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算算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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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他这条命来的甘不甘心,但能成为人,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嗯!”白安安定定答了一声后,搂着他抽泣声越来越明显。

能被小安子这么主动亲近,心里很欣慰,他侧过眼看了看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抬起来,也搂住了她。

这么温暖的小安子,还真是第一次抱。

身体暖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她的体质被句芒改了?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白安安完全沉浸在对萧止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丝毫没去考虑不远处停靠的车,是谁带来的。

而就在这时,那迟迟散不去的大雾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那真是萧少?”

但和静没回答,想着应该是点头的。

而那道声音,萧止墨也知道。

是和静的私人保镖凯文。

那道动静吸引了他和白安安,两人都朝那里看了过去,隔着雾气,只能看到几个人影。

但过会儿便传来了稀碎的声音,在萧止墨清晰的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后,有些诧异自己的听力竟然没退化,而心中,更为悸动。

“凯文,你留下,我走了。”

“您先走?为什么?您因为一个梦,跑到这里,就看到了他!这一定是上天指引,您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不争取?!”

“他好就好,拜托了。”

他好就好……

这四个字听在心里,让萧止墨想到的不是和静,而是……

那个在他记忆里,说自己没多少时间的陆以川。

凯文没有阻止,不一会儿大雾之中,就传来了车的引擎声。

再后来,凯文也没多问,只是看到萧止墨在大冬天浑身只有一方黑布遮挡身子时,有些诧异。

白安安确确实实明白自己的手腕被蓝冰儿割破了,更确定自己浑身沾染了不少血,可当她坐在车里,看着只是沾染了一些灰尘的睡衣,心中疑惑重重。

甚至她互相握在一起的双手,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冰冷,很暖和。

再看萧止墨,他坐在她旁边,裹着毯子,翻看着车内的一本娱乐杂志。

他就像没有在这山中躲过半个月一样,更像就没灰飞烟灭过一样,因他看到杂志上关于好莱坞即将上映的科幻电影介绍后,还会冷冷吐槽一句,“这些外国人拍的电影,我还蛮喜欢。”

“比如,superman。”

话毕,他还冲白安安笑了笑,大而漂亮的眼睛闪了闪,其中都是希望。

白安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因她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出现在刚才那片湖边的,只记得自己和蓝冰儿起了冲突,而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她也就像梦醒后的样子,只有大概的画面,却没实际的对话。

记得比较清的就是萧止墨突然从水里出来,被曾经杀了她爷爷的男人,杀掉了。

她哭的很伤心,不想萧止墨因为她送死,因为她担待不起命债。

再后来,就看到了他,陆以川。

而且很奇怪,明明他后来已经穿成了现代装,怎么再一次出现,就成了第一次见他时,那身明代白袍呢?

头发还长了。

她和他好像有过一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虽然具体的内容她不记得了,但心中还是能想到一些大概。

因跳过那些记忆后,就是她的一个梦了。

梦中,陆以川说他的执念已消,要走了。

她在梦中,没有看到他,她还想着,好歹与他相处了好几个月,便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看不到他人。

因心中,当真是有些失落的,他说走就走,若是要离别,那也该面对面好好道别吧。

可是他并没有现身,只是说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吗?

想起这件事后,她无心再去思考别的了。

或许是萧止墨完好无损坐在她旁边,让她安心了许多,导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陆以川去了什么地方?

去阴间那个属于他的世界了吗?

是要去投胎了?话说,他的执念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呢。

奇怪,怎么突然想哭呢。

父母死后,她和爷爷相依为命,后来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她就只有他。

这鬼,当初出现的措不及防,现在又走的那么突然……是他觉得萧止墨会陪着她,所以才会留下那什么“白首不相离”的话离开的那么干净吗?

再看萧止墨,他虽然看起来是在认真看杂志,可那种表情,明显也是藏着事。

本想问些什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想要一支笔和一个本子,然后把脑海里烦乱的思绪和疑问,一个个整理出来。

在萧止墨和白安安往萧家走的路上,远在千里之外,白安安的老家梨白村,突然吓起了一场雪。

雪飘飘洒洒,简直如同往年数九天时的鹅毛大雪,村里最高的落勾山下,那光秃秃的梨树被雪覆盖,宛如二度花开。

只是在山底下,那葬着的巨大明代将军墓中,有一小女孩站在墓室主人的棺椁前。

棺椁已经被打开,里面沉睡了数百年的俊雅男子躺在其中,那百年不腐的身体,却从脚开始,逐渐化成了一堆白灰。

女孩哭泣着,手中开出一片又一片的白花,全部落在白灰之上。

花沾到灰上便消失了,可那些灰,依旧是灰,风一吹就会散的灰。

她的旁边,这时还站着一位仪表堂堂,灰发乱舞,身背长剑的男子。

女孩在哭,男人垂眸看着女孩,忍泪含悲。

女孩看着那句遗体化灰的速度极快,她越来越用力,那细密的小白牙紧紧咬着她的下嘴唇,隐见血迹。

直到遗体藏着心脏的地方,也化成一片白灰时,女孩闷哼一声,抿着嘴又哭出了声。

看到这里,女孩旁边站着的男子终究是再没忍住,双眼通红,噗通一声跪在了女孩身后。

“尊上,虽说这样的话,您可能不会爱听,可是您,如果不爱梨白……该多好……”

“尊上,您当真狠心,孩子有心喊你一声爹爹,可您……都……”说到这里,男子紧揍眉头,眼中清泪滴在那青色的古砖上,“狠心的,没答一声,走的那么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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