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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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仙故意不出手,自己又没的特殊法力。包子只好努力调动萨满姥姥教授的传统驱魔办法。

他吩咐找来一只两年的雄鸡,高香一柱,一叠黄裱纸和笔墨。包子先是写下数张驱鬼符咒,又将高香插入香炉待燃,将雄鸡塞了嘴巴捆绑好扔在角落,一切准备停当,已经是黄昏时分。包子将村民逐出屋外,反锁自己在屋里,静静等待天黑。

所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包子一个人蹲在凌乱破败的肮脏屋里,呆得久了,也闻不到那肮脏味道,反而那农家独有的炕席久烫产生的微醺味,让他想起了萨满姥姥家,以及美好的过往。他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看着窗外,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

忽然,窗外隐隐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东西,从院子中心的井里慢慢升起,他幽幽地爬出井,向屋里缓缓走来。包子立即拿起符咒贴在天灵盖上,此时他突然苦笑了一下,原来需要三张符咒,而今一张便够了。

那东西几乎无遮无挡地穿墙入室,直接透过玻璃上了炕。他伫立在炕上,显得个子很高。月光透过他的身体漫射下来,竟然毫无阻滞的穿了过去。他俯下身,默默白跃进的头“二哥呀,对不住了,今晚带你走。”他用本地口音哼哼着。

说着慢慢趴到白跃进的身上。

那白跃进一天昏迷,这时忽然睁开了枯槁的双眼,扑棱一下坐了起来,他僵硬地扭扭脖子,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竟像是看到了成百上千的热情观众,他的嘴角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裂开了个大口子,“咯咯咯”地笑起来。他伸展开枯骨一般的双臂,向着月亮作揖,又向周围不存在的观众致意。

他清清嗓子,以近似乎干嚎似的调门起了一个高调“哎嗨哎嗨呦”这是二人转拉场序曲,定调门用的。接着是一个双脚离地的飞跳动作,做的是干脆利索到位,下面果然跟上了唱词“情悠悠,恨悠悠,几代悲欢几代愁。漫漫人生路,处处有关口,你也走,他也走,弯了腰,白了头,多少爱恨付水流。青春不常在,人生能多久?你忍受,他忍受,心在哭,泪在流。一代又一代此恨何时休?”

包子听着心里瘆得慌,这曲子好熟悉呀,但一时间想不起再哪听过。

这白跃进唱的是激昂奋进、眼珠凸起,他抓起了炕上擦鼻涕用的脏手绢,用一个指头飞快转动起来,竟然奇迹般地舞成了圆盘。这是有些功力的二人转演员才能做得出来的呀。

可这么大的体力消耗,不是一个油尽灯枯的人能长使的,他不断捶打着自己的前胸,以便于发出更高的调子,样子滑稽诡异“家家都有情和泪,家家都有喜怒哀愁。人人都有生身的父和母,儿女们记在心头。您的恩情比天高儿女们一世也报不休”。

哦,包子想起来了,这是大悲调啊,出殡用的唱词。东北比较讲究的出殡一般由戏班子跟着唱大悲调,唱词有十种作用,各个不同,这个唱词应该是《大出殡》啊。眼见着白跃进喘气了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动而下,即便在微弱的月光下也看得清楚,噼里啪啦砸在炕席上声声脆响。

他唱不动了,跪倒在炕上,慢声哼着“本想跃进你健康长寿,不想您老驾鹤西游。叫一声白跃进!您老慢些走,黄泉大路在前头,白跃进您走上那黄泉的路,黄泉路上莫回头!”

包子一听不好!他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掷出了写好符咒的裱纸,分别落在窗门之上,伸手拎起雄鸡,一刀割破喉咙,将至阳的雄鸡血撒在屋子四周角落。点燃一柱高香,叫了声“黄仙你他么的快点显灵!”插入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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