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喊我名字(2 / 2)
我从医生手中接过棉签,轻轻在他伤口四周按压着,清洗着那些血咖,医生在旁边说,“您要注意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食物,最好是好好修养,避免打斗,身子是您自己的,千万不要仗着年轻体魄好,就这样挥霍。”
顾升并没有理他,我的余光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在我脸上,不知探究着什么,我捋了捋挡在脸颊扫得很痒的发丝,他忽然开口说,“你不怕我吗。”
我抬头看他一眼,“为什么要怕你。”
他挑了挑眉毛,“我是坏人,比蒋华东还要坏,他至少还念及恩情,我可是没心没肺的人,我可以反咬任何人一口,包括为我付出生命的人,我一样可以舍下不顾,你不怕吗。”
我低下头重新去处理伤口,都弄好后,医生跪在地上为他包扎,我对他说,“我并不害怕你,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否则早就伤了,不会将我带回公寓,你现在伤成这个德行,你夜里睡觉我就可以一刀捅进你心脏内,我有什么好怕你的?况且我认为你很讲道义,从你和蒋华东打架虽然刀刀狠毒,却最终都没有伤及彼此性命,你就应该是和他一样非常诚信的人,我是你手中的筹码,你会好好对待我,用来和他交换东西。”
顾升拧着眉头,“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我也不需要你喜欢。我们本就是彼此无关紧要的人。要不是蒋华东,你不会认识我,我更见不到你,对于在生命里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想着害我的过客,我从不耽误多余时间去博得他的喜欢。”
他微微一愣,医生沉默着将纱布缠好,直起身拿起医药箱,对仍旧望着我出神的顾升说,“顾先生,我先走了,您有事给我打私人电话。我半个小时内就赶到。”
那手下问他,“你住在哪里。”
“缚瑾的格林豪泰酒店。”
手下点点头,朝门口比划一个请的手势,医生和顾升道了别,便直接离开了公寓。
那名手下站在那里不动,似乎要留下一起,顾升轻轻动了动自己的伤口处,然后对那男人说,“这里只有两个房间,没有你住的地方。”
手下看了看我,“可是让您和她单独在一起,我不放心。”
顾升有些不耐烦,“出不了事,我就算残疾了,十个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一个女人,你走吧,明早也不用过来,等我电话。”
那男人为难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非常听话的走了。
门关上后,公寓内陷入死气沉沉的静默中,我对躺在沙发上的顾升说,“蒋华东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你应该清楚,他的情况怎样,我只想了解,他是否安好。”
顾升笑了笑,“应该和我差不多,都没有致命的伤,以他的情况看,休息几天而已。其实我很好奇,你亲眼看着我把他伤成那个样子,还来帮我包扎。”
我看着他考究的眼神,其实很想说,我只是觉得你讲道义不会伤害一个帮你清理伤口的女人,所以我才帮你,我总要在你身边想个法子明哲保身,嘴上对着干,动作却不能太狠,否则惹恼了他,他会做什么,我也不能保证。
但看到他此时苍白的脸色,这么现实的狠话我也说不出口,我只沉默着看他一眼,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这一夜相安无事,我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外界,而蒋华东现在势必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查到我们在这里住,也不能贸然带人来救我,毕竟顾升距离我更近,他随时都能对我下手,我只能等,等顾升提出要求,要拿我交换,蒋华东答应了,我才能平安离开。
而在此之前,我一点都不能触怒他,看顾升的样子,似乎不怎么为难女人。
我睡得浑浑噩噩,一会儿便做梦醒来,翻几个身再浅浅睡去,以致于早晨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都酸疼。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门,发现并没有人,顾升不知何时自己回了另一个房间,沙发上有点血渍,衬衣也不见了。
我摸索着去了卫生间,生活用品都是一次性的,连杯子都是纸质,我忽然觉得他们这种人其实特别能吃苦,哪怕再有钱,也很能凑合,好像随时准备逃亡一样。
在蒋华东的别墅内,我也很少看到特别繁复的摆设,包括家具,都很简单,要不是装潢过于奢华,我真以为是个逃犯住的。
我洗漱后走出去,感觉到有人影晃动,顾升正站在客厅的阳台上逗鹦鹉,他身上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服,隐约能从露出的手腕处看到他还缠着纱布,整个人有些支起来的诡异的臃肿。
昨晚来时,我并没有发现这套公寓内还有其他活物,此刻我才看到那鹦鹉长得这样漂亮,黄绿色的毛发清爽干净,头顶戴着一个钻石的小金冠,红色的嘴巴细长,正精神抖擞得站在鸟笼架子上,顾升往它嘴边逗弄着一枚葵瓜子仁儿,它几次要吃,都没有吃到,忽然哑着嗓子喊,“坏蛋,你这个坏蛋。”
它说的竟然这么清楚,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顾升听到笑声回头看我,那鹦鹉瞅准时机一口吃下瓜子仁,然后不知对谁喊着,“谢谢,谢谢。”
顾升掸了掸手指,将小匙内的的瓜子仁都倒在笼内的小碗中,硬物扑棱着翅膀喊着,“你好,你好。”
我走过去,站在顾升旁边,“你喜欢养鸟啊。”
他嗯了一声,专注看着那吃食儿的鹦鹉,“不喜欢别的鸟,只是喜欢鹦鹉,因为它会学人说话,但是它附和出来的,都是真心,而不像手下人,有时候他们附和你只是为了得到什么,并非发自内心,所以相比较人,我更喜欢和鹦鹉沟通。”
他说完侧头看了看我,眼内含着笑意,“它会说很多话,最新学会的,是我昨夜凌晨刚教会它的,比如——”他压下身体,在我耳畔说,“你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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