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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也害怕了,她一定是害怕我真的会被发配回家种地,那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忙拉住爹,然后对我说:“宝儿,别惹你爹生气了,俺和你爹好久木见晴儿了,也想看看她,乖儿子,听娘的话,咱们去找晴儿吧……”

我一时无计可施,赶紧借坡下驴,答应了爹娘。

随后,我们一起出来,坐公交车去了江海大学,很快就到了晴儿的宿舍。

到了晴儿的宿舍门前,门虚掩了一条缝,我站住,对爹娘说:“你们进去吧。”

爹瞪着我:“说的什么屁话,去,敲门,带我们进去。”

我正犹豫,门突然开了,晴儿端着洗脸盆正要向外倒水。

看见我和爹娘,晴儿有些意外,不由一怔,随即,苍白的脸上浮出两片红晕,不再看我,却冲着爹娘叫起来:“叔,婶子,您们来了,来,屋里坐。”

说着,就往屋里让爹娘。

爹娘见了晴儿,那脸色唰都是阴转晴,脸上都绽开了笑容。

我知道,爹娘的笑容一方面是见了晴儿的欣喜,在他们的心里,早已把晴儿当成自己的闺女来疼了;另一方面,是出于对晴儿的歉意,他们的宝贝儿子抛弃了人家,做爹娘的自然要觉得惭愧。

“晴儿,俺和你叔专门从老家来,来看你们的!”娘拉住晴儿的手,边进屋边说。

爹跟在娘的后面进了屋子。

我跟在爹的屁股后面垂头丧气地进去了。

晴儿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清洁利落,房间里还有暖气,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晴儿和娘坐在床沿,我和爹坐在屋里的两张方凳上。

晴儿忙着找杯子子泡茶,倒水,先给了爹娘,然后也端了一杯,站到我面前:“给——”

我不知道晴儿有没有看我的脸,因为我一直低着头。我忙接过水杯,没有说话。

然后,爹喝水,不说话,娘拉着晴儿的手,坐在床沿,满脸慈祥地看着晴儿:“晴儿,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最近不大舒坦?”

“没,婶子,我挺好的!”晴儿轻轻笑了一下:“您和叔的身体还好吧?”

这一句话引出了话头。

“好,还好?俺和你婶子的身体原来一直都很好,就是最近,不好了,我一直在喝中药,你身子呢,睡觉也木有以前踏实了……”爹坐在凳子上,吧唧吧唧地抽着老旱烟,闷头说道。

“咋了?”晴儿看看爹,又看看娘。

娘没有说话,拉着晴儿的手,用疼爱的眼光看着晴儿。

“还不是让这个东西气的!”爹站起来,用烟袋杆指着我:“这个畜生,刚找着工作就当了陈世美……晴儿,今儿个,俺和你婶子来,就是专门带他来认错的,让你们俩和好的……”

“是啊,晴儿,宝宝着了魔了,入了邪路,他要是敢带别的女人回家,俺第一个不答应,俺老江家的儿媳妇,就只认你……”娘也接着说:“宝宝中了邪,欺负你,对不住你,你别生他气,今儿个就让他当着俺和你叔的面,给你认个错,你俩就和好吧,还像以前那样,等过年,到婶子家来过,婶子做好吃的给你吃……”

晴儿没有说话,看着爹,看着娘,然后又看看我,眼圈一阵发红,突然扑到我娘的怀里,痛哭起来。

晴儿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哭得无比委屈,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所有积郁和悲伤全部倾吐出来。

娘搂着晴儿也不禁抹起了眼泪,爹站在旁边不住摇头叹息……

我坐在那里,很难过于晴儿的哭泣,晴儿和我这么多年,我还从没有听她这么伤心地哭过。我的心里一阵阵地酸楚,我对晴儿充满了愧疚和怜惜,但是,我心里更多的是矛盾,更大的是对柳月的坚定执着的爱。对柳月的爱坚决地压倒了对晴儿的歉疚。

在那一刻,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此生无论生与死,无论爱与恨,无论分与合,无论风和雨,无论未来我和柳月能否在一起,我对柳月的情,对柳月的爱,将永不泯灭,永不褪色,永不枯竭。

爹娘带我来道歉的和好之旅反而更加激发了我的叛逆性格,更加坚定了我对柳月的爱情信念,我当然也就不可能按照爹娘的意愿和晴儿和好。

等晴儿终于哭完,等娘用热毛巾给晴儿擦拭完红肿的眼睛,娘看着我:“宝儿,回来了就好,今儿个你当着俺和你爹的面保证,以后好好待晴儿,不再和那个女人来往……入了邪道,回来就好……”

爹也看着我:“快说,给晴儿赔礼,和晴儿和好!”

我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侧面的墙壁,嘴里吐出3个字:“对不起!”

“快说,接着说!”娘督促我,搂着晴儿的肩膀,晴儿的身体仍在轻微地抽搐,眼神看着地面。

我咬咬牙,又说出3个字:“忘了我!”

晴儿的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就闭上了眼睛,瘫倒在娘的怀里。

“宝儿啊,作孽啊!”娘指责完我,又忙去安慰晴儿。

我的这三个字引发了爹的怒火,爹抬起脚,就冲我做的凳子踹过来,怒吼着:“畜生,你给我跪下!”

我“噗通”一声跪在爹的面前,脖子梗直直地。

爹脱下鞋子,老汉布鞋的鞋底就开始雨点般落到我的背上。

我咬紧牙根,不躲,也不吭声,任凭爹狠狠用鞋底抽打我的灵魂和肉1体。

晴儿清醒过来,忙下床扑到我身上,护住我的身体:“叔,您别打他,别打了……”

爹也打累了,气得蹲在地上,扶着额头:“唉——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逆子……”

“儿啊,你这中了邪啊,咋这么久还不回头啊……”娘在旁边抹眼泪。

我跪在那里不动,推开晴儿的身体:“我木中邪,我就是木中邪!”

我的声音仍然是无比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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