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出兵乌丸(1 / 2)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两场细雨过后,碧空如洗草木浸润,蓓蕾初绽万兽惊蛰,大好风光里,整个邺城却没有一个人能高兴起来。
原因是郭嘉的病忙活了半年,又是用程闵在后世的物理疗法,又是用华佗熬制汤药,什么人参、鹿茸的最值钱的药都吃了,虽然尚在人间,在身体大不如前,只是拖延了一下死亡时间罢了。
而且运粮渠已经修好了,群僚却正因远征之事与他诤谏,出征乌丸远不似程闵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他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可事到临头大多数将士仍不愿意——中原打仗上为功名下为老婆孩子,大老远跟胡人玩命谁愿意去?连陈到、张辽等一向好战之人都百般推脱,逼得程闵没办法,才发下教令散财与众,想借此收买人心促成战事。
前段时间刚刚收服的崔琰虽是文人,说起话来却声若洪钟,震得人耳鼓发颤:“主公劳师动众远涉外番,倘有差错如何了得?请您以中原之事为重,切莫轻举妄动。”他说话一向不客气,从不看人脸色。
程闵耐着性子与他辩论:“运粮渠都修了,岂可半途而废?”
陈登也极力反对:“我说文杰,你怎么这么拧呢?咱们休整一段,日后再去未为晚矣。三军将士奋战多年都很疲惫了。”
程闵急于求成:“与其此时休整,不如平定天下早享太平?”
荀彧接过话茬:“今劳师远征,倘若袁绍趁我中原空虚派人奇袭;或是西凉反目攻入并州,大军战不能胜胶着敌境,不能回师相救,后悔不及也!”这番话在情在理,连荀攸都不禁点头。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了,程闵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病怏怏的郭嘉说了话:“休若未免多虑。主公虽然威震天下,胡恃其远必不设备。趁其无备卒然击之,一举可破。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今若舍而南征,乌丸反复无常必会霍乱,胡人一动民夷俱应,蹋顿若生觊觎之意,恐青冀之地非主公之有也。咳咳……”他缓了口气,“至于荆州刘表,不过一坐谈清客耳。虽虚国远征亦无忧矣。”
“奉孝说的对。”这番话正中程闵下怀,“除贼务尽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众人未及驳斥,下人禀报:“启禀主公,教令已颁布。现有护乌丸校尉阎柔解送幽州战马到此,我把他领来了。”
“请他进来!阎柔久在边庭,咱听听他意见如何,方才奉孝所言……”曹操又与他们辩论开了。
少时间一员装扮奇特的小将走进院来,阎柔满脸堆笑:“末将送来三百匹良马,皆鲜卑豢养膘肥体壮,已交与卞司马接收。”
“有劳有劳,某要好好谢谢你……”
莫看阎柔才二十多岁,也是个乱世奇人。他乃幽州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四处流浪,被鲜卑人虏劫到塞外为奴。可是他聪明伶俐又颇晓人情,不仅学会了胡人语言,还练就一身骑射本领,跟鲜卑、乌丸各部的首领混得烂熟。天下混战之际,他竟煽动鲜卑人杀死朝廷任命的乌丸校尉邢举,拥戴年纪轻轻的他取而代之。此后阎柔带领一支胡汉交杂的队伍,先帮鲜卑劫掠汉人,再助袁绍打公孙瓒,后来又投靠曹操打袁尚,近十年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贯见风使舵有奶便是娘!程闵爱惜他是个将才,也不计较过往之事,继续让他当乌丸校尉。
阎柔直接拍个马屁又给自己张个脸:“明公若视末将如子,末将也视明公为父!日后我一定像孝敬亲爹一样孝敬您,由我为您镇守边庭,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阎柔看似谄媚内里精明,割据多年不是程闵嫡系,多套点儿近乎这官才坐得稳嘛!
群僚见他巴结得这么露骨不禁咋舌,程闵也稍有厌恶,直接转移话题问道:“我正有话要问你,某意欲出征乌丸你觉得如何啊?”
荀彧等人听他这问法,心里就凉了——这么个小滑头,他不赞成才怪呢!
果不其然,阎柔极力颂扬:“明公英明!乌丸为害已久,在下身为护乌丸校尉久欲讨之,可惜兵马不足,有负朝廷所托。”他是杂牌子校尉,朝廷哪有什么托付?纯粹逢迎做戏,说着话还摇头叹息,好像跟真的一样,“明公有所不知,辽西一带产马,乌丸人又善于驯养,倘若能征服此族,叫他们为中原之士养马,相信我军铁骑一定横行于天下。”
话不在多,句句说到程闵心坎里,而且征伐的理由又添了一条。程闵喜不自胜,问众谋士:“你们听见没有?这可是乌丸校尉之言。”
崔琰继续谏道:“主公岂可谋小利而……”
程闵不耐烦了:“你乃一文人,不明军务休要乱说。”
这半天只有郭嘉一人赞同用兵,如今蹦出个阎柔,程闵转脸又看陈登。可陈登竟一言不发把头扭到一边——他才不愿意跑到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受罪呢。
老大不满,看在老交情的份上,也不好当面斥责,又问邢颙:“田先生已去召集民众,单凭先生之力能顺利带路吗?”
邢颙大包大揽:“一路山川道路在下了然于胸,绝不会出差错。”
陈到仍觉此事不妥,还欲再谏,徐荣却拉他衣袖道:“今我军兵势强盛威加四海,战胜攻取所向披靡,不以此时除天下之患,将为后忧。主公神武举无遗策,咱们中军将领不宜阻拦。”
程闵扬了扬手,环顾左右谋士,“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荀攸、陈登、荀衍、崔琰都把脑袋耷拉下去了。“既然大家没有异议,军师与奉孝随军听用,邢先生担任向导,阎柔充任先行。休整一日拔营起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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