卿,什么白衣明相,什么大沉皇子,也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
“外人?”夜绛洛直瞪眼睛,叫道:“他是我内人好不!再说了,以色侍人怎么了,我家相爷有美·色,哪像你,一张女人脸,你的美不是色,是非常色!”
轩辕镜:“……”
孟弦:“……”
白若溪:“……”
晏君卿:“……陛下!”
夜绛洛缩了缩肩膀,心不甘情不愿道:“好嘛好嘛,我是你内人,我是你内人还不行吗……”
“陛下——”晏君卿凤眸一扫,夜绛洛扁嘴,乖乖蹲在旁边不说话。
倒是轩辕镜,很明白现在情况,她当然不会放弃晏君卿,可形势比人强,如果不让他们走,倒是能拼个两败俱伤,那结果又岂是自己想看见的?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暂时放过夜绛洛,等养精蓄锐之后再想办法。
可是……她看了看晏君卿,死死咬着下唇,好不容易才能把晏君卿制服,就这么放开的话,也许再难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晏君卿,她是死也不愿意放的。
白若溪看着争锋相对的几个人,忽然开口道:“大公主,颜儿她……”
“她怎么?”轩辕镜眉心一蹙。
“没怎么啦,只是呢,我请她去帝都做客……而已。”夜绛洛嘿嘿直笑,那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晃瞎别人。
“你抓走了欢颜!”轩辕镜猛地一惊,而后立刻明白,夜绛洛就是趁着她防备的机会,偷龙转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抓走了沈欢颜。
“哎,说什么抓啊,我是请,请好伐!”夜绛洛坚决和“坏人”划清界限,顺便把脏水让轩辕镜身上泼,“我可不像某些人,不得人家同意硬是强迫别人来自家做客……”说着,指了指晏君卿,又指了指自己,“我呢,我可是好心好意邀请沈欢颜,她也没反对啊。”
嗯,沈欢颜确实没反对。
一堆天九迷·魂散下去,她哪有机会反对。
轩辕镜已经不想去知道夜绛洛的无耻到了什么地步,她直接转头,看向晏君卿,“只要本宫放了你们,你可以保证放沈欢颜回来?”
晏君卿云淡风轻的一笑,“我保证。”
“好,我放你们离开。”轩辕镜的回答简单明了。
她本就是聪明人,利益得失更是盘算清楚,如今自己落于下风,再坚持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无论是多么不愿意放手,她都失去了掌控晏君卿的实力。
硬拼是下下策。
僵持是中策。
放手才是上上策。
这次的放手不代表真的会放弃晏君卿,恰恰相反,这一次她不是输给夜绛洛,而是输给了自己。
孟弦第二次施展禁术的时候,她已经很清楚,根本控制不了晏君卿——那禁术由花阡陌与孟弦共同施展都封不住记忆,何况花阡陌不肯配合,孟弦一个人怎么可能真正成功。
是的,一开始她就知道,晏君卿在做假。
而她,想得到晏君卿的心太强烈,以至于将全部筹码都压在了这场豪赌上面。
赢了,可以杀掉夜绛洛,得到晏君卿。
输了……也不过是如今这种情况。
既然是输,她轩辕镜也要输的大大方方,那么,放他们走又何妨。
她的配合早在夜绛洛意料之中,她挥了挥手指,立刻有影卫自暗处窜出,迅速推开宫门,将一个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子抱了出来。
“花阡陌……”轩辕镜眼眸一眯,“你要带走她?”
夜绛洛露出一脸的优雅从容,和她形象气质完全不符的礼貌问道:“可以吗?”
轩辕镜目光扫过花阡陌,在那流血不断的左手腕定住,一眼就看出左腕手筋被挑断,废了整个手骨。
“随便你。”她知道夜绛洛需要花阡陌来治愈晏君卿,左右她已经输了,再坚持下去也是徒劳。
花阡陌的价值已经利用完,留着能做什么,反而是夜绛洛,废了花阡陌的左手,还要带她离开,那等于是带了一个危险在身边,花阡陌着这种阴狠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夜绛洛迟早会被她反咬一口!
“多谢。”夜绛洛不疼不痒的客气了一下,走到晏君卿身边,轻声道:“我们走。”
“嗯。晏君卿怀抱七弦琴,单手抓着轩辕镜,看似毫无敌意的举动,却牵制着轩辕镜一举一动。
轩辕镜紧紧抿着唇,红艳喜庆的衣袖下是两人交握的手,外人看起来或许是亲昵,只有她知道,晏君卿多使一分力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僵硬着往宫门口走,刚走几步,孟弦猛地扬袖,几根银针闪着锐利锋芒直袭夜绛洛。
那力道足可以破云穿石,目的就是要夜绛洛的小命。
晏君卿脚下一顿,单手托着七弦琴,用力一推,古琴被推到半空,紧接着一声清雅旋律,看不见的气流撞上银针,银针被猛力断开,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孟弦红唇一弯,笑出了妖娆残忍,“我不认识沈欢颜,也无所谓她的命,可夜绛洛今天必须要死!”
“那你尽可以试试。”晏君卿淡淡看着他,一张古琴在手,分明雅致如画,却有横扫千军的气势。
庭院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对视在一起,或风雅倾城,或艳丽绝代,容貌不分上下的两个男人眼眸深处都起了杀意。
夜绛洛觉得呼吸困难,气氛太紧张了,这一秒他们还在看着对方,下一秒有可能扑上去互掐,咬死对方才做算!(喂喂,你这形容真的没问题吗?)
所谓千钧一发,就是在这种风云色变的时候,一定会有某个多余人横插一杠——眼下这个多余的人此刻正一脚踹向大门。
轰隆一声,大门没开,倒是传来一阵惨叫。
“嗷嗷——疼,好疼,轩辕皇城的大门也太硬,呜呜,可怜本侯的纤纤玉足啊啊啊啊!”
奇迹般的,孟弦眼神一变,原本集中在晏君卿脸上的目光此刻都给了那两扇大门。
夜绛洛耳朵动了动,心想这个讨厌的声音怎么熟悉到这种地步呢……
似乎,好像,可能,也许……难道是他?
还没来得及确认,大门已经传来第二声,这一次很幸运,大门应声而开。
然后,院子里的五个人,十只眼睛都看见了这一幕:红彤彤的某人用力过猛,踹开大门后收不住势头,哇的一声,就以一个比较圆润的姿势滚了进来。
期间还发出了“啊啊啊——”“我的亲娘喂——”“救命啊啊啊——”等等抽风言论。
趴在地上半天,他才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站起来,先看了一圈众人,一张清秀的脸状似无辜,眯着狐眸,一副脑震荡的昏昏晕晕神态和晏君卿打招呼:“大哥,早上好,你还没成亲啊……”
晏君卿唇角抽搐,还没来得及说话,凌子良的眼神就忽然顿住,像被雷劈了一样,直勾勾盯着孟弦。
妈呀——凌子良脑子里一片黑暗,咔嚓一道雷,整个人都傻了。
孟弦的神态就更奇怪了,绝色面容的孟大美人就像看见怪物一样,一双细长眼眸瞪得老大,耳下鲜红的珠串来回抖动,唇瓣更是在上下轻颤,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再一次诡异起来,凌子良和孟弦互相看着,一个傻,一个呆,半晌后,凌子良攥紧贴身不离的玉笛,猛地朝孟弦丢过去,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嚎:“你看错人了,我不是凌子良!我不是凌子良!我真的不是凌子良啊啊啊啊!”
孟弦一伸手,抓住半空中的玉笛,低头一看,玉笛与十年前自己送出去的时候一样,想起凌子良保存了十年,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一动,内力自指尖穿透玉笛,整个笛身吱嘎吱嘎开裂。
就在所有人眼中,玉笛最外层的包浆脆裂成蜘蛛纹,簌簌落了满地,露出比洛更白的笛身。
轩辕镜看着孟弦手里的笛子,惊讶道:“龙骨笛!”
传说中轩辕皇朝的两样神秘乐器,凤鸣琴,龙骨笛。
凤鸣琴被她费尽心机寻来,没想到龙骨笛竟然在凌子良手里——不,现在应该是在孟弦手里。
凌子良是大沉贵族,孟弦是南蜀皇子,这龙骨笛到底是怎么落入他们手里的。
可是,看凌子良的步伐分明不会武功,他要怎么驾驭这与凤鸣琴齐名的神兵利器?
而且……凌子良与孟弦又是什么关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弦握着龙骨笛,看了一眼夜绛洛,又看了看大开的宫门,最终还是眉心一蹙,飞身而起直追凌子良。
“额……”夜绛洛尴尬地朝轩辕镜微笑,解释道:“虽然我们是异性相爱的文,可偶尔还需要点重口味调解,你说是吧。”
轩辕镜痛苦地扭过头去:晏君卿到底看上了她哪里,抽风吗?夜绛洛能有一刻是不抽疯的吗?!
这个答案,基本上,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晏君卿扣着轩辕镜,影卫早已通知了颜念,一行人挟持轩辕镜顺利离开榕城,在南晋与轩辕的边界“山河关”,将轩辕镜放开。
“我说轩辕镜,这次算你走运,君卿承诺于你,我就放过你一次,可下回再见就是死局,你对君卿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十倍奉还,我们不死不休。”夜绛洛掀开车窗,菱唇弯着一点弧度,笑出了冷冰冰的味道。
“彼此彼此,下次再见,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女帝陛下可千万小心,本宫与你决不罢休。”轩辕镜那一身红衣像火焰般耀眼,碧绿的眼眸,野性的美丽,连说出去的话都带着旁人心惊胆战的高贵。
“好啊,那我们走着瞧!”夜绛洛说完,车窗一拉,马上换了一副语调,笑嘻嘻对车里的人撒娇,“君卿,抱~”
晏君卿没说话,但衣料摩擦的声音那么明显……
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属于楚王夜醉壁的车驾消失在眼前,轩辕镜手指死死抠着掌心,自唇齿间逸出,“夜绛洛,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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